當下的喜怒哀樂已是生命的全部意義,活著最好的狀態,就是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只有此身、此口、此意。

我能懷念的裡面沒有無話不說,只有陽光灑在你的耳後,映出金子般的微光。他們說“情深不壽”的意思是太過於深沉熱烈的感情定然不會長久,但有些事沒必要期期艾艾找一些委婉的說法,無非就是愛的深、死的早,不過如此。

總會想到那家銀座的餐廳,滿壁的光影爛漫著文字的浪漫與溫柔。

相濡以沫卻厭倦到終老,相忘於江湖卻懷念到哭泣,一個溫柔的歲月,一個驚豔了時光,愛的深,愛的早,都不如愛的剛剛好。總是會把過去的記憶不斷美化,這是人類的共同特點,於是那些痛苦與低沉的瞬間滯留在了當下和未來,並不隨著時間的長河流向遠方,而過去曾以為無論如何也邁不過去的事情,竟是早已經隔開了厚厚的一層障壁了,就像是旁觀別人的苦處一樣只說的上“感同身受”。

世界果真是變了呀,舉案齊眉的暢想被斥做戀愛腦,不知所起的深情又被嘲笑為舔狗,木心先生懷念的從前慢,無論是車、馬或是郵件,都已回不到從前。“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這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在娛樂至死的過程當中,我們卻失去了生命的意義,只是無謂的狂舞,風中有人歌唱或舞蹈,可迷茫的我們再不知該如何去相愛。

此生尚未許國,此口卻一言不發,縱然此意至誠如昨,又有何顏面相見?我不知道劉亮程寫下《一個人的村莊》時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想來,縱然不與我相同,也沒有多大的區別吧。在獨自一個人靜處的時候,總是惶惑不安的,可是真的走到了人群當中,卻也只覺得格格不入,臉上的笑容僵硬的也只像是刻上去的一樣。有人自嘲說:“我站在人群之中,孤單的好像是被p上去的。”話語雖然滑稽而可笑,卻讓人禁不住的心酸。

人們向來是不喜歡悲劇的,並非是因為沒有好的悲劇,恰恰相反,正是由於令人肝腸寸斷的悲劇太多,才愈發讓人難以接受,怨憎會,愛別離,生老病,求不得,這佛家的所謂苦處,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平凡人的親身經歷。人生既已困頓至此,又怎麼忍心再去品評別人的痛苦?

伯恩·安德森在落雪滿頭的年紀仍然堅定地相信“美麗,永遠無罪”,因為那些美好的事物已經是支撐我們活下去的最後理由了。人是不可以否認自己的,當我們開始自我否定,就是墜入深淵的開始,可惜我明白的有些晚了,只能再從塵埃裡一步一步的爬起。誰不想永遠少年?誰不想永遠熱淚盈眶?可是人要先活著,才能說活好,哪怕是卑微的活著,也永遠比就這樣結束有希望的多吧。

我知道唯日月與信仰亙古不變,可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