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科打諢的玩笑,終其一生的單戀。

“阿肆,我喜歡你。”他輕輕籠上她的雙手,緊緊的盯著她的眸子,阿肆的眼中有幾分躲閃的意味,並不敢與他對視。他稍微一沉默,突然間笑了“我開玩笑的,你怎麼還當真了?走,請你吃飯去。”十來歲的年紀,何以懂得什麼是愛,朝朝暮暮的相處,暗生的情愫滋長,溢位的喜歡能否認作是愛?不過渾身腫脹的年紀,對於表白,這已經是足夠了。

他從前快快樂樂,也渾渾噩噩。沒有人說過“我愛你,也沒有人說過“我需要你”。一個人,似乎沒什麼不好的,看他那三五成群的人私語,不覺得羨慕,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孤獨,不需要聽誰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也不知道哪裡空空蕩蕩的。他們是發小,可是沒有那麼小,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有個人在一起的話,那個人會是她。阿肆的笑,在他封閉的心房裡開了一扇窗。

感謝李白,如果沒有詩仙、劍仙、酒中仙,他們的關係如何能找到某一個詞來代替“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刻骨銘心自不必說,連浮生若夢的感慨都講不出來。只是他以為的“兩小無嫌猜”,對於阿肆而言,或許不過是一種常年的習慣。她可曾為他夜難眠,她可曾為他雙淚流,旁敲側擊,小心翼翼,最後卻只能尷尬的解釋為玩笑。

總是想再進那麼一點點,日日不見,日日想念;有日相見,終生懷念。

那不是一個笑話嗎?他自詡與她關係莫逆,卻連她的至交好友也未曾見過幾位,三言兩語騙的半夢半醉,廉價的告白下了酒,自己為她添了幾分味。做什麼事,當什麼人,不在意,只中意。她的字其實沒有那麼好看,可是他卻小心的收集了起來,一藏就是七年。

從前的老物件兒,好像是個遺。過去的那個他死在了時光裡,留下的只是個空殼的影子,在這世道苟延殘喘。黑化,每個人的心底都有這樣一塊區域,刺激一次,變大一點,到後來啊,肝腸寸斷。悲傷才是最大的魔鬼呀,有人來了,有人走了,最後還不是自己一個人,伴著那一隻只倀鬼月下獨酌,沉重的空氣壓得鳥兒都落了。

他們說,戀愛三大聖地是“電影院”,“水族館”,“摩天輪”。沒有去陪她看過魚,沒有在屋頂上一起看煙花盛開,連去電影院都不是看的什麼泰坦尼克。總是嚮往英倫熱戀,總是過早的規劃未來,可是他與她的未來,或許並不能到來,再過分一點的話,連“朋友”這一個詞都會被拋棄,那樣的話,他們之間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又有新的電影了呀,講的還是從前的愛情故事,情節不知道老不老套,只是放眼望去邀請不到一個人。無所謂,反正總是孤身一人,也不再差這麼一次了,對麼?

電影院,緊扣的手,一觸即止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