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指使你?你可有證據?”

片刻後,江河對李老肥開口問道。

“我...我...我...”

李老肥支支吾吾的。

他算是有證據,不過那是錢,這要一說,那這錢...豈不是沒了...

“你要不說,那就只能報公安了。”

旁邊,李建民冷著臉開口道。

周圍的隊員又躍躍欲試地想動手,江河就跟李建民說了一下,帶著李老肥進了值班室裡。

這時,李老肥才開口道:“是縣罐頭廠的人,叫什麼我不知道,他只是給我看了一下工作證的封面,他給我了五十塊錢,說讓我下點藥,還說那藥就是瀉藥,可以讓魚成色不那麼好,但是不影響用,他們就可以便宜點買魚了。”

“啪!”

李建民重重地將手中的茶杯給摔到了地面上:“他奶奶的!”

“是縣罐頭廠的誰,跟我一起去找他去!”

“就是,兄弟們,拿著傢伙!”

“就算他們是城裡人怎麼樣,也不能這樣欺負人,我還就不信了,這天地下能沒個說理的地方。”

旁邊的村幹部們,一個個也都是義憤填膺的開口。

就這樣,一行十餘人,帶著幾把二八大蓋浩浩蕩蕩地前往了縣罐頭廠。

可別不信,這個時代,人逼急了有這樣的情況很正常。

江河還記得他前世的時候,還曾看到一個影片,講述的就是沒有全面禁槍時期,有兩個大隊,哦不,那個時候已經叫村了,由於兩個村積怨已久,他們直接開啟了一場火拼。

還直接背出了火炮,據說炮火範圍覆蓋了兩公里,三三制,步炮協同,參與人數高達五千,還被稱作華國版“911”事件。

江河看著有點心慌,不至於,絕對不至於。

這要是火拼起來怎麼辦?

而且,縣罐頭廠那麼多人,光是安保隊都得有三四十個人,這...絕對打不過。

這樣想著,江河跟李建民說自已先去打個前站,然後就小跑走了。

江河的速度很快,他來到縣罐頭廠,因為之前送魚的原因,門崗也沒有攔他。

江河直接來到了廠長的辦公室。

可這個時候,廠長竟然不在。

他連忙讓廠長的小秘書找廠長回來,自已跑到了門口。

等到江河來到門口的時候,李建民他們竟然已經到了!

安保隊也來了人,兩波人正在對峙。

江河:......他們跑得真快。

而此時,李建民正在跟安保隊的隊長交涉,說明了是什麼情況。

聽到李建民若說,安保隊長眉頭緊鎖,他道:“不管是什麼原因,你們也不能這樣堵著門,這樣吧,我先去找主抓紀律的副廠長。”

“不行,他不行。”

李建民立馬搖頭道。

之前銷售合同的時候,就是這個副廠長指使著孫連城給他們下套,現在找他來,那他能秉公辦理嗎?

“這事兒按理就得找副廠長,先把他找來再說。”

安保隊長開口,接著擺擺手讓手下去找副廠長了。

江河跟李建民一樣不相信這所謂的副廠長,但現在也沒其他的辦法了。

不多時,副廠長來了,正是侯春明。

“就是他!”

這時,李老肥突然一聲吆喝!

侯春明看著李老肥,面色一沉!

踏馬的,真沒用!

隨後,侯春明摸向了口袋,直接掏出一把手槍,毫不猶豫地衝著李老肥開了槍!

“小心!”

江河反應最快,他一聲大喝!

可是,還是晚了一些。

花生米已經射出!

好在江河這一聲,並不是全無作用,李老肥側了側身。

而這時,本該打在李老肥心臟處的花生米,打穿了他的胳膊。

江河撿起一枚小石子,屈指一彈。

“啊!”

伴隨著侯春明的一聲慘叫,他手中的槍掉落,同時,他的手掌以一個詭異的弧度折在那裡。

江河飛身上前,一把將侯春明押在了地上。

他沒想到,這個侯春明竟然敢這麼瘋狂!

按照套路來說,就算是他找人下藥,最起碼,他會找一個手下去辦這樣的事情吧?

可他直接自已去的!

此外,在這個時代,雖然不是全民禁槍的時代,但是當街殺人這種事情,還是有些匪夷所思的。

他,竟然也敢!

而且是在別人指證他的情況下。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我抓住他!”

這時,侯春明衝著旁邊的安保隊員們怒吼道。

安保隊員這才回過神來。

可他們沒人上前,侯春明的舉動太過瘋狂,而且,他還是在被指證的情況下這麼做。

他們要是幫忙了,搞不好最後還會被連累。

眾人僵持不下間,廠長張勁松終於是回來了。

不過他帶了一大隊人馬,那些人上來就抓住了侯春明。

其中,為首的人對侯春明開口道:“侯春明同志,我們是監察人員,根據證據對你進行傳喚。”

這個時候,專門負責紀律檢查的部門,還沒有恢復,但是有類似職能的部門。

侯春明眼色一暗,他知道,他完了。

就這樣,侯春明被監察人員給帶走了,而張勁松則是領著江河他們去了會議室。

瞭解了江河他們來的前因後果,張勁松有些歉意地開口:“是我對不住大家,之前藉助你們大隊的養魚場抓了孫連成,而孫連成這兩天也吐了個乾淨。”

“侯春明對你們,是報復,而他今天敢當街持槍殺人,也是知道他自已的路絕了。”

“這兩天我注意到他有些異常,卻沒提高警惕。”

李建民連連擺手:“張廠長,您嚴重了,侯春明這個瘋子要做什麼,也不是您能控制得了的。”

“只是...我們這損失怎麼辦啊!這可都是我們大隊人的心血。”

張勁松沉吟片刻,道:“這個事情,我回頭跟監察人員,還有上面的人彙報一下,看怎麼協調一下,從他自已存的工資裡面扣除一部分不進行上交,不過估計也補不全,三千多塊,太多了...”

就這樣,這件事情也算是有了個了結。

李狗蛋,最終也被李建民扭送到了公社裡。至於處理結果,眼下是還出不來。

眾人離開縣毛紡廠後,江河去了供銷社。江河走在路上,是有些茫然的。

他生活的時代,是一個和平的時代,也沒有槍這些東西。

今天,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槍在他眼前開了。

這一切回想來實在匆匆,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直到他走到供銷社了,他才算是回過神來。

“江同志,好巧啊。”

正在江河準備邁步進門的時候,旁邊傳來了一道聲音。

江河一看,是王彩霞,此時王彩霞臉上有些微紅,跟她打著招呼。

昨天她回去之後,越想,越覺得江河這個人可靠,就衝他在養魚場幹活那麻利勁兒,就知道是個肯吃苦的。

這年頭,窮不可怕,但是男人得能吃苦。

再加上江河本就俊俏,現在又經過了空間泉水的改造,滿身的荷爾蒙爆棚,王彩霞就有些芳心暗許了。

今天又在這裡巧合碰上,她覺得他們兩個,那就是天定良緣。

“是啊,好巧,家裡的調料不夠了,我來買點調料。”

江河開口。

王彩霞也跟了上來,兩個人一起進了供銷社。

江河前前後後不少買東西,畢竟也算是個富豪了,而王彩霞則是前後跟著他聊天。

江河有些尷尬,卻又不好直接下了王彩霞的面子,現在社會風氣沒那麼開放,搞不好自已給了她難看,她甚至還會想不開。

這可不是誇大其詞,江河他們大隊,就有過這樣的例子。

現在的女性,不乏把自已的名聲,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就這樣,王彩霞還藉口要去長遠大隊找舅舅,就跟著江河一起往長遠大隊的方向走。

就當江河思索著怎麼擺脫王彩霞的時候,他又碰到了一個熟人。

而這熟人,正是吳翠蘭。

前兩天從長遠大隊回來之後,她就等著江河來找她們,可這都過了兩天了,也沒見江河來。

吳翠蘭看著女兒王淑勤悶悶不樂的,就想著帶她去供銷社逛逛,散散心。

誰曾想,直接碰上了江河。

而更讓她們想不到的是,江河身旁跟著一個女人,這女人跟在江河身前身後不停的說著話,跟王淑勤看起來是兩個風格,看起來兩個人就像是情侶一樣。

吳翠蘭第一反應就是拉著王淑勤走,不讓她看見,可是王淑勤和她一塊走,江河在人群中又是很亮眼的存在,她,也已經看見了。

“你這個花花公子,看起來這麼老實,說自已是單身,誰曾想身邊的女孩子還真不少。”

王淑勤怒了,作為新時代的女性,她怎麼能容忍江河這樣的人招搖過市,她直接衝了上去,對江河劈頭蓋臉的說道。

說完,她都沒給江河辯解的機會,轉而看向王彩霞:“這位同志,他是不是你物件?我告訴你,他還在外面相親!”

看著江河,王淑勤愈發噁心!

現在這時代的風氣比較保守,一般來說,男女就不會單獨一塊走,除了是搞物件的。

別說是小年輕了,就比如是結了婚的中年人趕車進城,幫鄰居個忙讓鄰居趁趁車,也會被風言風語中傷。

所以王淑勤連問都沒問,就判定江河跟王彩霞是物件了。

江河:......

這巨大的時代的文化差異,殺了我吧...

旁邊,王彩霞臉色直接紅透了。

她跟王淑勤根本就是兩種性格,靦腆得此時不知道說什麼,她連連擺手。

“什麼意思,你還要幫他掩飾?我算是看清楚他為什麼敢這麼做了。”

王淑勤怒火上頭,義憤填膺地開口。

任何時代,只要跟桃色兩個字沾上邊,那就必少不了一群看熱鬧的。

這本來就是縣供銷社附近,來來往往的人不少,他們幾個人頓時就被看熱鬧地給圍了起來。

江河:......

這女人,真是虎啊!

他連忙開口解釋:“她舅舅是我們大隊的大隊長,今天碰巧碰上,順路一起回去。”

“是!”

王彩霞在一邊急得不知道怎麼解釋,江河這一說,她連忙點頭。

王淑勤:......

自已這是又誤會了?

隨即,她也鬧了個大紅臉。

“噓...還以為有什麼熱鬧看呢。”

圍觀的人有發出噓聲的,不過很快眾人也都散了。

王淑勤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咬著牙對江河開口道:“對不起...”

江河沒搭理她,看向吳姨:“姨,你們那天去我們大隊了?有什麼事嗎?”

“我本來說昨天來找你問問呢,可是這兩天大隊出了點事,所以就沒來。”

雖然江河壓根就沒打算去找吳翠蘭,但眼下碰見了,場面話還是要說一說的。

看江河不搭理自已,王淑勤咬牙切齒的。

她家庭條件是真不錯,從小到大不說被嬌縱著長大吧,但還從沒有人這麼忽視過她,雖然是她誤會了江河好幾次,但是江河這個態度還是讓她不喜。

吳翠蘭也有些尷尬,剛才其實她也誤認為江河談物件了,之前說的都是在騙自已,只是她沒有王淑勤那麼存不住事兒罷了。

頓了頓她道:“我閨女有些直來直去,之前誤會了,那天我想著沒事,就去你們大隊說看看去了。”

“不過你沒在家,你媽和你弟在家。”

吳翠蘭特意點了出來,想看看江河的態度。

既然他來解釋了,自已就可以繼續考察考察他了。

“我媽?我弟?”

江河愣了一下,隨即冷聲道:“吳姨,你們被騙了,我弟只有江川,我娘,也早就過世了。”

“估計你們碰見的,是我後媽他們。”

“啊?”

吳翠蘭一愣,接著道:“我說呢,你家人怎麼跟你性格截然相反,還那麼愛佔小便宜。”

“佔小便宜?他們佔你們便宜了?”

江河挑了挑眉。

吳翠蘭突然有些尷尬,她其實只是感嘆,江河這一問,搞得跟自已告狀要東西一樣,但也只能開口道:“是啊,想著第一次去你家,買了一些水果什麼的,不值錢。”

江河眉頭緊蹙:“吳姨,不好意思,多少錢我給你。”

“給什麼給,前兩天你還請我吃飯了,可比這點東西值錢,不值一提。”

吳翠蘭這邊趕緊找補。

旁邊,聽了半天的王彩霞鼓起勇氣開口道:“江大哥,你跟這位女同志,有下文嗎?”

她看著江河和吳翠蘭這麼熟絡,剛才王淑勤又說跟江河她看著江河和吳翠蘭這麼熟絡,剛才王淑勤又說跟江河相過親,她頓時有些危機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