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兒聞言略微一皺眉,“你的意思是說,那個老頭兒,很有可能是某些人的實驗品?”

“雖然聽起來好像有點怪怪的,但是,實際情況,大概如此。”

白月嫦抱著肩膀,“你知道的,調查局,實際上是一個負責約束術士的組織,所以,在各種地方,那些可能涉及到術士的犯罪事件,或多或少,我們都有參與,因此,調查局內部所掌握的資料絕對是最詳實的。我們經過大量的分析和對比,現如今,已經可以很自信地做出判斷,那就是,最近這些年,類似於你遇到的那個人的情況已經發生了很多次了。而從一些細節來看,這些人的遭遇,大抵都差不多。都是一些遇到了不公,無力反抗,而不惜犧牲性命也要報仇的人。他們能在短時間內實力大增,但是,即便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也無法在這之後堅持很久,貌似,他們變強的同時也要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之一,便是壽命,會因此大大縮短。”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上次那個事兒,你們調查清楚了?”

“差不多吧,有些線索已經斷了,根本沒辦法查清楚,但是,大體的經過已經瞭解到了。那個行兇之人,原本是一個老師,教數學的,他家裡沒什麼人了,老婆在很多年前就跟他離婚了,獨自撫養一個女兒,女兒倒是挺優秀的,是個模樣長得很漂亮,三觀也很正的姑娘。她大學畢業以後,響應號召,去村子裡支教,而後被當地的地痞下了藥,侮辱了。事後,對方找她和解,她不從,因為涉及到了一些重要的人物,影響挺大,所以,那些人商量之後,將她偽裝成自殺的假象,滅口了。”

白月嫦抱著肩膀,“當時涉及到的人裡,包括一個頗有背景的老闆,和當地一個派出所的副所長,參與的人,還包括那個已經被捶死了的本地人,這三個人,應該是下藥之後把女孩兒給輪了,而那個村支書和會計,是知情者,但是膽子小,沒敢參與。後來事情發生以後,為了掩人耳目,當時那些人花了很多心思,而這個村子裡的村民,基本上,算是一起為那些壞人做了偽證。作為女孩兒的父親,那個老頭兒當然不服,但是對方有錢有勢,他一個小老百姓也折騰不起來,最後不單女孩兒被認定為自殺,而且,他也被抓起來了。理由是尋釁滋事,這一關,就是幾個月。”

王小六兒一挑眉,“這不合規矩吧?”

“要是每件事都合規矩,這世界上就沒有那麼多事兒了。”

白月嫦輕嘆一聲,“最後他被人放了,還是因為傳說他瘋了,現在看,估計是裝的,對方的意思是想等風頭過去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老頭兒處理了。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老頭兒演技線上,也算是保全了一條性命。”

王小六兒點了點頭,“那他這麼多年,都幹什麼了?後來有訊息嗎?”

“這個人出來以後,消停了一段時間,具體是幹什麼去了不得而知,不過,從後來發生的事情看,大概過了三四年的時間,風聲過去了,他的復仇計劃就已經開始了。首先遭遇毒手的是當年的那個副所長,當時,他已經升職了,調往了外地,對方醞釀了很長時間,隨後,先對對方的上中學的女兒下了手,再隨後,是他的兒子,老婆,總而言之,一年的時間裡,接二連三,對方失去了所有的直系親屬,最後一個,是他自己。他被發現的時候,被人裝在麻袋裡,渾身上下的骨頭幾乎都被錘子敲碎了,因為這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調查這件事的時候,發現對方的仇家很多,而當年的事情被定性了,所以調查了很久,最後都沒懷疑到對方的頭上。要不是因為這次的事兒,估計,這個事兒到最後還不能水落石出。”

白月嫦頓了頓,“這件事之後,那個人就躲起來了,短時間沒有再作案,如此又過了三四年的時間,他又出來了,這一次他復仇的物件是當年那個富商,整個過程跟之前的一樣,先對付的是對方的兒女,隨後是父母,隨後是老婆,最後是他。當時那個富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很害怕,所以請了很多人保護他,但饒是如此,最後也沒躲過去,最後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被榔頭捶得不成人形了。”

白月嫦低頭又抬頭,“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全身而退,當時,富商手底下一個保鏢跟他交手了,他最後贏了,但是也被打傷了,那時候這件事已經開始引起了調查局的注意,當時只能判斷對方是一個有修行的人,但是到底是誰,什麼前因後果,不得而知,像這種富商壞事幹的太多了,找兇手很難。不過,此時再回頭看,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誰做的。也大概是那以後,這個人,沒過幾個月就來到本地,定居下來,定居下來以後,他看起來很本分,沒人注意到他,但是他的復仇計劃應該已經開始了。看樣子,他首先要復仇的目標,就是那個姓鄭的一家子,姓鄭的一家子完事兒以後,就是村長,會計,還有村裡的所有人。貌似,他的計劃,是讓整個村子都給他的女兒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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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六兒微微皺眉,“從道理上說,他這麼做,有點兒過激,但是,也是人之常情。”

“問題是,這個人,手段非常殘忍。”

白月嫦抿了抿嘴,“那幾個壞人,死有餘辜,但是,他們的孩子是無罪的,不是麼?那幾個被他殺死的小孩兒,死狀奇慘,甚至,有些個被剖腹摘心,那場面,簡直了。”

“未經他人苦,也不好評價。”

王小六兒頓了頓,“對了,知不知道,他遁走之後的那幾年裡,他都接觸誰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到能幹出滅門慘案的事情,這麼大的變化,到底怎麼搞出來的?”

“這也是我們調查的重點。”

白月嫦抱著肩膀,“我們走訪了一些跟他比較熟識的人,很多人,都不知道他這些年在幹什麼,但是,一個據說是他十幾年老鄰居的人跟我們說,他這些年,回來的次數少多了,他原來住的地方,常年鎖著門,奇怪的是,那個空無一人的房間裡,時不時,會傳出異響。”

王小六兒挺納悶兒,“你們找到了他以前的住處?”

“找到了。”

白月嫦抿了抿嘴,“但是我們到的時候,發現,那裡已經很久不住人了,房間裡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就是,房間裡一個角落供奉著一個神像,似不尋常。那個神像,渾身漆黑,有三頭六臂,不像是佛像,又有點兒像佛像,當時我們的人沒辨別出那是什麼。但是,神像前面擺著的貢品,挺嚇人的。”

王小六兒一挑眉,“什麼東西?”

“是一些,不好描述的東西。”

白月嫦頓了頓,“誒呀,就是,那玩意兒。你有我沒有的。”

王小六兒一愣,“什麼東西?”

“就這個。”

白月嫦說著,往王小六兒身下一指,王小六兒身子一歪,“人的?”

“人的。”

白月嫦聳聳肩,“據法醫的說法,那東西,可能是從活人的身上割下來的,看樣子是被當成了極品,供奉給了一尊邪神。”

王小六兒身子一歪,“我可沒聽說什麼神仙需要供奉那東西。”

“具體就不知道了。”

白月嫦一撇嘴,“我們找人去做了檢測,沒確定,那東西到底是誰的,不過,倒是那個神像,看起來挺特別的,我們走訪了一些見多識廣的江湖前輩,最後,竟然還真的得出了一些有用的資訊。”

“說說看,什麼有用的。”

“那個神像,據說,來自古代的邊陲地區,據傳說,其形象雖然古怪,但名頭,可是不小。”

“誰呀?”

“你猜猜!”

白月嫦曖昧一笑,眉飛色舞地。

王小六兒看傻子的眼神,“那我可猜不到。”

王小六兒坐在一邊兒想了想,“說吧,到底是誰?”

“你就猜猜嘛,你要是猜對了,有獎。”

白月嫦又壞笑著,一挑眉。

王小六兒斜睨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什麼玩意兒能讓你這麼故弄玄虛啊?還猜對了有獎!要不這樣,我蔡翠了,去我那兒啊!晚上由你侍寢!”

“去你的!”

白月嫦笑罵一聲,“你少來說嘴了,就你那兩下子,我還不知道啊?你也就嘴上討便宜,動真格的,就不行了!”

“嘖嘖嘖,聽你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你還挺幽怨呢!”

王小六兒抖著腿,“怎麼,不收拾你一頓,你還不樂意了!”

“我可沒那麼說。”

白月嫦翻了一下大眼睛,走過來,“算了,我還是自己說吧!其實,我之所以讓你猜,是因為,或許,你真的能猜到。”

“我都沒看見什麼東西,怎麼能猜到?”

“其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就一個人,三頭六臂,上半身幾乎沒穿衣服,背後還有翅膀。就像是變了性的雷公。”

“啊?”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那有人認出那個是誰了嗎?”

“當然。”

白月嫦小嘴兒一撇,把胳膊,往王小六兒肩膀上一搭,“有江湖前輩說,那黑臉雷公嘴,就是現在已經沒人供奉了的,西王母。”

“西王母。”

“對,西王母。”

白月嫦嘴角兒一歪,笑吟吟地,“現在知道我為什麼問你了吧?不是傳說,你對西王母國有些研究麼?”

王小六兒靠在一邊兒眨巴眨巴眼睛,“如果,是長了翅膀的神像,倒是還真有可能。”

“不是可能,是非常可能。十有八九,懂吧。”

白月嫦圍著王小六兒轉了一圈兒,一邊昂首挺胸,咔咔地走著,一邊兒繼續說道,“而更巧合的是,那個認出這個神像的前輩說,這個神像,很少在如今的年月出現,很多年以前他也是偶然間才見過一次,而那一次,他見到神像的地方,就在伏牛山,張家祖祠之中。”

王小六兒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伏牛山張家。”

“對,伏牛山,張家。”

白月嫦抿了抿嘴,“我感覺這個事兒有點兒蹊蹺,所以,暗中留意了一下,經過對比發現,之前發生的那些案子,或多或少,都疑似與伏牛山張家有關,所以,不得不懷疑,伏牛山的人,是否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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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六兒幸災樂禍的表情,“那你想什麼呢,把張五爺抓住,嚴刑拷打,不就知道了?”

“我要是有那兩下子,可好了。”

白月嫦看傻子的眼神,“當年,動薛長風,我們謀劃了那麼多年才敢動手,你以為,伏牛山張五爺就比薛長風好對付?雖然,伏牛山也不敢跟調查局對著幹,但是,調查局,一樣不敢輕易得罪他。”

“哦,合著,平素裡牛哄哄的,一遇上事兒就這點能耐啊?”

王小六兒明顯是要使壞,此時,也齜著牙,作嘲笑狀。

白月嫦聽出王小六兒的挖苦,一挑眉,“那你要是覺得你行,你一人一劍上山,平了伏牛山張家!你要是能行,我什麼都不說了,讓我管你叫爹都成!”

“你給我好好說話!”

王小六兒斜睨著白月嫦,“我收拾不了張五爺,還收拾不你了呢!”

“喲!”

白月嫦明顯有些不服,撲哧一笑,“這把你厲害的,你動我一下試試!你知道你動我一下,意味著什麼嗎?也不看看,這裡是誰的地盤!”

白月嫦說著,還牛起來了,王小六兒見狀也不理會,輕嘆一聲,說道,“那你要這麼說,那你可小心了,這次在你的地盤上,給你面子,等下次,到了我的地盤上,就另當別論了。”

“怎麼個意思?”

白月嫦巧笑嫣然,“在你的地盤上,你能怎的?難不成,還要跟我來硬的?”

“那你看了?”

王小六兒曖昧一笑,“別的都不為,就想治治你身上的傲氣。”

“哼!”

面對王小六兒的“威脅”,白月嫦不怒反笑,“少來了,我知道,你挺厲害,可你還不是天下無敵呢!打架我是打不過你,我承認!可要是比比別的,你未必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