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王夜市攤

“我去開門，你們聊。”天凌雪起身朝著大門走去。

劉延與秦昊面面相覷。

“怎麼，在女神面前，煙都戒了，還是瞧不上我這十幾塊的煙？”劉延趁機給秦昊遞了一支菸。

“抽菸有害健康，上面寫的有，沒看見麼，你也少抽，你本來心臟不好，小心抽死了，我可不想黑髮人送黑髮人。”

“你放心吧，我不會對她動情的，不跟你搶。”劉延安慰道。

“嗨，老同學，別介，凌雪面前眾生平等，各憑本事，哪兒有讓來讓去的道理，豈不是玷汙了我得女神。”秦昊突然打起一萬分精神說道。

劉延其實是想緩解一下秦昊的心情，這麼多年的老同學情誼，怎麼可能真的去搶老同學的心歡，想想都有點小人之心了。

秦昊也不傻，當然知道劉延純屬調侃，也不會對劉延有什麼看法，若對劉延不放心，自然也不會找劉延辦這事兒了。

……

“劉先生，你的行李到了，放哪兒合適？”天凌雪帶著兩個酒店服務員，推車的推車，提的提。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這麼多東西，我說老劉，你這演員也太稱職了吧，自帶這麼多行李，你是打算長住麼？”秦昊看著眼前的雜七雜八，一臉震驚的問道。

“就放這兒，就放這兒。”劉延起身接過行李。

“好的，劉先生，那您自已清點一下，收拾一下，看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我們先走了，有什麼事呼前臺，隨叫隨到，祝您生活愉快，再見！”服務員五星級酒店式的微笑，深鞠了一躬，轉身走了。

“好的好的，謝謝啊，兄弟。”劉延回了一句才反應過來，怎麼天小姐把自已的東西的都搬酒店來了。

服務員走遠後，秦昊掃了一眼那堆行李。

“誰跟你是兄弟啊，在這麼高檔的地兒，這兩個字怎麼聽著那麼刺耳呢。”秦昊調侃道。

“你懂個屁，你個大海（歸）龜。”

“你……那這裡可不止一個海龜。”秦昊淡淡一笑，準備看劉延如何圓場，已經做好嘲諷的準備了。

“我可只看見一隻海龜，一條美人魚。”劉延的機智讓秦昊張開了O型嘴。

他倆都是從美利堅回來的，這美人魚形容天凌雪，剛好一語雙關，把秦昊氣的不行。

……

“行了，別拌嘴了，都這個點兒了，趕緊收拾收拾，我還有事，我得先走。”

“劉先生，你今晚就住這兒吧，等過了明天，你再搬。”

“天…”劉延準備說話。

“哦…對了，你會開車麼？”天凌雪邊收拾自已的東西，邊問，壓根兒沒給劉延說話的機會。

“會。”劉延乾脆答道。

“那行，那你們聊，我走了。記住啊，明天早上八點，中央購物廣場，先買身像樣的衣服，我也會去的。”

“劉先生，你剛剛要問我什麼？”

“沒什麼，就是‘劉先生’這幾個字聽著有些彆扭，既然你和耗子是同學，我跟耗子也是同學，那我們也算是同學，你就叫我劉延或者老劉吧。”

“等等，你什麼邏輯，怎麼成你同學了。”秦昊震驚道。

“那行，明天正好也要換個稱呼，老劉，明天見！”

劉延微笑著揮了揮手點頭示意了一下。

天凌雪準備離開，秦昊連忙上去幫他的女神開門。

“還是那副德行，永遠活在一廂情願當中，你不累麼？”劉延點了一支菸問道。

“你懂什麼，這叫資源，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啪……”秦昊關門走了進來。

看著那堆特別扎眼的行李，秦昊急忙問道：“我說老劉，你來就來，搬這麼多行李算怎麼回事，難不成你怕酒店裡面沒有？”

“這事兒…一言難盡，餓了，走，請你吃飯，邊說邊聊。”劉延掐滅了菸蒂，起身說道。

“今天是該好好宰你一頓！”

“你把老孫也叫上，你先問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

“他啊，不用想，肯定有時間，看那啤酒肚就知道，平時沒少出去浪。”

“那行！走！”

……

南門街，老王夜市攤，人逐漸的多了起來，白天下完雨之後，晚上十分涼爽，特別適合吃燒烤。

“孫胖子，到哪兒了，趕緊的，我和老延都等半個小時了。”

人聲嘈雜的環境中，秦昊側著身捂著手機打著電話，劉延掃了一眼選單，點了支菸問道：“到哪兒了？”

“他說他在停車，馬上到。”

“來，看看吃什麼。”劉延把選單遞給了秦昊。

“好久沒吃過正宗的燒烤了，還是國內的香啊。”秦昊把銅版紙選單，往鼻子面前湊了湊，聞了聞：“味兒對了！”

“您好，我給您介紹下，這是我們的特色，碳烤腰子，碳烤牛鞭，碳烤羊蹄，碳烤鮑魚……”一位小胖妞在一旁差點沒忍住笑，穿了個圍兜，拿了支筆，在秦昊的後面介紹道。

小胖妞的一舉一動，被劉延全看在眼裡。

小胖妞介紹的都是店裡的利潤款，她也是頭一回見人聞選單都能享受的，又看準了秦昊那身行頭，西裝革履、戴眼鏡配大手錶，妥妥的有錢人的樣子，不宰他宰誰。

“筆給我一下。”秦昊盯著選單朝後面伸手道。

“腰子、牛鞭、羊蹄、鮑魚、魷魚、小龍蝦、豬腦花、羊肉串、五花肉、牛肉串各來兩份、再來一份招牌炒飯、把這幾個滷菜再一樣上兩份、再來三個湯、三份蔬菜。”

“哦，對了，再來三紮啤酒、一盤花生米！”

“要辣一點，多給點花椒跟孜然，麻溜點。”秦昊對著胖妞一氣呵成。

小胖妞迅速接過選單，開心的朝廚房跑去。

“你吃得完麼你，點這麼多，我說你在國外那麼久，怎麼還這麼喜歡吃辣。”劉延又點了支菸問道。

“我可是正宗的川城血統，誰說國外不吃辣。”

“這邊兒，孫胖子，過來過來！”秦昊使勁兒的揮著手。

劉延也是很久沒見到孫小東了，自從他結了婚生了娃，基本上就很少聚了，要不就是工作忙沒時間，要不就是回家帶娃陪媳婦兒沒時間，上次見面，還是孫胖子專門去文刀劉米粉管吃早餐。

孫胖子一張大圓臉，稀疏的頭髮不好看，於是他留了個斜劉海，頭髮能遮住眼睛的那種，長期抽菸燻黑的幾顆牙齒，微微一笑，顯露無疑，嘴唇上下的鬍鬚應該是剛剛剃過，穿著一件超大碼印著大熊貓啃竹子的T恤，挺著一個大啤酒肚，看上去像是懷胎六月了，主要是身高還不佔優勢。

“延哥，耗子。”孫胖子開心的叫了一聲，坐下了。

“胖子，不是我說你，我也比你大幾天，你咋就不管我叫哥。”秦昊發難問道。

“咱倆就差幾天，不算數，不算數。”

“好你個胖子，看我不勒死你。”秦昊一把勒住孫胖子，像兩個大小孩抱在一起嬉戲打鬧。

劉延也是好久沒看見這種場面了，他們倆打打鬧鬧的樣子了，有種回到當初的感覺，青春的時光，是多麼的美好，一旦逝去，可就真是一去不復返了，曾經的種種美好，都已成為的記憶，隨著慢慢的老去，記憶也會慢慢的消退，直到消失。

“嗨，抽菸！”劉延微笑著準備給二位散煙。

孫胖子一手扶著秦昊，一手從褲兜袋掏出兩包華子扔在桌上道：“延哥，抽我的。”

“行，抽你的！”劉延看了看桌上的華子，把自已的煙放在了一邊。

“好你個孫胖子，如今發達了，華子都抽上了，我看看是不是真的。”秦昊鬆開胖子，端詳起了華子。

“發達個雞毛，耗子，我看發達的人是你吧，大晚上穿這麼正式來吃燒烤，不是多金就是腦殼有洞。”胖子損了兩句。

“你懂個屁，這叫fashion，來來來，開啟嚐嚐。”秦昊撕開了煙，往自已嘴裡塞了一根又道：“火機借我一下。”

“我說耗子，你不是戒了麼，剛才讓你抽你不抽，別人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你是不見華子不點菸是吧。”劉延給了秦昊一巴掌，狠狠的拍在大腿上。

“我丟.雷老母，別打同一個地方！”秦昊搓揉的大腿，心想肯定紅腫了。

劉延臉色瞬間凝固，一把搶過煙和打火機，“砰…”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兩眼瞪著秦昊冷冷道：“罵我可以，別罵我老媽！”

秦昊知道自已說錯話了，連忙給劉延道歉，孫胖子在一旁做起和事佬，安慰著劉延。

他倆都知道老劉這些年，為了打聽家人的訊息，太不容易了，對於一個渴望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的人來說，侮辱他們的家人就等於殺了他們。

“抱歉啦，延哥，兄弟我對不住啦！”

“我自罰三杯，哦…不，我自罰三瓶！”

“保證下不為例！”

秦昊說完，開了一瓶啤酒，正準備炫，劉延握住了瓶子。孫胖子見狀，趕緊圓了個場說道：“好了好了，放下，放下，燒烤來了，先吃點東西墊墊。”

接著，孫胖子用牙齒咬開了幾瓶啤酒放在桌上。

“延哥，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孫胖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把劉延給驚住了。

“什麼怎麼辦，你這話什麼意思？”劉延嘴裡含了一塊烤肉。

“是啊，什麼意思？”秦昊邊吃邊說。

“我給你們看個東西。”孫胖子說完，從手機上開啟影片軟體給二位看了看。

劉延頓時明白了，原來是白天的事情被傳網上去了。

秦昊搶過手機，仔細的看了看，確實是劉延。把聲音調到最大之後，聽見的全是張嘉遊的罵劉延的話。

“哦，我明白了，我說你怎麼連行李都搬過來了，原來你是被趕出來了，那女人也太毒了吧，那不是你大姐麼？”秦昊好奇的問道。

“你當然不知道，你出去的這幾年，延哥生活的都是這種日子。”孫胖子舉了舉瓶子又道：“來，走一個。”

“真的假的，那為什麼還要待在那兒。”

“還不是我們延哥人好，重情重義。”

“我說老劉，明天我就給你找地方住，咱不稀罕那破米粉館，哦…不對，明天你要陪凌雪做事，那就後天吧！”秦昊深吸一口華子豪邁道。

“耗子，你說的凌雪是昨晚我去機場接的那位天小姐不？”孫胖子問道。

“對啊，怎麼？”

“她跟延哥也認識？”

“對啊，今天剛認識的。”

“延哥牛13！”

……

就這樣聊著聊著，不知過了多久，三人已經幹了幾十瓶啤酒了，身後那桌不知何時坐了一群混子。

那群人光著上半身，瘦如干柴的身上，露著青龍白虎的紋身，大概六七個的樣子，紅毛黃毛，長毛短毛都有，穿著低腰牛仔褲，短褲子都露出來了，一人一雙人字拖，毫無坐相可言。

其中一個黃毛把胖子擠了擠，胖子剛開始沒在意，後面又被擠了幾下，胖子還是忍著，畢竟家裡上有老下有小，沒必要跟這群混子計較，也計較不來，萬一出事，工作都要掉，這年頭工作比命重要。

秦昊看不下去了，猛地站了起來，按著胖子的肩膀，藉著酒勁兒衝著後面的人嚷嚷道：“擠什麼擠，沒看見有人啊，幾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