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墓碑找在了村子的後山半山腰的地方,我們一行人抬著棺材越走越快,生怕耽誤了時間。

走在棺材最前面的是哭喪的隊伍,隨後就是我爸抱著我爺爺的遺像。

圍在棺材邊上的是我家的親戚,撒著紙錢,後面的人就是來幫忙的人了,他們手裡拿著紙人,花圈等東西。

我們一行人風風火火的往後山走去。

棺材輕了不少,我們一行人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十幾分鍾吧,就走到了後山。

在距離半山腰還有三分之一的路程的時候,肩膀上的棺材突然變的沉重了起來,我的腳被棺材壓的陷進泥裡。

鄭師傅見狀走了過來,表情凝重的盯著棺材。

“怎麼回事?”

“太重了,抬不動。”

我邊上的一個大漢,費勁的開口說道。

“在忍忍,馬上就到了,這時候可不能落棺啊。”

鄭師傅圍繞著棺材走了一圈說道。

“不行了,真的太重了。”

我看見距離我最近的一名大漢,額頭上已經滿是細小的汗珠了。

我爸回頭朝這裡看了過來,表情凝重。

棺材越來越重,我的腿也慢慢的陷進了泥土了。

“不行,就埋在這吧?”

我爸突然開口說道。

我看著這個位置,不會太矮也不會太高,就是不遠處已經有一個墳墓了,不知道是誰的。

許燭走了過來,看了眼周圍的環境,隨即點了下頭。

隨後只見許燭,拿起一把檀香點燃,對著不遠處的一個空地彎腰念道:“今日梟家老爺子入住貴地,上檀香一把,還請各位避開些。”

說罷,許燭將檀香插到了泥土上,隨即喝了一口白酒,朝空地噴了過去。

然後許燭的嘴裡便絮絮叨叨的念起了咒語,唸了大約半個小時才停了下來。

“把紙人花圈燒了。”

身後的人聞言,立馬將手中的紙人,紙房子,拿過去燒了起來。

隨後便讓我們將棺材抬了過去,許燭對著棺材又是一頓唸咒語。

“落棺。”

許燭搖晃著手中的三清鈴,嘴裡大聲的喊道。

我和七個大漢將棺材緩緩的放在的地上的坑中,隨即將龍棍抽了出來。

七個大漢拿起鋤頭,往棺材上填土,我則大口的喝起了水,肩膀上已經被棺材壓出了一個印子,一碰就疼的不行。

半晌後,許燭喊道我的名字,我聽見立馬走了過去。

最後一土,你來填,隨後便拿了一把鋤頭遞給了我。

我懵逼的接了過來,填了土。

隨後便將墓碑立了下去,然後我爸和我依次給爺爺上了炷香。

隨即將帶來的紙錢都在墳墓旁,燒給了爺爺。

做完這一切後,大家回到了我家的院子中,離開的時候我瞥了眼邊上的那個墓碑好像是個女的,沒有去仔細看,便下了山。

抵達家門口的時候,鄭師傅遞給了我一把紙錢,讓我點燃在身上晃悠一圈在進去。

我看著剛剛抬棺的幾個大漢都在這樣,我便也照做了起來。

弄完以後,回到院子,大家幫完忙都各回各家了,我爹給那幾個大漢包了紅包,幾個大漢收了紅包,便也離開了。

我和我爹並肩坐在院子裡,心中如打翻五味瓶般複雜難言、感慨萬千。

\"洋兒啊,爹要先行一步了。\"

我爹忽地站起身來,神情凝重地對我說道。

我驚愕不已,剛想開口追問緣由,為何如此匆忙,但轉念一想又將已到唇邊的話語生生嚥下。

沉默片刻後,我只是輕聲應道:\"好。\"

爹爹轉身走進裡屋,開始整理行囊。我靜靜地凝視著他的身影,看著他忙碌而堅定的動作,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待爹爹收拾完畢,他提起行李,毅然決然地朝門口走去。每一步都顯得沉重而決絕,彷彿揹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

我呆呆地望著父親漸行漸遠的背影,視線漸漸模糊,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眼眶。那背影在陽光下顯得如此孤獨和落寞,彷彿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無奈與哀傷。

我抬手迅速抹去眼角的淚水,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支香菸,顫抖著塞進嘴角,用打火機點燃。煙霧緩緩升起,瀰漫在空氣中,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在這迷濛的氛圍中,我默默地吸著煙,試圖平復內心洶湧澎湃的情感波瀾。

抽完煙,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下自已的情緒,這時鄭師傅和許燭也走了過來。

“你父親呢?”

許燭看著我身後空蕩蕩的院子,有些疑惑的盯著我開口詢問道。

“工作上還有點事情,先回去了。”

我語氣有些冰冷的吐出了這句話。

許燭聽完我的話,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微微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