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前村民家中的地窖,村長下面的顯得豪華許多。

就連周圍的牆壁都是青石鋪成。

牆壁上還刻著各種壁畫,眾人看了一眼,好像是大概描寫一群人崇拜神靈的故事。

只不過描寫的內容有點超乎倫理,顯得有些詭異。

通道的盡頭。

六人來到一處巨大無比的天坑。

坑內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密密麻麻全是森森白骨。

孫琦低頭一看,頭皮發麻,猛然驚呼道:“你們快看,底下紋路是不是很像血槽?”

幾人低頭一看,確實如此。

這些密密麻麻的紋路稍微凹陷,將整個天坑覆蓋,死在上面的人,血液流出。

就會沿著紋路,將所有的血液聚集在中間的圓形石臺上。

狗一也不怕,手指伸進去摳弄,挖出一片厚厚的血痂,看厚度應該不知道使用了多久,也沒有清潔。

“真噁心!”唐山嘴裡小聲一句。

也不知道是吐槽紋路,還是狗一。

至於中間的石臺,說是石臺,其實更像是祭壇,

而天坑邊緣處有幾道巨大的石柱,宛如牙齒倒扣一般,屹立在天坑的幾個角落。

石柱上掛著鐵鏈,鐵鏈上纏繞著符紙。

每個石柱的頂端,都有一條更為粗壯的鐵鏈延伸出。

在天坑中間交匯。

而交匯中間。

有一個差不多三米長,兩米高的鐵籠子,懸空在祭壇上方。

整個鐵籠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全部都刻著不知名的紋路。

此時鐵籠中,有一道黑影背對著眾人,察覺到有人到來,轉過頭。

目光越過黃四郎看到陳沉等人,身形猛地轉過來,發出悽慘的怒吼。

“大師,你昨日為何要走,還有你們,為什麼不能陪我進村子?他們吃我的心肝,扒我的肺,喝我的血。

我好難受,好難受!好難受啊!”

正是昨夜出現過的賣貨郎。

此時的貨郎面目猙獰,眼神嗜血,口中發出瘋狂的哀嚎。

雙手順著鐵籠縫隙向外伸,企圖擠出鐵籠。

然而每當他碰到鐵籠,籠子上的紋路便會閃過一絲血光,直接蔓延到貨郎接觸的面板上,隱入不見。

而貨郎彷彿受到了火焰的灼燒,又急忙將手臂收回去,疼的直搓手。

“你是誰,為何會在這裡。”

看這貨狼悽慘的模樣,黃四郎不為所動沉聲道。

看到要挾好像具備幾分理智,他想嘗試能不能溝通。

實在不行再做其他打算。

“我,我是,我是誰?”

聽到黃四郎的話,貨郎先是一愣,隨後蹲在地上痛苦的捂著頭。

“我是誰?我是誰呀?我到底是誰?”

想不起來自已是誰,貨郎顯得更加癲狂,不斷的用雙手捶打自已的腦袋。

巨大的力道,直接將腦袋打的稀碎,冒出點點白花。

如果漢尼拔在這裡,說不得還得點評兩句,成色不錯。

隨著腦漿破裂,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

一縷縷黑氣從身體深處冒出,此時腦袋上的血肉彷彿有了生命,自已扭動著肉絲,開始聚集。

而黑氣就好像膠水一樣,把它們全部粘合在一起。

眨眼間,腦袋便已恢復如初。

“我…我好像是叫…王惕?”

貨郎也恢復了幾分清明,眼中的猩紅之色略顯黯淡,就是說的話還有一些吞吞吐吐。

不仔細聽還聽不清楚。

“這個村子發生了什麼,你又是為什麼被困在這裡?”

看到貨郎狀態好轉,黃四郎急忙追問道。

“發生…死光了,人都死光了,村長…我恨…你到底是誰?”

王惕潛意識的想要回答黃四郎的問題,但他腦子好像有些不太靈光,稍微進行思考,便又陷入癲狂,陷入自殘。

啊~

貨郎伸手抓住鐵籠,任由上面的符文灼燒自已。

發出淒厲的吼叫,在天坑中迴盪。

眼見著王惕沒有鬆手,鐵籠上冒出的血色光芒也越發濃郁。

沿著王惕的雙手向身體蔓延,在身體血肉上憑空出現烙印,散發著紅光,發出陣陣烤肉的香氣。

伴隨著烙印的加深,王惕的雙臂透出出紅光,宛如燒紅的焦炭,動作間,破碎一地。

在這個過程中,黑氣並沒有出現,彷彿是畏懼血色一樣,只能等血色力量離開後,再緩慢修復身體。

王惕虛弱的癱軟在地上,眼中的紅光沒有了光澤,也有了幾分人的樣子。

“咳咳,小師傅,我清醒的時間不多,就長話短說…咳咳…”

原來很久以前。

他們這裡只是一個普通的村子。

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件怪事,那就是村子旁邊的河道里衝出一尊石像。

從那以後。

一切都變了,先是村子所有出生的孩子全是殘疾,然後莊稼也開始減產。

村民開始著急,各種江湖術士邪門歪道用了一遍,卻始終沒有效果。

沒有辦法,於是愚昧的村民們,便在村長的帶領下,開始信奉那尊石像。

也從這個時候眾人才知道,石像原來是有名字的。

苦煞尊者!

便在之後的歲月裡,整個村子都開始信仰苦煞尊者,並且按照信徒教義,慢慢拋棄人倫。

至於孩子殘疾?

呵呵!

這分明是苦煞尊者的寵愛。

而他作為村裡人之一,本應該也被蠱惑。

但是他因為要時不時要離開村子,為村民購買生活物品,反而受到的影響最淺。

後來村子裡面闖進一隻眼冢,吃掉了大部分人。

為了讓村子繁榮昌盛。

剩下的人在村長的帶領下展開血祭,傳聞只要將最親之人,奉獻給血煞尊者。

便可以得到血煞尊者的垂憐。

到時一切願望都能實現。

也正是那個時候,王惕再也無法忍受這畸形的信仰。

與村長他們打鬥在一起。

可惜寡不敵眾。

再次醒來時便已經成為鬼怪,白天沒人被眾鬼分食,夜間成為鬼困在此地飽受折磨。

“每個月圓之夜陰陽交匯,村長他們陰體陽體共生,這個時候是他們最虛弱的時候,同樣也可以徹底將他們殺死。

但一旦度過月圓之夜,邪祟的力量就會增強,所以必須儘快。”

“一定要快,我已經感覺到白日的我已經快堅持不住了,快!

快過來,我還有話要對你說,知道這個秘密,你就可以輕鬆對付他們…你附耳過來。”

說著說著,王惕眼中的紅光再次亮起。

語氣也越來越急速,開始發出尖銳的聲音,嘴裡的話語也變成蠱惑之言。

這模樣,讓人想到了昨天的蠱惑之語。

牧師唐山抬手就是一道淨化術,落到王惕身上,彷彿油鍋裡面撒的清水。

雖然力量渺小,但是兩種力量互相抵消,發出呲呲的聲音。

王惕的哀嚎聲更加悽慘。

不過也因疼痛意識又清醒過來。

“入冥液,走冥路,尊鬼神,得造化。”

“村民每四天要進行一次獻祭,還有時間去準備,快,快走,我真的要忍不住了,嗷…”

看著幾人向外跑的背影,王惕的眼神在其中一道身影身上停頓數秒。

神情痛苦,雙手抱頭。

但是嘴角卻勾起一抹邪笑。

希望你們能活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