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麼?”

百里瑾對今天的行為略顯心虛,畢竟人是自已強行從藥王谷擄走的。

“除非你告訴我。”丁行眼睛戲謔的看著百里瑾,“剛剛的孩子是誰。”

說完就跳了起來,“沒踢到,略略略。”

察覺到氣氛不對,提前一步離開椅子,躲開了致命一擊。

“王爺你好狠的心啊,我千里迢迢追隨您而來,竟這般對我,可對得起奴家的一片真心啊,王爺。”

矯揉造作的聲音讓屋子裡的人渾身一顫。

“你還是不是個爺們兒?有沒有其他的事情,明日我還要進宮一趟,沒功夫聽你胡扯。”

“呦,呦,你擄我的時候可說了,我是你最好的兄弟。這就不耐煩了?”

人生挺無奈的,藥王谷的規矩是除了病人任何人不得留宿谷中,因此百里瑾在藥王谷的時候都是丁行照顧。

雖說也有身份的原因,但也是實打實的惺惺相惜,確確實實的兄弟情誼。

最開始是百里瑾要從藥王谷擄走他,可沒等出山谷,這貨就醒了。

就這麼一路供著回來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一路走走停停,有百里瑾生病的原因,也有丁行貪吃的本領。

不說別的,單說當時路過一個地方,那裡的燒雞特別好吃,為了這貨仍是待了三天整,頓頓燒雞都不嫌膩。

有時候百里瑾都懷疑,當時根本就沒迷暈他,但也沒敢問。

“那是我女兒。”

畢竟是要指望人家的,就算是身為王爺,也不敢隨意得罪千里迢迢帶回來的大夫。

“就你?”

“什麼反應,我女兒怎麼了?”

“先不說那麼大的女兒你生不生的出來,就說哪個瞎了眼的給你生。”

就說呢,言言在這個世界上只出現不久,怎麼跟別人解釋呢?

“不會是你撿回來的吧,哈哈哈哈。”

眼前一言難盡的男人,真是一言難盡啊。

“對,就是撿來的。”

“什麼?”

丁行嬉皮笑臉的表情終於有所收斂了。

“你不會是想……”

“對,就是養女。”

受不了對方眼裡流露出鄙夷的神色,趕緊打斷。

“好了,丁行,今天就到這。還有這裡是京城,你最好安分一點,藥我會好好喝的。”

說完不給丁行反應的機會,轉身就走。

半夜,百里瑾不出意外的發起了熱。

丁行是被子墨從被窩裡拽出來的,一路上罵罵咧咧不絕於耳。

在等到一切平息,已經是公雞報曉。

“影蘭,聽說昨晚小姐早早就遣散了人,還取出了嘯月刀,是怎麼回事?”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

影蘭此時正跪在一個富麗堂皇的寢屋,就連床頭帷帳用的都是當今最流行的月錦紗。

婦人坐於梳妝鏡前,身旁是位手巧的婢女,正在為主子的髮髻增添飾品。

“回夫人的話,昨日小姐心血來潮想練練刀法,後又體恤下人早早讓大家休息了。”

“是嗎?”

說話間用手點了點一支白玉簪子,不過眨眼間就被婢女簪在了髮髻之上。

“影蘭,你是知道我的,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不希望她出什麼差錯,還要多多勞煩你幫我好好照顧她。”

影蘭沉吟半晌,“夫人有時間不如找小姐說說話,小姐也是很想夫人的。”

美婦人訝異的從鏡中看了一眼影蘭,“嗯,你說的我都知道了,咱們家不比一般勳貴,事多又雜,有些事情我一時顧不到。小姐那裡,影蘭你就多上上心。”

說罷,從首飾盒中挑了一副耳環。

美婦人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影蘭。

“好孩子,我是知道你的,凡是做事沒有不細心的,以後小姐嫁人還需要你的扶持,鎮國公府上下都是會感激你的。”

邊說邊把影蘭扶了起來,又溫柔地把耳環戴在影蘭的耳朵上。

“美極了,咱們影蘭也長成大姑娘了。不過今天我還有生意上的事兒,就不能跟你敘舊了.”

“奴婢定不忘夫人再造之恩。”

“嗯,下去吧,小姐也應該醒了,去當差吧。”

話音剛落定,婢女就拿著外衫到了夫人身旁。

影蘭還想再說些什麼,奈何奴僕婢女本就不該多嘴,更何況夫人小姐都是府裡的主子。

一路上,影蘭想了很多。

一僕二主終究不是常理,但是夫人對自已有救命之恩,小姐待自已又是那樣的好。

直到走到小姐的院落中,影蘭也沒想個明白,只知道這輩子唯有以命相酬才能報答萬一。

“影蘭,影蘭,你去哪了?一大早就不見身影,以往練功的地方也沒見到你,我可是等了好一陣呢。”

心蘭從身後叫住了影蘭好一陣嗔怪。

“好啦啦,今日早早就醒了,也沒再睡。看著露水實在是好,就去接了一點。”

“那我怎麼沒見到啊,影蘭還是不是好姐妹啦。”

“是是是,怎麼不是呢?今早練武上面偷了懶,明日咱倆補回來就是了。”

心蘭連連後退,擺手搖頭,“補就不用補了,我還不相信影蘭姐姐嗎?”

“你確定?”

“確定,確定,影蘭快走吧,小姐也快醒了。”

說完像小鹿一樣就跑走了,絲毫沒注意到影蘭寵溺的笑容。

影蘭暗暗握緊手中的耳環,沉一口氣跟了過去。

“小姐,醒一醒,咱們該去給老夫人請安了。”

李府中許婉清被阿琴輕輕叫醒。

“阿琴,太早了吧,在家的時候都沒這麼早過。”

“李府不比家裡,小姐昨天還跟阿琴講,要多注意規矩呢。”

“知道了,阿琴,讓我緩一緩。”

一路人困馬乏,昨日還要應對親戚的熱情,晚上又吃了一頓接風洗塵宴。

如願獲得了眾多讚美,但也著實辛苦。

跟李家小姐約定好,今日給外祖母請安後,一起出門逛一逛,也算是盡地主之誼。

可是許婉清心裡有自已的思量,想著如何才能見一見弘哥哥呢?

弘哥哥是太子,不是自已輕易能見到的。

可是想到那些山盟海誓,又想到身份上的隱瞞,整顆心就像浸在蓮心裡。

一想到昨天他明明見到自已了,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許婉清立馬從床上站了起來。

“阿琴,給我好好打扮,就穿那套梅子青的花裙。”

百里弘,許諾一生一世的誓言,難不成是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