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至親至疏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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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弦察覺到自已的動作，略微有些不自在。
趕忙從母親手中接過這芙蓉餅。
輕聲道謝。
往日都是在書房，彙報這些自已一個月的總結，臨走再把小冊子留下。
今日被母親貼身的周娘子帶進寢屋，還詫異的很。
再看，這滿桌的餅子糕點，以及蜜餞酒水，更是滿腹的困惑。
楚千弦一邊吃著芙蓉餅，一邊喝著無名酒，腦子裡還是驚疑不定。
嗯，沒想到芙蓉餅的軟糯配上無名的酸澀，還真不賴。
不小心，一塊餅子，配了整整一盞茶杯的無名。
“不過，問竹別院這個月開銷很大。”
見楚千弦轉移話題，國公夫人眼睛裡閃過一抹失落。
“嗯，我知道，從北面那邊過來一批孩子，年前太冷耽擱了，上個月才到。”
楚千弦從小就知道，母親一直在救助一些流離失所的孤兒。
小的給口飯，稍大一點，就請個書生教著認個字。
等到能幹活兒了，就給分派到合適的地方，當學徒。
能獨當一面，就有工錢，每個月上交三成，滿五年為止。
日子不算太好，也稱得上辛苦，但一般都養活了。
當然，在最開始，也是考察品行的。
而問竹別院，是從各地來的可塑之才，是母親要大力培養的人。
今天母女之間的氛圍特別好，楚千弦也忍不住問出了問題。
“母親，交上來的錢跟投入來比簡直是九牛一毛，為什麼還要讓他們交錢啊？不如免了這一份，名聲上豈不是能更上一層樓？”
國公夫人單手舉起茶盞，抿了一口無名酒。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輕易得到的東西，人們往往不太珍惜，只有互利互惠才能長長久久。”
看了看自家傻女兒，國公夫人輕嘆一聲。
伸手摸了摸楚千弦的頭髮。
“鬥米恩升米仇，囡囡。”
“施恩不望報是一種美好品德，可是長久的付出，需要雙方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母親，除去一開始的考察，並不能確定這些孩子會一直是很好的人，只能儘可能不讓他們變成仇人。”
“囡囡，做大善人是件很難得事情，沒有雷霆手段，受苦的只會是自已。”
“況且，母親真的只是生意人。”
楚千弦想了想問竹別院，年年都會有各行各業的天才，流入京城的各行各業。
暗暗道了一聲，還是母親英明。
“母親，不是說好只看鋪子的嗎？怎麼還摻合著一些京郊莊子的賬本啊？”
把手中小冊子往後翻了翻，終於在十多頁之後找到了自已想要的。
國公夫人一把把小冊子合了起來。
“傻孩子，你不會以為自已的嫁妝沒有莊子吧？”
看著楞呼呼的女兒，有些不忍心，就這腦子真的能做太子妃嗎？
“好啦啦，不就幾個莊子嘛，又不用你操心。”
“管事都是得用的忠僕，放在你手裡的，都是能自給自足的，又不賠錢。”
幾個?這叫幾個？什麼叫做又不賠錢？
從賬本上看得出，確實不是什麼掙錢的莊子。
可是，母親你能告訴我，這又是溫泉，又是山水的，確定都給我嗎？
“母親，我可派人打聽過，除了皇家名下的，就數這幾個有名氣。其中那九曲園，活像個別院。”
“就是按照別院建的，估計你自已以後是去不了幾回的，挑幾個或賞或送，總能讓你身上的擔子輕鬆幾分。”
聽了這話，楚千弦哪有不感動的，自已母親雖然不得陪伴，但確實是愛護自已的。
“母親……”
說著就側身抱住母親，感動的稀里嘩啦的。
被抱住的國公夫人微微一怔，隨後就摟住自家女兒的腰。
“不過，好歹得留幾個好的，留給我外孫和外孫女，不要讓他們說你這當孃的小氣。“
好了，現在臉頰和眼圈一樣的紅。
“孃親，你說什麼呢?”
把臉死死地按在母親的肩膀上，遲遲不肯下來。
“好啦，明天宮裡設了晚宴迎接永安王，咱娘倆兒也得去。”
聽到永安王三個字，我不由得想到那個“蘿蔔頭”。
不知道明天會不會見到，又以什麼樣的名義見面呢？
手慢慢從母親肩膀上拿了下來。
“一會兒我讓秋娘送些時令的成衣首飾，好好選出一套明天穿的。”
我胡亂地點了點頭，實際上並不在意，宮宴而已。
“聽宮裡的意思，皇后娘娘有意給永安王想看王妃，不過這跟咱們沒什麼關係。”
哦，找王妃啊，王妃……
希望“蘿蔔頭”好運。
繼續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品嚐。
“明天人會很多，你要跟緊我，當然若是想找太子說說話，也是可以的。”
咳咳。
我輕咳一聲，被母親看了一眼，擺了擺手，示意自已沒事。
母親忙碌，在太子和自已婚事的最後印象，還是過年期間，太子親自送了好大一堆禮物。
我大概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
就在自已院落前面的小亭子裡，二人圍爐煮茶。
都裹著厚厚的披風，坐在小亭子裡。
沒有人打擾，是母親特意避開，讓未婚夫婦聯絡感情的。
“楚小姐，新的一年有什麼願望嗎？”
當時我是怎麼想的呢？
太子殿下是神嗎？上來就讓人許願？
不過轉念一想，又怎麼能不算呢？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實現一個閨閣女兒家的心中所想，怎麼不是輕輕鬆鬆呢？
“殿下叫臣女千弦就好，臣女別無所願，只希望國泰民安”
太子殿下模樣端正，誰見了不感嘆一聲“君子相”。
不過要我說，最特別的還得是那雙眼睛，佛能看透人心。
笑著的時候又有幾分多情。
可以說，太子殿下是無數少女的閨中夢裡人，也是無數長輩中誇讚的物件。
“沒想到，楚小姐志向不小。”
對，就是這個表情。
“殿下過譽了，臣女只是想到，國泰民安將士們就不用奔赴戰場，母親也能少牽掛一些父親和兄長。”
太子鎮定自若的喝了口茶，不再言語。
我也就自顧自地喝茶賞紅梅。
果然大雪天和紅梅更加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