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你的命根子哦,”陸郡伸出一根手指,搖一搖:“還有,姦淫幼女罪,如果我現在就去報警,那陳老師,別說你想要調回縣上或者城裡的學校了,你可是會丟了工作又要坐牢,遇到嚴打,還會吃花生米的哦!”

陸郡笑的惡劣。

她向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曾經有一次在競爭對手顧家公司舉行的答謝會上,把一個鹹豬手供應商當場懟到差點背過氣。

那人以為她又沒背景又是女孩子臉皮薄,又要顧及在場賓客雲集,三番五次要佔她便宜。結果被她舉著酒杯拿著話筒一句一句懟到臉紅脖子粗,奈何陸郡全程笑眯眯的,還不斷自我罰酒,又給那人一直敬酒。

那人罵沒罵過陸郡,喝沒喝過陸郡,然後在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在綠化帶裡睡了一整晚,丟人丟到家了。

底層摸爬滾打過的女孩子,臉皮啥的該撕下來就撕下來,當場報仇不夠,還要在背後使一點小手段。

那供應商後來一個大單都接不到,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陸郡把鋤頭重重砸在地上,蹲下來繼續問:“那你說,這些,又怎麼算呢?

反正我爛命一條,我去報警你誘姦未成年少女,再一封舉報信寄到市裡教育局,一封寄到報社,我豁出去了,做完這些我就去自殺,陳老師你說,你還能有什麼希望?”

說著她掀起劉海露出傷口:“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我不怕再死一次的。”

魔鬼!

眼前笑意盈盈的女孩子,頂著額頭上那麼大一個傷口,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魔鬼!

陳裕和真的怕了,他抖著嘴唇,懷有一絲希望:“你是嚇唬老師的對不對?你不會這麼做的對不對?我錯了,真的,陸俊同學,老師錯了,老師以後再也不敢了!”

陸郡點點頭:“放心吧,只要你認錯態度好,並且保證以後不再犯,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其他女同學,那我就勉強放你一馬,畢竟……”她沒再說下去,嘴角噙著笑,笑意不達眼底。

這麼痛快的懲罰,怎麼能夠呢?

怎麼能夠彌補陸俊上輩子的悲慘和痛苦呢?

罪魁禍首,一定要長長久久的活著,她要看著他這輩子活到爛泥裡。

陸郡看著眼前的男人,狼狽的,痛苦的,鼻涕眼淚橫流。

心底裡暢快了不少。

這個禽獸因著自已是從城裡來的,每天打扮的人模狗樣,到處散發騷|氣,勾引女同學和小媳婦們。

上輩子的陸俊不知道,她沒力氣留意,但她卻可以猜出來,陳裕和那輕車熟路的套路,絕對得手過不止一人。

她也不是絕世大聖母,以前的女孩子怎麼樣她管不著,那是她們自已的選擇。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從源頭確保,以後不會有未知懵懂的女孩子慘遭毒手。

這會兒陸郡沒耐心再多說話,踢了踢陳裕和的腿:“緩過勁了就趕緊起來,別跟個死狗一樣癱這兒了,快點,我還有事。”

陳裕和咬著牙掙扎著起身,弓著身子哆哆嗦嗦走到床頭,從褥子下面翻出來一疊錢,頭也不回地遞給陸郡:

“這裡是一千三百七十九塊錢,我總共就攢了這麼多……”

嘿,還有零有整的。

陸郡接過錢,仔細數了一遍。

上輩子九零年她才一歲,對錢沒有概念,這會兒拿到手裡的錢,最大的面值也是100元,但跟後來紅彤彤的100元不一樣的是,紙幣是樸素的藍綠色,上面印著四位偉人的人頭像,看上去陌生又親切。

90年代的工資普遍都是兩三百塊一個月,這一千三說起來不算多,但對於身無分文的陸郡來說,是一筆鉅款了。

她把錢仔細揣進兜兜裡:“陳老師,從今天開始,我們兩清了,你也不要想著報復回來,我可是不怕死的。還有,你管好自已,別讓我發現你嚯嚯別的女同學,發現一次,我可沒這麼好說話了。”

陳裕和靠坐在床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郡眯了下眼睛,突然轉身靠近陳裕和。

他驚恐地抬起臉,下意識蜷縮著身子。身高才一米五的陸郡此刻在他眼裡,簡直是巨無霸的恐怖存在。

下體太疼了,她說的那些讓自已身敗名裂的方法太可怕了。

陸郡一雙眸子死死盯著他的眼睛,陳裕和只覺得一股壓力自頭頂而來,胳膊上雞皮疙瘩直立,她勾起嘴角:“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試一試。看是你死,還是我活!”

說罷,輕佻地拍拍陳裕和的臉,又因為摸了一手汗,嫌棄地在他外套上擦了擦手,扛起鋤頭轉身離去了。

屋內安靜了下來,陳裕和渾身癱軟,皺著眉頭躺在床上,心底裡一陣陣發涼後怕。

太可怕了,他要趕緊聯絡把自已調回市裡的學校去!

陸郡又迎著陽光往回走。

路上人多了起來,看到陸郡扛著鋤頭,以為她剛從地裡忙完農活,陸陸續續的打招呼:“路家丫頭回去了?”

陸郡乖巧地一一應聲:“噯,回了。”

鄉親們紛紛驚訝,往常只沉默點頭的陸家大丫頭,今天居然開口說話了?變了性子了這是?

剛走到家門口,陸郡就聽到院子裡張梅霞的聲音,她停住了腳步,側著耳朵聽。

“……那就讓她去打工啊,反正這個家裡不能讓她再待了,今天和這個男老師鬼混,明天和別的男人鑽玉米地,咱家名聲還要不要了?”

“還小呢,哪個廠子能要她?”這個男聲,應該就是陸俊的爹陸鐵牛。

“你聯絡下你妹,貴寶他小姑不是在市裡嗎,她肯定認識人。”

“再看看。”

“還看什麼看!做出那種醜事,村裡都不好說婆家,沒有婆家,哪兒來的彩禮?讓她出去打工,每個月把工資寄回來,我們還能喘口氣,珍珍上學要錢吧,貴寶馬上也要上小學了,他上學也要錢吧!陸鐵牛我跟你說,你是沒見她今天那吃人的樣子,你摸我腿……”

“哎呀孩子還在呢……”

“我讓你摸她打我的地方!你個老不羞的想什麼呢!你摸,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疼,這賤丫頭今天敢跟我對著幹,明天就敢跟你對著幹,後天就敢拿刀殺人!我可是養不起了,趕緊趕出去……”

陸郡聽明白了,嗤笑一聲,抬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趕我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