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菊花殘

霍如笙茫然，在詢問之下才知道，這是中秋節。

【那很快了！】

“嗯！”殷遲微微頷首。

霍如笙一口清茶，一口蛋糕吃著。

“如果有奶茶配著就更完美了。”

殷遲抿了一口茶，冷不丁地問：“阿笙的生辰是何時？”

提及此，她有些沮喪。

【我不知道，我是孤兒。】

殷遲的心微微一顫：“抱歉。”

【又不關你的事，該道歉的應該是丟掉我的父母。】

【不如，我跟你同一天生日吧！我們一起過。】

“好。”殷遲清冽的眉眼此刻極其柔和。

今夜的平昌帝宿在淑妃的寢宮。

輕紗羅帳內，淑妃躺在平昌帝的懷中。

修長的指尖輕輕地在他胸口打轉。

“聖上~”

淑妃輕喚一聲，語氣嬌媚，尾音撩人心絃。

“嗯？”平昌帝輕應了一聲。

“臣妾打算舉辦個賞菊宴，邀請大臣們的千金小姐入宮，您看如何？”

“是賞菊宴，還是選妃宴？”平昌帝語氣意味不明。

淑妃輕笑一聲，如風鈴一般清脆。

“什麼都瞞不過聖上。”

“瑞王也是時候選妃了，你辦吧！”

“多謝聖上。”淑妃笑意加深。

她頓了頓，語帶試探：“那三殿下與瑞王年齡相近······”

“你便幫他一併相看吧！”

“是，聖上。”

淑妃在宮中舉辦賞菊宴。

邀請的皆是各大臣未出閣的千金。

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是明眼人都明白的。

各大臣紛紛讓女兒精心打扮入宮，以博得淑妃的青睞。

*

淑妃派來的人請殷遲去賞菊宴。

殷遲望著那一大群的宮人。

儼然一副他若不去便要押著他去一般。

“待我換身衣服便去。”

殷遲這般回答，那群宮人才離開。

霍如笙深吸了一口氣，“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眾人都知淑妃愛花。

她的迎露殿後的庭院滿是爭奇鬥豔的花。

如今偌大的庭院中盡是菊。

此次的賞菊宴亦是在此舉辦。

大臣們的千金都先被迎露殿的宮女領到庭院處。

所有千金已到，淑妃才施施然出現。

“淑妃娘娘——”

眾千金看到淑妃微微福身，神情皆難以言喻。

“起來吧！”淑妃唇角掛著笑意款款走來。

“這些花本宮讓人精心培養的，如今的菊開得可是極——”

話語戛然而止。

淑妃一僵，臉色微變。

目光所及的菊花只剩殘枝。

那清風吹來打淑妃的臉生疼。

花團錦簇瞬間變殘花爛葉。

她如何能不生氣？

“是誰？” 淑妃咬牙切齒。

宮女們跪了一地。

“娘娘，方才奴婢們都看過，並不是這樣的。”

“娘娘，奴婢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一個身穿蓮青色衣裙的女子站了出來。

她面容姣好，舉止優雅。

“娘娘，許是風大將花吹落，娘娘的庭院雅緻，縱使沒有花，依舊別具一格。”

淑妃滿是怒意的臉色稍緩。

她端詳了一下面前的女子：“你是丞相千金？”

“是的娘娘，臣女林意致。”

淑妃滿意地點了點頭。

其餘貴女此時有些懊悔。

若是先一步站出來就可以在淑妃面前留有好印象了。

眾人上座，宮女們端上了茶。

還有樂師舞女助興。

眾人輕輕抿了口茶，一股獨特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淑妃蹙了蹙眉，這並不是她平日喝的茶。

輕掀開杯蓋一看，黃色的菊花在茶中格外矚目。

她頓時面色鐵青。

但她不好發作，免得讓他人看了笑話。

有些貴女喝到了茶渣，悄悄吐出一看，發現與平日的茶葉不同。

倒是有點像······

菊？！！

見淑妃沒有任何表態，她們不敢多說什麼。

站在角落裡的霍如笙滿意地點了點頭。

“菊花茶對身體可好了，多喝點！”

她可是先阿遲一步跑過來，為的就是這一幕。

不管淑妃想幹什麼，她先搞個破壞再說。

此時殷遲與瑞王同時到來。

瑞王步履匆匆，看到殷遲也沒有空閒搭理。

他先行一步走到了淑妃面前：“母妃——”

淑妃莞爾，彷彿沒看到他眼神中的急切：“瑞兒，你終於來了。”

“見過瑞王殿下。”

貴女們起身行禮。

有些更是羞澀地偷偷抬眸打量他。

瑞王敷衍地點了點頭。

他靠近淑妃，壓低嗓音：“母妃，兒臣不能娶妃。”

淑妃冷睨他一眼，絲巾掩口低聲道：

“本宮說過，你的妃子只能是大臣千金，本宮看丞相千金便不錯。”

丞相本就是他們一黨。

若能娶丞相千金便是更好，如此一來也不必擔心丞相之後會轉移陣營。

瑞王還想說什麼，殷遲如同泉水般清冽的聲音傳來。

“見過淑妃娘娘。”

淑妃坐正，眼神示意瑞王上座。

隨後她朝殷遲莞爾一笑：“遲兒來了，上座吧！”

殷遲掃了一眼不遠處只剩殘枝的菊花。

“淑妃娘娘的菊花真別緻。”

淑妃僵硬著笑容：“近來有些許風大。”

殷遲不置可否，轉身入了座。

霍如笙悄然挪步到了殷遲身後，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袂。

他垂眸寵溺一笑。

如此清俊的容顏，一笑好似百花開。

瞬間貴女們心跳不已，看著殷遲的目光有些灼熱。

淑妃的臉色有些難看。

她邀請殷遲來可不是為了讓他壓自已兒子一頭的。

“聽聞各位千金文采出眾，今日賞菊，不如就以賞菊為題大家作一首詩如何？”

眾人毫不意外，心想正題終於來了。

一名女子站了出來。

一身簡單的衣裳，青絲利落地束起。

她拱手道：“娘娘，臣女不通文墨，就不獻醜了。”

淑妃淡淡掃了她一眼，頷首。

這樣別具一格的打扮，想來也只有驃騎將軍之女閔雁。

閔雁如她父親一般討厭。

淑妃暗暗腹誹，命人給眾人準備筆墨紙硯。

眾人提筆寫完後，提上自已的名字。

宮女一一收起交予淑妃。

淑妃一一翻過，看到林意致的詩句滿意地頷首。

還有幾位千金的詩句也都不錯。

但林意致更勝一籌。

翻到最後一張，字跡形同雞爪，極為不堪。

且還錯字連連。

她認真辨認，才看出上面寫的是：菊花殘，滿地傷。

往下一看——

並沒有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