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青筋暴跳。

她身旁的大宮女掃見這紙上的一句,大驚失色。

她湊到淑妃耳邊:“娘娘,奴婢方才沒有看到有這一張啊!”

“這麼優美的詞,怎麼可以不滿意呢?”

悅耳的嗓音陡然在炸響。

霍如笙抱著雙臂站在中央。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在她身上。

眾人神態各異。

淑妃面色慍怒地看著她。

霍如笙感覺到不對勁,悠然的神態漸漸攏起。

她抬手朝著淑妃輕輕晃了晃:“你,該不會看得見我吧?”

“你說呢?”淑妃一字一頓。

哦吼——

這下尷尬了。

“你是何人?”淑妃站起身來冷呵。

“這個······”她支支吾吾。

“想來本宮的花也是你一手造成的,膽敢闖入後宮,來人——”

淑妃臉色陰沉。

殷遲站起身從座位走了出來:“淑妃娘娘怎可不查清楚便隨意處置。”

淑妃狐疑地瞥了一眼殷遲:“縱然本宮的花不是她動的手,她私自闖入後宮也是重罪。”

“她是——”

“淑妃娘娘······”

殷遲的話語被突如其來的一聲打斷。

眾人循聲看去,看到的是青絲如雪的國師。

霍如笙詫異,上次在冷宮看到這個國師好像頭髮還是半白,怎麼不過才幾個月,他的頭髮就全白了?

淑妃也有些詫異:“國師大人今日怎會來此?”

國師雖然有隨意行走的權利。

但他極少出府,更勿論是進宮。

如今陡然出現在後宮,著實是令人稀奇。

國師緩緩走來,直截了當:“淑妃娘娘,臣是來找女兒的。”

淑妃一怔,眸子落在了霍如笙身上。

霍如笙歪了歪腦袋。

看她幹什麼?

不過這國師怎麼來這裡找女兒?

難道是女兒進宮之後突然不想讓她選妃了?

霍如笙的目光在一眾貴女身上掃視。

試圖找尋國師女兒的身影。

“國師大人所說的女兒不會就是這位穿著奇怪的姑娘吧?”

淑妃的話讓霍如笙暗暗謾罵。

你才奇怪!

你全家都奇怪!

空間倉庫裡有不少古代的衣裳,但也有現代的。

古代的衣裳於她而言好看且有新鮮感,但穿起來極為麻煩。

因此她不過穿了幾次,之後都穿現代的衣服。

而今日的她穿著一身白色薄絨上衣搭配緊身褲,站在古代人群中自然別具一格。

國師淺淺一笑:“確實如此,臣與犬女失散多年,近日來找回,還未來得及教她禮儀,還請淑妃娘娘見諒。”

“???”霍如笙一臉懵。

她是誰?

她在哪?

“國師大人剛找回女兒,應當與她在府中享天倫之樂,怎會出現在宮中?”淑妃半信半疑。

“娘娘下了旨意,邀請諸位大人未出閣的千金入宮賞菊,犬女未出閣,自然聽從娘娘的旨意。”

言下之意就是我只聽從了你的命令,你不能怪我。

淑妃暗暗惱怒。

就是這個國師批的三殿下乃上天眷顧之人,否則一個廢太子怎會從冷宮中出來阻攔了她瑞兒的道。

“既然是參加賞菊宴,為何鬼鬼祟祟一開始不出現?”

“我哪有鬼鬼祟祟,我一直光明正大站在這。”霍如笙誠實回答。

淑妃語氣滿是怒火:“你穿得如此不倫不類,若一開始便在,本宮怎可能沒有發現你?難不成是本宮眼睛有疾?”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有。”此時的霍如笙隨口應了一句。

她腦子有些混亂。

一時間發生了太多事,還未曾梳理好。

但終於有人能與她說話,她自然要正常發揮。

之前整天自言自語,可憋壞了······

淑妃嗓音拔高,滔天的怒火迸發:“放肆!竟敢對本宮不敬——”

“娘娘息怒,犬女不懂規矩,回去後臣一定好好教導。”

國師雖是求情的話語,但沒有任何的哀求。

霍如笙挪著小碎步附到國師耳邊:“我叫霍如笙。”

一直犬女犬女的。

還不是因為不知道她的名字。

所以她非常自覺地自曝姓名。

眼下這種情形,她不知這個國師為什麼要認她做女兒。

然而她配合國師是最好的選擇。

可以看出,淑妃忌憚國師,否則也不會遲遲都不敢叫人處置她。

只有得到國師的庇護,她才能安然無恙地離開這裡。

國師輕咳一聲,微微頷首。

淑妃見兩人還竊竊私語,胸腔的怒意愈發暴漲。

但眼前的國師她得罪不起。

畢竟這可是連聖上也不敢隨意處置的人。

但淑妃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不能重罰,也要小懲大誡一番。

她深吸了一口氣:“國有國法,宮有宮規,有錯,就要罰!”

霍如笙贊同地點了點頭:“淑妃娘娘說得不錯。”

淑妃的唇角一勾,正要叫人拉她下去。

霍如笙一臉茫然地開口:“可是我做錯了什麼?”

“毀壞本宮的花,寫詞嘲諷,更對本宮不敬,你還敢說你沒錯?”淑妃義正言辭。

“可是,你說我毀壞你的花,你有證據嗎?”

“你說我寫詞嘲諷,可我只是遵照你的吩咐寫了一首關於菊的詞而已。”

“不對,淑妃娘娘讓我們寫的是詩。”

“我把詩當做詞寫給娘娘,這確實是我的錯,沒文化的錯。”

“沒文化也要罰嗎?”

“你——”淑妃一噎。

霍如笙好似沒看到淑妃難看的臉色。

又接著道:“淑妃娘娘說我沒文化我認,但你怎麼說我對你不敬呢?”

淑妃臉色陰鬱:“你確實不通文墨還不懂規矩,膽敢說本宮眼睛有疾,謾罵本宮,便是不敬。”

“可是你眼睛有病是你自已說的,我從來沒說過。”

霍如笙揚著小臉,精緻的臉滿是真誠。

“好一個巧言令色油嘴滑舌的小丫頭。”淑妃怒極反笑,話鋒一轉:“既然你說你無錯處,那本宮此次就饒了你。”

“多謝淑妃娘娘。”

霍如笙暗暗思索,這個女人滿肚子壞水,肯定又在憋什麼壞。

“你喚什麼?”淑妃坐回了自已的位置,臉色恢復自然。

“霍·鈕鈷祿·如笙。”她脫口而出。

“什麼?”淑妃眉頭一蹙。

“霍如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