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去的記憶再次襲來

殷遲倒是沒見過她如此氣急敗壞的模樣。

他的冷眸落在陳允身上：“放下你手中的瓜子，另外十倍償還！”

“三殿下，這不就一些瓜子嗎？不至於吧？”

話音一落，迎上了殷遲不容置喙的眼神。

他不情不願地將瓜子放下，站起身來輕撣了撣衣服。

“哎，好吧，我也準備要去迎接二殿下了。”

“嗯！”

陳允離開後，霍如笙喜滋滋地拿起瓜子繼續啃著。

“阿遲太好了，保住了我的親親小零食。”

殷遲：“······”

親親——

小零食？

他的神情變得一言難盡。

清脆的嗑瓜子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著。

霍如笙瞥見了殷遲的臉色，她眉心微微一皺。

阿遲怎麼這個表情？

難道那個二殿下很難搞？

近日偶爾下雨，驅散了剡州本身的炎熱。

夜晚也舒適了許多。

二殿下殷嘉瑞早已抵達府邸。

匡建柏備下了宴席為殷嘉瑞接風洗塵。

“這個胖球竟然厚此薄彼，我們來的時候連茶水都沒有，現在對著這個二殿下就大酒大肉。”

霍如笙鄙夷地望著匡大人對著殷嘉瑞的諂媚殷勤。

她仔細端詳著殷嘉瑞的面容。

他五官陰柔，唇角一直勾著淺淺的笑意。

眉宇間含著與生俱來的傲氣。

看似溫和實則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

難怪阿遲聽到這個二殿下的臉色就難以言喻。

殷遲見她盯著殷嘉瑞這般久，眸色愈發沉了下去。

他手中的茶杯在頃刻間碎成齏粉。

殷嘉瑞感受到了他渾身壓抑的氣息。

他端起酒杯，對殷遲露出了一抹笑容。

“三皇弟，許久未見，你這番立了大功，回去後父皇必定會讓你離開冷宮，皇兄在此敬你一杯。”

殷遲只是微微抬眸：“我不喝酒。”

殷嘉瑞的面色微微一僵，不過一瞬又笑了。

“無事，那三皇弟便以茶代酒。”

剛說完，他發現殷遲的桌上並無杯子。

他冷聲對著一旁的下人斥道：“怎不給三殿下上茶。”

下人一臉茫然地重新給殷遲端上了茶水。

“三皇弟，二皇兄先喝為敬。”

說著，殷嘉瑞衣袖一揮，擋住酒杯一飲而盡。

殷遲面無表情地將茶飲下。

匡大人輕笑著插了一句：“三殿下可是國師所說的天命之人，日後必定會平步青雲的，說不定——”

話語又戛然而止。

在座的都不是愚笨之人，又怎會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殷嘉瑞深深地看了一眼匡大人。

匡大人絲毫不慌張地迎上他的目光。

他勾起唇角：“下官還為二位殿下準備了歌舞，請二位殿下欣賞。”

話落，他輕輕拍手。

絲竹之樂響起。

一群舞姬碎步走出來。

領頭的女子膀大腰圓，身穿白色舞衣，臉上的面紗半遮半掩。

其餘舞姬舞姿曼妙。

她的一舉一動笨拙滑稽。

本在喝酒的陳允掃了一眼。

“噗——”

口中的酒忍不住噴了出來。

匡芷雪？！！

死去的記憶再次襲來！

殷嘉瑞望著領舞的匡芷雪左一步踩中舞姬的腳，右一步撞到舞姬的胸口。

一曲舞可謂凌亂不堪。

縱然跳得混亂，匡芷雪的眼神依舊充滿自信。

時不時還朝著殷嘉瑞拋幾個媚眼。

她無意間被踩到了衣裙摔倒在地。

臉色一變。

隨後又硬生生地扯下左肩的衣裳，再次朝二殿下拋了個媚眼。

霍如笙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這是我見過最硬核的勾引了哈哈哈哈。”

上座的二殿下面色逐漸鐵青。

匡大人見狀冷汗直冒。

該死的！

怎麼會變成芷雪？

這丫頭又自作主張！

殷遲不過是個廢太子不足為懼。

可二殿下的生母乃是淑妃。

他們母子都頗受聖上寵愛，這可得罪不得！

“二殿下，小女景仰二殿下，她不善歌舞仍要努力學一支舞獻給殿下，求殿下看在小女一片赤誠上原諒小女的冒昧。”

霍如笙揉了揉笑僵的臉：“是挺冒昧的。”

匡大人已經遞上了臺階。

二殿下正想順勢下臺，陳允便已出聲調侃。

“怎麼匡大人前幾日才說令千金仰慕三殿下，如今又變成了景仰二殿下了？”

匡建柏魚肉百姓，他的女兒不知廉恥。

陳允對這對父母厭惡得很。

二殿下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匡大人表情僵硬，正想開口解釋。

匡芷雪已然叉腰對著陳允冷嗤：“我仰慕三殿下也仰慕二殿下不行嗎？”

她之前無意中看到三殿下的容貌便一見傾心。

但若論權勢，三殿下自然比不上二殿下的。

她自然想兩者皆得。

霍如笙瞠目結舌：“這妹子還思想還挺前衛。”

匡芷雪的話語令話語中的兩人面色都陰沉了下來。

匡大人慌亂地站起身來：“小女不通文墨，不懂表達。

她只是崇拜二殿下與三殿下的英勇聰慧，並不是愛慕的意思。”

縱然他想將女兒嫁予二殿下，但眼前不能明說。

免得讓二殿下更加不滿。

“對對，匡大人平日裡就提過他的千金極為崇敬昂藏七尺才高八斗的人。”

“是啊是啊，匡大人對匡小姐提了多次兩位殿下的不凡的事蹟。”

“莫說匡小姐，便是我等也是二位殿下崇敬不已。”

匡大人的同黨紛紛開始幫他打圓場。

二殿下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許。

之後匡大人命人將匡芷雪帶回房。

她縱使不願，也被強行帶走了。

匡大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命人繼續歌舞。

宴席間觥籌交錯，輕歌曼舞。

霍如笙待久了開始百無聊賴。

且無人看得見她自然也不會給她準備座位。

她站累了只能席地而坐。

如果不是她見阿遲似是對這個二殿下頗為苦惱的模樣。

她也不會來這個宴席。

好似肚子還有點餓了。

她掃視一眼，見在場的人注意力並不在她這邊。

她悄然拿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裡。

甜香的味道緊繞舌尖。

她露出了幸福的笑。

殷遲不動聲色地將裝著糕點的盤子移到她面前。

望著她將自已的腮幫子塞得鼓鼓的模樣，他的眼角溢位了幾分笑意。

站在不遠處的玉簪看著糕點憑空而起，很快又消失不見。

她的眸色抑制不住的驚愕。

其餘人的注意力不在此。

可她跟隨著殷遲服侍，自然是要時刻觀察他的需要。

卻不想看到了如此難以置信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