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很奇怪,房子裡沒有窗戶沒有燈唯一一扇可以透進來光線的門也是關閉的,可是房間裡並不黑暗。

門是鐵質的,上面佈滿詭異的花紋。

門的方向正對著沙發和木桌,此時門正關閉著,嚴絲合縫,沒有一絲光線能從外面透進來。

房間的正中央放著一張長方形的木桌,油汙斑駁,看起來很陳舊。

桌子的兩側靠牆放著兩條黑色的皮質沙發,沙發也很破敗了,有的地方已經裂開露出裡面灰色的棉絮,棉絮裡隱隱散發出一股腐敗的黴味。

沙發上坐著四個人,姿勢各異,神色也各異。他們看起來心情都很不好。

當然,試想任何人若親眼目睹一個大活人在自已面前自燃,繼而被生生燒死,心情都會不好的。

房子裡一共十個人,現在已經甦醒八個了,但醒來的八個人中,還活著的,只有七個。

房屋為窄小的一室一廳,醒來前,他們被置於應稱作“臥室”的房間中。“臥室”豈止是簡陋,簡直就是毛坯房,地上僅鋪了幾張草蓆,而他們就是被齊刷刷地擺放在草蓆上。

率先甦醒過來的是一位身著校服的學生,名叫陳居高。截至目前,在所有甦醒的人中,他是最為沉穩鎮定的一個。

他醒來後,便察覺到了這間房子不對勁,簡單的探索了一番後他開始嘗試叫醒其他人,但其他人像被下了迷藥一般,怎麼都叫不醒。

半小時後,第二個人甦醒了。一小時後,第三個人甦醒……依此類推,每個人都如被設定好的鬧鐘,一定要到了固定時間才會甦醒。

此時,陳居高正在房內的各個角落搜尋,試圖找到離開這裡的方法或者線索。一位名叫呂朝露的女性跟在他身邊,隨時準備給他提供幫助,儘管那人神情冷漠,看起來壓根不需要別人幫忙。

一位名為黃疏桐的年輕女子靜立於鐵門旁,她凝神端詳著門上奇異的花紋。若是沒有這些紋路,這扇門與尋常的防盜門別無二致。那麼,這些花紋是否蘊含著什麼呢?

鐵門的把手上有一塊小小的液晶顯示屏,上面顯示著一個數字“3”。她嘗試點選顯示屏,沒有反應。

剛剛那位叫陳居高的學生已經告訴了她這個數字“3”的含義。這個數字“3”代表的就是還能開門的次數。

“3”,3次,還能開3次門。她很想開門看一下他們說的門外那具燃燒的屍體,以及門外的景色。

她醒來的比較晚,沒有看到這一幕。

一個名叫夏炎的男人,醒來後急速衝到客廳,開啟鐵門,徑直衝了出去。隨後,他的身體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彷彿爆炸一般。緊接著,他的身體開始自燃。

這種奇異的現象她沒有親眼看到是怎麼都不敢相信的。

但是她不能輕易開門,那個名叫陳居高的男生警告過他絕對不能開門。他說:“要是每醒來一個人都要求開門看一次屍體,那剩下的三次機會很快就會用完。當3變成零,門還能不能被開啟,我們還能不能出去這些都是未知數。”

她輕輕的握住門把手,感受把手傳遞給她的冰潤的感覺,但她不敢將把手按下去。這扇門她研究不透,她把手放了下來,轉身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四個人。

四個人兩男兩女。儘管他們風格迥異,年齡職業各不相同,但黃疏桐還是不太記得他們的名字。

他們身後牆壁上面也掛著一面電子顯示屏,螢幕上面有個數字“410”。黃疏桐不知道這數字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顯示屏的上方還掛著一個鐘錶,很簡單的款式,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看了一下時間,四點二十八分。快過半了,看來又有人要醒來了,這次會是誰呢?

比起研究那道門和尋找離開的線索,黃疏桐對即將醒來的人更感興趣。畢竟現在躺在房間裡還沒睡醒的可是兩個超級大帥哥。

黃疏桐想也沒想便朝房間裡走去,坐在沙發上的其他四人似乎也知道時間到了又有人要甦醒了,看到黃疏桐的動作其他人紛紛起身跟著她進了臥室。

但有一個粉頭髮穿黑吊帶,胳膊上有大面積紋身的少女沒有動,她定定的坐在沙發上,流著淚。

去臥室的時候幾人經過廚房,看到那名穿校服的少年踩在灶臺上,正把頭鑽進灶臺上方的儲物櫃裡找著什麼。

眾人都習慣了少年翻箱倒櫃,沒有說什麼。身邊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少年旁邊打下手的女人,像是在問她:“發現了什麼?”

看到眾人經過,於是女人跟了出來。女人搖搖頭,不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是沒什麼發現還是不知道。

女人出來後悻悻的說話了:“我覺得他是有多動症閒不住。找了好多次了,明明什麼都沒有,還是在不停的翻。房子都快被他翻過來了。”

聞言眾人輕笑了幾聲,女人說的很小聲,不知道廚房裡翻箱倒櫃的少年能不能聽到。少年不愛說話,一張厭世臉,估計聽到了也懶得搭理他們。

臥室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房間四四方方,沒有窗也沒有床,人就直接睡在地板上。稍微人性化一點的就是地上鋪了幾張草蓆。

之前草蓆上整整齊齊睡了十個人,現在已經只有兩個人尚未甦醒了。

兩人躺在草蓆上,中間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看到那塊間隔的地方黃疏桐有點微微的害羞,因為那個地方就是她昏睡的時候所躺的地方。

黃疏桐是第八個醒的,鬼知道當她醒來發現自已躺在地板上左右兩邊各睡一個絕世大帥哥時心裡的那種震撼。

她先是睜開眼,看到一個戴眼鏡的帥哥面對他側躺著。白皙的面板,立體的五官,優美流暢的側顏,眼睛輕輕的閉著長睫舒展,睡顏十分美好。

她猛的彈坐起來,一隻手從她腰側滑落。她立馬看向另一邊,又是一個帥哥。這個帥哥穿著一身黑,面部輪廓看起來硬朗許多,也是側躺著,露出凌厲的下頜線。

左看右看,她懷疑自已正在做春夢,狠狠的捏了自已的臉一把。

“疼——疼疼疼——”

接著,一群人闖了進來。

看了帶頭的那個人,其他人自動虛化,“校服”、“少年”、“男高”,她腦海裡只有這三個詞。

那人嘴巴一張一合說著什麼,她聽不清。

黃疏桐的鼻血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