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暮成雪,前來討教。”

聲音落下,在眾人的驚訝中,便見一女子出現在玲瓏山莊比武場主塔的屋簷上。青螺眉黛長,棄了珠花流蘇,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緻的梅簪綰起,淡上鉛華,有一股巫山雲霧般的靈氣。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雪華琴上撥動著,聲音宛然動聽,有節奏,宛如天籟之音。只是,她的琴音未停,讓更多內力深厚之人也開始有稍許不適。

自然,包括慕容無塵。

“綰心,是天籟魔音,快捂住耳朵,別聽。”雲香突然說道。

綰心捂住自已耳朵之際,將顧菀的小耳朵也捂住,低聲道:“這是不尋常的音律,你身體不適,還是少聽為妙。”

直至在場不少人因內力不夠而噁心嘔吐,琴聲才戛然而止。

“雲滄瀾的徒弟,也不過如此。”暮成雪將她的雪華琴收進袋中,背在背後。一個翻身,人便落在了慕容無塵的面前,低聲道。

雖然聲音不大,但卻被綰心看在眼裡。

慕容無塵,是雲滄瀾的徒弟?她並未聽聞那個奇女子有徒弟。

芸香搖頭表示不知。開玩笑,那個女人在司徒晟那裡是禁忌,誰提誰遭殃,誰還敢有八卦的心。

可是,他的武功路數卻是熟悉。這不禁讓綰心覺得自已與雲滄瀾定是有些關係的。

“是無塵沒用,不關家師的事。”

“慕容無塵,你已經輸了。我說過,會讓你輸的心服口服。”暮成雪道,語氣之間,似乎有些怒氣未平。

慕容無塵沒有多說什麼,眼神中卻是有些悲涼,轉身欲離去。只是,他並沒有注意他的轉身離開,在暮成雪的眼中,卻格外難過。

他怎麼能這樣!

他不是想當武林至尊嗎?打敗了她就可以達成他的目標,他在此刻離開,又意味著什麼。

“卿姐姐,那個暮成雪贏了,怎麼感覺,也不太開心呢?”雲垂低語。

可在綰心眼裡,心下只記著他,也許,問了他,便可以知道師父不願提及的一切了。

或許,幫了他,就可以問他了。

想至此,下一秒,綰心已經使用輕功飛出,只在瞬間,便見一紅衣女子已輕點入擂臺。芸香還來不及反應,便聽那紅衣女子道:“在下天笙崖,雲綰心,還請暮姑娘賜教。”

綰心明顯看見慕容無塵下意識地回頭看了她一眼,那一刻,流露出驚訝之色,但也只是轉瞬便消失,似乎心下做了個什麼決定,終是別過眼去,什麼也沒說。

這……

綰心剛想問什麼,便聽到溫珩的聲音:“成雪,休得胡鬧,你這琴音並沒有練得爐火純青,當心你自已的身子。”

話音剛落,暮成雪已站不穩倒地,一口血噴出,一旁的慕容無塵看了眉頭微蹙,欲上前,卻又想到了什麼般,步子竟生生止住了。

“雲姑娘,煩請你看看成雪的傷勢如何?”低沉的話音,是走近了的少莊主轅瀾夜。

綰心上前,為暮成雪把脈。

“急於求成,怒火攻心,修養數月,潛心修煉。”綰心道。

暮成雪再次抬頭,看向慕容無塵,淚水忽落,卻再一次倔強的別過頭去,不讓自已再看他。而慕容無塵眼中,卻也全是不捨與無奈。最終,眼神卻落到了一旁的綰心身上。

綰心徑直走到慕容無塵面前,問道:“我們……認識嗎?”

他淡淡一笑,並沒有過多言語,轉過身去,朝著各路英雄豪傑道:“在下不才,敗給了玲瓏山莊,就此離去了。”

語畢,根本不給眾人回神的時間,轉而不見蹤影。

而這一幕,被溫珩看在眼中,格外刺眼。但他擅長隱藏喜怒,只淡然地跟一旁的花凌曦道:“將成雪送回去好好將養。”

“既然成雪受傷,慕容無塵也已離開,便請在座各位各憑本事爭奪武林至尊的寶座。”轅瀾夜走至比武臺中央說道,語畢,看向一旁的溫珩,二人雙目交流後,便繼續道:“家師與天笙崖崖主乃師兄弟,我等欲親上加親,公子溫珩與崖主四徒弟雲姑娘已有婚約在身,不日便會下聘,待選好日子,再請各位來玲瓏山莊小聚。”

在場的眾人不禁譁然。

難不成玲瓏山莊與天笙崖已訂親?是不是就意味著兩個門派結合,那玲瓏山莊這原本可以號令武林的位置更是無人敢動搖了。若是能成為武林至尊,便可號令玲瓏山莊,想必天笙崖也會聽令,那該是多大的面子啊。

而這句話,落入綰心耳中,卻有些不適。她微微蹙眉,並未多言,只低聲跟身旁的顧菀道:“我先送你回去。”

語畢,遂拉著顧菀的小手轉身離去。

這熱鬧,似乎也不好看了,芸香芸垂也麻溜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