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醫女,雲滄瀾。

綰心總覺得,自已與她,有不淺的緣分。只因當年雲滄瀾親手繪製的天下第一醫藥書《清素經》,在她這裡,除了師傅,無人知曉此事。

世間上的各種毒,如何解,這本書上一一有註解,還有她自創的用針之術。

如得這本書,如獲至寶。

其實,綰心對自已來到天笙崖之前的事,已全然忘卻。

因為司徒晟從不肯收徒,雲梓皓與雲珂安是他一直從小帶在身邊,至於雲季兮,是受他人之託。而收下綰心的時候,卻是在他放言江湖說招個得意門生的時候,到的天笙崖。

沒有人會忘記那一日,是時間限定的最後一天。

年僅十歲的綰心一身紅衣前來,揹著一個比她還長出一截的琴。

司徒晟看到她的時候,身子明顯一怔,隨即恢復正常,只是抿茶,簡單地問了句,會什麼。

“會琴。”

然後,在場的所有人永遠忘不了那天所聽到的。

紅麼小撥玉玲瓏,幾度牽縈衡蒲夢。琴音之妙,琴聲之絕,讓人覺得是在夢境般不真實。

於是,綰心被收下為其第四弟子。

至於雲錦月成為最小的徒弟,可能是因為司徒晟在那幾天已經被折騰煩了,於是隨手又挑了一個,便道自已徒弟已經夠多了,此生不再收徒。

之後,是因為雲梓皓出去執行任務,回來的時候鮮血淋漓,身中劇毒。所有人都震驚之餘,最淡定的莫過於司徒晟,他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送去綰心那裡。

不出半月,雲梓皓身體恢復,與之前無差。

然後,綰心會醫也被眾人知曉。她卻沒說,是因為那本《清素經》。

“可惜,若是雲初谷谷主還在世,興許老莊主的病,還能有救。”花凌曦微微嘆息。

一句話,惹出在場的人,目不轉睛地看著花凌曦。

原來,老死不相往來的玲瓏山莊,如今前來,是因為老莊主的病。

“咦,我綰師姐醫術很厲害的。”雲錦月突然拍拍腦袋說道。

“阿錦。”雲梓皓下意識喚了雲錦月一聲,示意她閉嘴。

可是,遲鈍的雲錦月並未在意,繼續說道:“大師兄你不記得了嗎,當初你中了唐門的毒,還是綰師姐替你治好的呢……”

“阿錦。”更嚴厲的雲珂安開口,雲錦月看向她,猛然想起一事,便低頭不再說話。

轅瀾夜若有所思地看了綰心一眼,她面色無秋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不知是否可以值得信任。倒是一旁的溫珩滿不在意,繼續喝著酒,眼神若有若無地瞥著綰心。

當夜,兩個黑色身影竄進司徒晟的房間。

而司徒晟正坐在屋裡等著他們。

“來了。”

來人的反應皆是一愣,隨即,其中一人摘下黑色的蒙面面紗,笑道:“舅父。”

“嗯,你母親,還好嗎?”

“很好,時常說起舅父。”

司徒晟淡淡一笑,起身,上前,拍了拍溫珩的身子:“多年不見,你已然成為江湖中不可或缺的人才了。”

“侄兒所學的這些,都倚靠師傅。舅父雖久不理會江湖事,但是玲瓏山莊之事,想必還是知道一二的。”

溫珩說的不錯,關於玲瓏山莊最近發生的事,司徒晟自然知曉。

近段時間,玲瓏山莊老莊主轅白羽忽的染上怪病,好的時候與常人無異,病的時候又像病入膏肓隨時離世般,少莊主轅瀾夜挑起了玲瓏山莊的管理,而轅白羽的另外三個徒弟也紛紛四下尋名醫診治轅白羽的病,只是,皆無所獲。

這時,莊主夫人便想起了司徒晟。

雖然司徒晟只會毒,不會醫,但是,他與天下第一醫女十分交好,雲滄瀾雖然是生是死不可知,但她的那本《清素經》定不會交給他人,定會是司徒晟。

轅瀾夜猛地跪下,看著司徒晟:“求師叔,救救家父。”

司徒晟嘆氣。

“可以,我有要求。”

“舅父儘管開口。”

司徒晟轉過身去,低聲道:“你師傅病的蹊蹺,我總感覺,江湖上不太平。從五年前的雲初谷開始,到現在的玲瓏山莊,我估摸著,下一個,便會是我的天笙崖了。”

“我也總覺得奇怪,舅父是可曾發現了什麼?”

“直覺。我會派梓皓去徹查,至於其他人,我自有安排。我唯一的要求,”司徒晟轉身看向溫珩,“我要你,娶綰心。”

“什麼?”一旁的轅瀾夜一愣,看向溫珩。

溫珩腦海中突然浮現那一襲紅衣的琴音與一身綠袍的劍氣,低聲道:“她應該不願吧。”

而轅瀾夜詫異地回頭望向溫珩,第一反應竟是她不願,而非自已不願?看來,這溫珩對這小女子,不一般啊。

沒想到,司徒晟卻是淡淡一笑道:“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