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仙

昨夜輾轉無睏意,依依碧雪寒星。枕邊留卻數鼾聲,難追往聖事,欲向兒女情。

但走險路戀歸處,人間寵辱不驚。飛花殘卷殊未定,天下風雲至,我輩飲羶腥。

……………………

在荒原,黑夜總是那麼漫長,焦急的等待並不是一件好事,但睡覺的話,還不如等待。陽光總是這的人每天醒來的一件奢望的事情。

太陽從東方升起,大放光明,掠過瀛海,照向中原大地,,終讓人產生一絲暖意。

荒原常年見雪,雪覆蓋的並非很廣,但終有存在。荒原千年來也並非真的荒,也是樹木茂盛,鮮草肥沃,牛羊成群的。但是隨著寒冷加劇,環境逐漸的便惡化了起來,荒原的黑夜以前也如中原、東海以及西域一樣,時間是平等的。

但是造物者總喜歡開玩笑,苦難總是找上可憐人,極大的嚴寒令荒人不斷南遷,或者去往西域或者是是入侵。在生死麵前,戰爭只是求生的工具。

隨著荒族人對中原以及西域、甚至更遠的國家入侵,所以其餘的人都直接或者間接的聯合共同抵禦荒人。

文人墨客甚至宗教信徒者們便給了荒人一個嶄新的名字---被神遺棄的人。這樣文縐縐的標籤總是掛在他們的頭上,格外的招風。

荒原的西邊矗立著一座極其雄偉的山脈。名字叫做神斷山脈,傳說神斷山脈的最高峰,高達十萬八千丈,是神所創造的,神的力量極其偉大,故為神斷。神盾山脈再往西就是西域的地界,兩地以一座山峰為記,劃分出了兩個不同的世界。千年來井水不犯河水。

相傳,荒人就來自於神斷山,但有多少的考究可就無從查證了。

光明雖起,但卻沒有照亮行進的人,荒原的廣大不足以被陽光照亮每一個地方,被世人稱作為神棄之地也正是這個原因。

“還有多久到荒海啊”一道慵懶的聲音想起“老東西,你不無聊嗎”

一個少年聲音響起,故意抬高了一個調,想引起前面人的注意。

只見前面的白鬍子老頭突然停下來腳步,三步並兩步來到老人面前,忽的伸手,雙指併攏向少年的後腦勺打去,“你小子,沒大沒小!”

“錯了錯了,老爹,我就是有點等不及了”少年連連後退。

“滾滾滾,別煩老子”老人笑罵道,心中並沒有生氣,只是習慣了這小子和自已胡鬧。

“別瞎想,看好丫頭,這麼冷的天護著她點”老人耐心囑咐。

“我曉得,我曉得”年輕小子笑著回答,隨後用衣服緊緊的包好懷中的小姑娘。

“妹子,冷的厲害嗎?”

“好多了,陳哥哥放我下來走吧!”稚嫩的聲音響起,格外堅定。說著便要下來

剛才的少年姓陳,單名一個牧字,而小姑娘呢姓蘇名婉兒。對,兩人都和白髮老者沒有關係。

老人名叫乞顏溫,在荒族中,也是乞顏氏中最德高望重的老者,但卻在剛才,被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喚作老東西!不過老人並沒在意,笑了兩聲便罷了。如果真動用族法,陳牧早就死了千遍萬遍了。

這,不過是仗著喜歡吧。

“你小子,別讓丫頭凍著,知道嗎!”老者不斷催促著,嘴裡不停。

“好好好”

……

荒原的清晨漸暖,陸續南下的荒人部隊見到陽光的那一刻心裡格外觸動。但如果中原人來此,依然會覺得寒冷。

荒海,位於荒域的最中部,相較於荒原北部,它周圍的氣溫就暖和多了,就連環境也泛起綠色,有所生機。中部和北部的溫差之大,可見荒原地域的廣大。

荒人在荒原生活千年,廣泛的分佈,但主要部落分佈在北部,而其他的部落而是泛泛的分佈在其他地方。這一次荒人大舉南下,前往中部荒海則是要與荒海地區的部落匯合,以謀求生機。

在極北部向中部跋涉,連帶大本營安營紮寨,極其費時,也極其費力。荒人本是生活在荒原的任何部落,但由於中原政權不斷驅趕,被迫的向北謀生。奇怪的是,就算中原政權的不斷更迭,每一個新生的國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抵禦荒人,並且不斷的趕其向北,所以北部瀘州的城池不斷地向北修築。就算荒域再大,也經不起中原以及其他勢力的如此的擴張,不出百年,荒族滅亡指日可待。

所以,這次的南下不只是荒人的求生,也預示著向整個世俗政權甚至向世界宣戰。

荒海,說是海,實則是一個望不到邊際的湖泊,面如明鏡,映照歷代辰星。湖上不論四季都不會有大霧升起,漸有晨霧,也會隨日頭升起而散去。但近年來,霧氣漸大,很晚散去,或者乾脆就是漂浮一整天。為這面鏡子蒙上了一層面紗,好似靈性,不讓世人窺探。

荒海說荒,只是中原之人的流傳,因為沒幾個中原人來過此地,只是流傳,加上說書人的杜撰,荒原便成了話本的題材,各種想象層出不窮,讓中原各地各族人的印象也直接降低了。不知是帝國故意為之,還是有人推波助瀾。

……

商辛帝二年

瀘州城

天瀘關,陣樓

在帝國的四大關隘:北部天瀘關、南部鎮南關、西部劍門關還有東部的龍頭關。在他們的每處關隘中都坐鎮一位帝國派去的陣法師。而陣樓就是陣法師的常駐之地。帝國的四面,四座大關,再算上都城天京城,一共五座陣樓。其陣法覆蓋全中原,近可攻擊,遠可監視,這正是帝國統治之要點所在。

“劉老,可在啊?”馬將軍輕輕敲門,卻不敢用力。作為坐鎮在此的大陣法師,都有屬於自已的禁制,除自已以外的人,根本打不開陣樓。

“劉老,在嗎?……老頭兒~,劉老爺~嘿,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疏遠吧~”馬將軍不斷地說道,甚至還搖頭嘆息。好不搞笑。

陣樓屋內坐著一位老者,頭髮雖白,但如果仔細尋找,青絲也少少有一兩根,僅此而已。老者姓劉,名叫生根,他自已起的。本來想著自已這一脈枝繁葉茂,但和實際情況比了一比,還是叫生根吧,臨老了還改名,不知是不是無奈。

“劉老~,老劉~,我曉得你在裡面,別裝了”馬將軍的聲音越發的大,提高了幾個聲調之後,聲音不斷的向屋裡傳去“老劉,你要老婆不要?”

突然,陣樓的大門緩緩移動,輕輕的開出了一角,起初還沒人出來,忽然間從門縫探出來一個腦袋“馬兄當真要給我?”

劉老根一臉嚴肅的問道,眼神中格外堅定。

見此,馬將軍健步向前,衝到了劉生根前面,連帶揪住了他衣袖,一使勁便把劉生根揪了出來。

陣師研習陣法,修習術術,雖有鍛體之術,但也經不起身經百戰的馬將軍如此的拖拽。三兩下,不出意外的被弄了出來。

“和你叫劉老,你特麼裝清高,說娘們了,你倒挺快啊你”馬將軍罵道,嘴上卻是笑著說的。

“額……這不剛才在修煉嗎,哈哈哈”劉老略顯尷尬,笑著遮遮掩掩。

“這些都是次要的,你快幫我看看荒人到哪了?用你那陣法。”馬將軍擺手。

“好好好,馬將軍既然都有求於我了,那我就……”

突然劉老根的話被打斷,“別廢話了,快點看”

“好嘞好嘞”

……

在茫茫的荒原之中,一條長長的隊伍正在行進,這是遷移的先頭部隊。一位瘦弱少年牽著一個小女孩,兩人緊緊跟隨在其中。

少年的身體和其他人相比就略顯單薄的多,體型更不及其他族人一般強壯,但在這個惡劣的環境下依然挺直腰板,不懼風寒,迎風向前。而小女孩雖被牽著,小臉蛋被凍得通紅了,卻仍不改色。

陳牧是被乞顏溫在一個冬夜撿來的。在荒原打雷是常有的事,但就在雪夜那一晚,雷聲竟是格外的多,滿天的大雪飛舞。那一天依荒族族歷,正是過年的時候,名叫慶豐節。也就是慶豐節這一天,天氣驟冷。升起的炬火不斷熄滅。每個人好似都有預感,覺得不好的事要發生,便找了祈師來進行“問天”,推演了三次,皆作平安。

既然如此,每個人就安下心來,就接著準備活動。生起炬火,準備好特有的糧酒,雖不純,卻也極為香甜。荒原雖惡劣,但神奇的是,糧食生長的茂盛,就算是野草也在瘋狂向上生長,像是在訴說著生當野草,百折不撓。

正如祈師所說,慶豐節進行的很順利,乞顏溫最為嘴大的長者進行了講話,然後慶豐節就開始了。

慶豐節雖好,但乞顏溫最後就離開了。走時對大族長說了句“讓年輕人多玩會兒,我這老東西就先去睡覺了!”

看乞顏溫打哈哈,族長笑著也沒多留“那乞老就休息吧,哈哈”

乞顏溫走出寬大的帳篷後,頓時感覺極其寒冷,不像是這個日子該有的,荒原雖冷,但不全在這時。

當時乞顏溫並沒有想太多。便向自已的帳篷走去,走近帳篷時,忽的聽見了什麼。確認不是錯覺後,再聽,就是嬰兒的啼哭。

隨後,陳牧不出意外的被乞顏溫收養了。陳牧在襁褓之中時,裡面夾雜著一張紙條,上面明確寫著陳牧二字。在之後的日子裡,戎馬一生的乞長老身邊總是跟著一個小子,乞顏溫或是沒有子嗣的緣故,對這個孩子很是保護。並且,還給了這個孩子乞顏這個姓氏,乞顏這個姓氏,在荒族的分量不言而喻。

隊伍不斷行進著,浩浩蕩蕩,速度雖不是很快,但幾十萬人的部隊,地上的沙塵也無不為之顫抖,青天為之動容。

陳牧望著不遠處,漸漸看到了一處光明,刺入眼睛。隨著不斷的前行,那一番景象越發的顯現,遠處的天光似是伴隨生機照向了荒人的先頭部隊。同樣也照亮了陳牧的臉,南北的天陰陽間隔,暖意進入了每個人的心……

……

新書不易,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