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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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宋野正狼狽的被摁著肩膀，單膝跪在地上，嘴角掛著未乾的血，白色襯衫的領口處也染上鮮豔的紅色。
宋野的手機在不遠處的地上嗡嗡震動，發出微弱的光，只是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去關注它了。
“要不再打一次？萬一這次接了呢？是不是啊兄弟們！”
“哈哈哈哈哈……”
宋野努力地嚥下嘴裡的血水，原本期待的心情在一聲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中慢慢變涼，還帶著一絲失約的愧疚。
宋野有些不想讓江楓看到自已現在的樣子了：“別……”
宋臨居高臨下地看著宋野狼狽的樣子，饒有興致的拍了幾張照片。
收回手機的時候，瞥到旁邊震動的手機，眸光一暗，心裡鬥爭了一番，還是抿緊了唇，將目光挪向別處。
巷口的馬路上一輛汽車飛馳而過，車裡的江楓看到巷口一閃而過的熟悉身影，來不及多想，此時的江楓被焦急的情緒折磨得快要瘋掉，絲毫沒有發現巷子裡的情況。
江楓站在宋野家門口，平復了下心情，敲響了房門。
“誒，小江，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和小野出去玩了嗎？”
江楓聞言，原本還有一絲期待的心瞬間降到了冰點，他強撐住臉上的笑容：“噢，宋野說晚上涼，要我來拿件外套。”
“這樣啊，你去吧，宋野的房間是最裡面那間。”
“好的阿姨。”江楓有模有樣的進了宋野房間，從衣櫃裡隨便拿了件外套就出了門：“阿姨！我走了！再見！”
出了門的江楓努力地冷靜下來，在腦海裡細細搜尋宋野可能會去的地方。
就在江楓快要放棄的時候，突然蹦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江楓只知道那不是宋野，但是能讓自已感到熟悉，就一定是宋野身邊的人。
江楓來不及細想，直接朝巷口的方向狂奔。
還沒到巷口，就遇到了宋臨和趙憫生一行人。
趙憫生面帶挑釁地攔下江楓：“喲，找你那小野種去啊。”
江楓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揮起拳頭就要揍人。
“你多耽誤一會，宋野可就多遭會罪。”
宋臨漠然地看著他，一句話就止住了江楓的動作。
“你們把他怎麼了？”
“怎麼了？我們原本可沒想怎麼著，那不是給你機會了嗎？那些電話，你但凡是接一通，那…可惜，你一個也沒接著啊。”
趙憫生毫不畏懼地看著江楓，“哎呀，我想想，幾個來著？好像是打了六個吧……”
江楓不再停留，在趙憫生輕蔑嘲弄的眼神裡快步跑進巷子。
江楓剛進去，看到的景象就是宋野軟軟的倒在地上，手機在不遠處躺著。
江楓顫抖著嗓音試著叫了幾聲，卻沒收到回應。
江楓強忍住心口傳來的鈍痛，不敢挪動宋野的身子，直接叫了救護車。
……
“六根肋骨骨折，多處擦傷，先辦住院吧。”
“六根，六通電話……”
江楓呆在原地，這才明白了趙憫生說的打了六通電話是什麼意思。
江楓辦好手續，回到病房時宋野還沒有醒。
江楓沉默地坐在床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
淺眠的江楓驀的感覺到手中的手指微動，立刻直起身子。
“宋野！你醒了！”
宋野艱難地睜眼，就看到面前被放大的俊臉。
宋野有些不自在地抿唇，動了動手指，卻發現手也被江楓握著。
宋野張了張嘴，想讓他鬆開，但嗓子根本發不出聲音。
江楓慌忙起身去給宋野端水，考慮到宋野躺著不方便，就用勺子一點點喂進去。
“你怎麼在這？”宋野被餵了水，才能勉強出聲。
江楓卻像被釘在地上一樣，低低地垂著頭。
“對不起，宋野，是我失約了，我不該靜音的，我要是不靜音，就不會接不到你的電話，就不會……對不起…”
江楓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更是帶上一絲哽咽。
宋野看著面前內疚不已的江楓，心底一軟，壓著嗓音安慰：“沒事，我自願的，你不用愧疚”
說到這裡，宋野又想起宋臨全程漠然的臉，忍不住眼眶有些發酸，心裡一抽一抽的疼。
江楓猛然起身，握著拳頭就往外走。
“你去哪？”
江楓低著頭，停住腳步：“我去打回來”
“別去。”
江楓紅著眼眶，不理解地轉頭：“為什麼？”
宋野不知道該怎麼跟江楓解釋這些，只能抿著唇不說話。
“宋野，我記得你打架很厲害的，為什麼你現在，傷這麼重，他們一點事沒有？”
“我哥在。”宋野無力地吐出幾個字。
江楓想到之前的傳言，這才知道了宋野的想法，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江楓，別去。”宋野淡淡地注視著門口處的金髮少年，眼裡藏著不讓人察覺的懇求。
江楓眸光閃了閃，轉身回到宋野的床邊：“好，不去。”
……
江楓聽著宋野均勻的呼吸聲，確認了一下是真的睡著了，這才悄聲出門。
江楓知道趙憫生這個時間會在籃球場，便直接從醫院殺去了籃球場。
“趙憫生。”江楓罕見地沉著臉，進了場地攔在趙憫生身前。
“呦，是你啊，找我幹嘛？”趙憫生把球扔給別人，兩手叉腰，滿眼挑釁地抬頭看著江楓，像是篤定了江楓不能拿他怎麼樣。
江楓見他這個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是一拳。
場內的其他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都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江楓！你知不知…噗！”趙憫生話還沒說完，肋間就又捱了一拳。
江楓才不管趙憫生要說些什麼話，滿腦子都是宋野被打斷的六根肋骨，這會只想著報仇。
趙憫生伸出手擋在身前想要阻攔，卻發現根本擋不住，反而會讓胳膊多受罪。
趙憫生想起周圍還有其他人，不顧形象地大聲呼救：“幹嘛呢！報警啊！要不就給老師打電話啊！”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拉住江楓，又把趙憫生從地上扶起來。
江楓擦擦骨節上的血跡，故作嫌棄：“真髒。”
“你他媽說誰髒！”趙憫生氣的大喊，又因為牽扯到傷不得不弓下腰。
“說誰誰知道。”江楓一邊漫不經心地應著，一邊面無表情地盯著趙憫生的胸口處，思索著數量夠不夠，看起來好像沒有宋野嚴重。
思索了一番，江楓上前兩步，“趙憫生，你知不知道…”
江楓壓低聲音，故意湊到趙憫生耳邊。
“什麼？”趙憫生疑惑開口。
“噗！”
江楓甩甩自已的手，是有些疼的，不過這樣下來數量應該夠了。
江楓這樣想著，面上帶著一絲笑意，轉身離開的同時大方地擺手：“最後一拳送你，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