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邊坐著一老翁,灰白的髮色,臉頰上是熱氣騰騰的汗水,可在太陽毒辣的照射下晶瑩剔透瞬間便消失於茫茫空中。

雙眼禁閉,臉也因為痛苦而褶皺起來,稱不上好看,只帶有絲絲文秀氣息。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略帶有瘋癲的聲音響起,讓人不知原由。

“原來是這樣,是我想的那樣,我沒有錯!沒有錯!”說著說著,淚不禁沿著略微鼓起的面頰上流下去。

“可是,又有什麼用呢?該來的總會來的,該走的還是挽留不下來。”聲音漸漸頹下去,人也跌坐在田埂上。

無力望天,你可能回答我嗎?

……

勞累一天的王史拿著勞動工具回到了這個破敗的家,不,已經稱不上家了,這,只是一個休息的地方。

於門後放好工具,便著手準備晚飯。今早的飯菜還剩有不少,也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便偷懶將就著吃吧。

太陽退出舞臺,幕布也被拉下。這座山頭只有零星幾戶人家,燈火渺茫,忽閃忽閃將歇未歇。

灰面饅頭搭配時季蔬菜,除了冷淡,清冷了一點,都還好。

王史啃著饅頭,低著頭沉思著。蠟燭搖曳舞蹈很美,但始終在警告不可觸控。

一個饅頭完了,又續著一個饅頭,……,不知道吃了幾個,但終於止住了那想吞下幾頭牛的飢餓。

沒那興趣道晚安,再見吧!

還是來到了這裡呢?原來,這竟是我的幻想。不禁自嘲,王史沒有理會虛空,更沒在乎自已無數次出現的場地。

‘在乎又怎樣?不在乎又沒人非逼你。

讓我靜靜吧?

我不在乎的,真的,

我在乎的是我所能做到的,

我在乎。’

‘我想,

我能作出改變,說不出為什麼,

但還是堅信。

不過,最好讓我回去,

別再讓我做選擇了,

好嗎?’

空寂,空寂,無人作答。

還是老樣子,王史也沒有太大感情波動,但失望還總是有的。

交談失敗。

睏意來襲,熬不住,年老的身體不允許他在這樣透支,已然昏睡過去。

第二天如約而至,同大多數人一樣王史的生活軌跡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生活平平淡淡,毫無波瀾。

王史,沒有老伴,在這個村莊也沒什麼親戚。他是被這個村的村長收留的一名孩童。那時他父母逃荒路過此地,知道帶著他到不了目的地,還有可能會在半路餓死便動了將他留在了村長家的想法。村長心善,儘管膝下有二子一女,但還是收留了他。

去年,村長去世,他在這裡的聯絡似乎也弱了那麼幾分。

父母?至今仍未有再見。

還是不想麻木,於是王史在自已家的旁邊又建起了一間房,用來做木工的。

還搭了一個牛棚,養了一隻小狗,也算有了伴。

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幾月一閃而過,

幾年就不見了。

時間還是埋藏了他,漸彎的腰身,拉近了他與墳墓的距離。

空寂,

‘還是不給我回復嗎?

……’

……

這天,王史,那個村裡木工活兒最好的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