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所以修行是當農夫？

“師父？師父！”

禾凡感受到師父的那縷發力遊曳片刻，被消散成能量一同匯入發田的源流之中，便伸手在師父眼前晃了晃：“是不是我已經有發力了？這是什麼情況了師父？”

禾棄療回過神，看著一臉期待表情的禾凡，臉上不免擔憂之情。本以為自已或許在修行漸入瓶頸的剩餘日子裡，能從徒弟身上見到靈動之上的光景；沒想到以這徒弟的資質，雖然吸收能量迅速，發種卻如陋室一般，無法長久存留髮力。

師父搖頭暗歎了一聲，轉瞬就堅定了內心決斷。修行之路便是艱難險阻，自已徒弟不管是有氣運加身，還是身患奇疾。既然註定會走一遭，那提早對自已認知清楚對修行也是好事。

想罷，喝過口茶醞釀一陣，看著有些呆頭呆腦卻不自知自身有多大潛力的徒弟緩緩說道：“徒兒，師父也不瞞你，你的資質已是為師平生所見之極，想當年為師修行，甚於你幾十上百倍的時日才得生出發種。即使放於修士如雲的當年，這般修行資質也是罕見。”

“資質？發種？”

禾凡看師父這認真態度，也收起了平時的玩笑心態。面對師父的教授，禾凡向來是持著尊敬態度，並沒有因為自身特殊的來歷而有所盲目自信。但如今師父真的說出了這般評價，禾凡既驚又喜，片刻就收斂情緒師父後續。

“就是你發田深處的那些光華米粒。

當時師父見你觀日之收益便是已經卓越非凡，能夠比普通修行者觀日更久，即是獲取的生機暖流更加充沛，更加證明了你身體經脈骨骼已然超乎常人，能夠承受如此之巨能量。

其後續運轉，澆潤髮田，都是一個艱辛的歷程，但若是以你來看，定會事半功倍。”

“哦~~~原來我還挺厲害呢！確實師父！平日徒兒打坐時能感受到能量的流轉，但始終好像根本填不滿一樣，我以為自已發田漏了呢？”

禾凡深表同感如是大膽猜想，順勢神念也內斂部分，想瞅瞅自已的發種。

不看則罷，這一瞧卻窺視到那發種卻有些“不盡人意”之感，總感覺無法灌滿一般？

禾凡也不是沒有體會過發力的感覺，那種於靈魂都契合無比的能量，當自已的發種出現，第一縷發力產生就不會忘記。

但現在自已這發種卻讓人感到無力，明明每個發種轉化生機效率不低，發種可蘊含之量也不低，卻這麼久未能存出圓滿的一顆。

也許已經意識到什麼，禾凡按下心頭亂想，表面又恢復了活躍狀態。

禾棄療頭上隱隱忍出絲絲青筋，尋思你小子還發田漏了？從未聽說過這等事情，再頑疾的發田，也是會主動吸收生機來裨益自身的。要怪就怪這小子資質過好，竟然能夠吸收轉化如此大量才得見米粒大小的發種。

“咳咳。不會不會，這不是已得出發種了？更何況發種表明溫潤光滑，瑩瑩寶光流轉，雖是白色...但全無雜質，也算是與你這吸收量級所匹配，至於發種屬性，目前先不要在意為好。

即使以攝入量取勝，修出發力你也領先同輩不少。”禾棄療暫也不提發種的特殊，先言其他道。

“白色？發種也有不同類別？”禾凡順勢問道。

禾棄療繼續說：“當然，世上既然不同人，自然生有不同發，發種當然也是不盡相同。

尋常人發種多種多樣，不同色澤代表了不同屬性，白色就佔多數，其質大多如石塊一般，雖說是常見顏色，日後修行的功法不如有色發種專項且發術多樣。

也不要特別在意，發種軟硬，光澤，大小，數量等旁類屬性也是發力的多樣標準。”

禾凡聽這說法，看來白色發種好像並沒有多特別，是大眾屬性，雖然有些遺憾，但也不過多思考，也像師父所說，顏色雖能決定發種屬性，但並不絕對強大。

禾凡順著師父思路大膽猜測：“原來還有這麼多講究，確實都算是頭髮的屬性，可是不同屬性也相對體現能力不同？”

師父聽此一問也是點頭回道：“孺子可教，箇中質地，不僅影響靈髮質量是否飄逸順滑，又色澤如何，軟硬柔韌何狀，粗細數量幾許。都影響著發力的儲存數額，發力是否精純。

發種顏色對應著靈發顏色，又是何屬性，相對於世界之物又是如何勾連對應，都是可以管中窺豹，分析一二的。”

“啊？那我白色的發種，豈不是長出來也是滿頭白髮？！我才二十年紀，怎麼...我的烏黑亮麗哇！”禾凡頓時淚上眼中，就叫嚷起來。

“哎~倒也不必如此糾結，修行者又不是比美？怎能如此著重於外顯的頭髮樣式呢？只是表象而已，更重要的是發力的修煉。不要過於偏執於這些額外裝飾的好。”禾棄療開解道。

“師父真沒招嘛？頂著一頭白髮，看著像個老妖童！”禾凡氣道。

“...”禾棄療見他這麼在意形象，也只能補充道：“修行到化絲境巔峰時，其實便能偽裝外表，將對應自身屬性的靈發隱藏化為純黑。修行者大多也是此時才會頂發外出走動，不然一頭明顯靈發，豈不是被敵人看光了去？”

禾凡聽完也是一想，對奧，要是遇到的人頭髮就是其實力與屬性，那豈不是五花八門，自身強弱都被人看去？怪不得，果然有機制就不會存在明顯bug...

“那師父，除了觀日、吃肉還有其他方法提升發力嘛，雖然現在我只是發種，但是能夠感受到只是觀日所得的生機雖然流長綿延，但對於發力生長還是實在太少。”禾凡見過自身發田中的發種，稍微探查便發現這一點。

再此之前的半年時間，觀日雖然經過師父這次解釋，已經超越幾乎所有普通修行者，但這也只是浸潤髮田，誘發發種的前期階段，只能算最初的準備。從生出發種開始，自身發田的汲取之力又上一層次，雖然吸收也隨之增長，但也有點杯水車薪之感。但自已認知仍是匱乏，便是詢問起來。

“師父，我只覺這小小米粒卻有湖泊之大，而且雖然觀日所得生機不少，但沖刷筋脈後所得的精純能量，最終也會只留十之一二。若是這樣，豈不是還沒等修到煉發境界，我就已經老死？”

禾棄療平靜回道“也是，為師剛剛探查，雖然你的發種光澤圓潤，其內確是龐大空無...雖說正常也會增長，誰知你驚增長得如此。為師也未曾見過如此景象，也許是你體質？不對，你初來這裡，不是叫喊過‘你的頭髮’？你之前可是有過頭髮？是否是此原因？”

看師父懷疑到了這個方向，何凡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解釋，也許是遵循著某種不知名的默契，何凡還是岔開話題。

“額，可能是一時受激，夢中幻想有些錯亂吧...不用在意...您還沒說呢，除了觀日還有什麼修行方法可以更多攝入生機呀？”

見徒弟如此，禾棄療也未多追問，尊重徒弟有自已的秘密也是做師父的責任，便回答道：“觀日當然只是最初的發田攝入方式，之後發種生根發芽，就會吸收世間的遊離發力而不是簡單生機。由這樣的發苗所轉化而出的，便是你自身可支配的能量，即成為你的發力。”

禾凡一想，這才想起之前師父所展示的發術，雖能見形，能知其中能量，但自身卻感受起來未有聯絡一般，無法探查出什麼。而剛剛師父一縷發力入體，自身心神卻能捕捉感受，竟然不知不覺已經進入真正的發力世界，禾凡興奮道：

“原來如此，師父，那最後發種豈不是會長成參天大樹？是不是就天弦境界了？！”

禾棄療笑著搖搖頭道：“哎，修行豈是如此水到渠成的，從發種開始，人就有所不同。有些雖然能修出發種，但晦暗硬塞，無論如何都長不出發苗髮根。修到極處也就停步於煉發境界，煉發失敗自然發種不破，無法增進。”

“而能透過蘊養吸收，將精純生機注入發種之中能夠生根生芽便進入化絲，但也需幾百年光景來細心培養。後能夠破發田而出，便是化絲境突破的核心。”

師父提醒道：“但自此更是一段長期的艱辛歷程，不同的修行方式功法，又可成就不同的發之本形。有草有花有樹，奇妙無比，可以說世間草木之類何數，發種之形也同之。更有特殊者，修得的是靈獸卵形，那更是另一條大道路線。”

禾凡聽此再次內視自身發田，看著一縷縷生機能量匯合在那米粒小點處。現在的他哪裡猜的透這小小種子會長成何等種類？也不多猜想，勤勉修行便是。

又聽禾棄療繼續講述：“只談草木之形，靈動境更是玄妙。發田此時已長成一定規模。修士修煉便是使得這些發草發樹茁壯生長，直到長至成熟之狀，就已然大成了。”

禾凡第一次知曉原來這裡的修煉竟然如養花養草一般，在自身發田中生出各種植物。雖然有些奇奇怪怪，但也開始憧憬著自已那些小米粒最終會形成什麼樣的光景。

誰知師父又開口，卻是一盆冷水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