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第十六章 思念

一晃一年就快過去了。

小時候，沒有讀懂的《匆匆》，如今，在一個個成千上萬的流逝的日子裡，恐怕只有匆匆了，漸逝的日子像薄薄的霧，就這樣被風吹散了，被雨淋溼了，那我們的青春又會在消逝的日子裡給我們留下什麼樣的印記呢？

這個問題，時間好像給了我們答案又好像什麼都沒留下。

今天是楚柯滿20歲的生日，還記得去年的今天，他和王小梔、三毒、尹陽、沈墨軒在一起，那一天，他是如此的快樂。

又是一天的拉練，楚柯已經被五公里、障礙跑折磨的癱軟的耷拉在地上，全身痠軟的不想動彈。

眼睛裡，是無邊的蔚藍的天空，XJ的天空，是深邃的，像一張無邊的藍色的大幕，能做到一塵不染，不知什麼時候，楚柯已經喜歡上了一個人享受這種浩瀚帶來的空洞感、孤寂感，並享受著這種空洞和孤寂。

轉眼，自己已經20歲了，如果是在家裡，老爸老媽早已經準備好自己喜歡吃的，還會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家裡拎。

而今天，連陽光都是一臉疲倦的樣子，大家除了累就是累，楚柯把這件事放在心裡，沒有對任何人提起。他和瀋陽就這樣望著天空，彼此沒有說話。

“現在羊肉能吃習慣了吧？”牛大壯也坐了下來，向身邊的人問道。

“我還記得，楚柯從來的那天開始，就是羊肉一口不吃的，我好養活，只要是肉，就都能幹上幾大塊。”李文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現在還好了吧，沒有之前那樣排斥了。”楚柯一隻腿搭在另一隻腿上，不停的甩著。

“眼看就要過年了，今年過年老爸老媽要傷心了。”瀋陽說道。

“你這還好，我兩年退伍後，爸媽上次在電話裡說，給我相個媳婦。”牛大壯憨憨的笑著。

“你這才多大，就這麼著急找媳婦了？”瀋陽接過了話。

“明年我也21了啊。”牛大壯說罷便騎到了瀋陽的身上，兩人嬉鬧了起來。

突然，瀋陽好像記起了什麼，“等一下等一下。”瀋陽扭過頭，“原諒我原諒我。”

牛大壯依然與瀋陽嬉鬧著。

“先問問楚柯和他女朋友咋樣了。”瀋陽說完，一臉求饒的看向楚柯。

是的，瀋陽與牛大壯站在一起，兩人簡直就是一個天下一個地下，身材的懸殊，導致每一次牛大壯都能穩穩的拿住瀋陽。

楚柯瞅了一眼兩人，沒有說話。

李文峰也湊了上來，“對啊，我來之前不是單身，如今，相隔這麼遠，好久都沒有訊息了。唉，本來還想著兩年一到就退伍，這下，就好好幹吧。”

楚柯看了眼李文峰，“前兩天不是才看到你們兩聯絡嗎？”

李文峰把玩著手中的石頭“沒辦法，讓人家等啥呢？如今大家都是20歲的人了，相距幾千公里，一年到頭都見不了面，沒意思。”

“你小子想的到挺通透。”牛大壯不再與瀋陽嬉鬧，也在幾人身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集合。”

兩個字的口令，打散了大家正要聊下去的慾望。

幾人匆匆歸隊。

剛排好隊，和楚柯的一行人被告知今天的內務不合格，被扣分，告知得立即前往宿舍等著挨批評。

牛大壯一臉的不滿。

李文峰和瀋陽也紛紛口吐芬芳。

楚柯嘆了口氣，幾人還是一臉不服的回覆“收到。”

小碎跑的途中，牛大壯不停的罵娘。

“真它丫的腦子有病，一個破內務，還要怎麼弄？”李文峰聽著牛大壯的罵聲，終於也忍不住了。

“這真是折磨人啊。”瀋陽也開始小聲吐糟了起來。

“還能咋樣，去看一看了再說，不服就幹他。”楚柯甩出了狠話。

“你小子，沒看出來啊，有魄力。”牛大壯笑了一下。

幾人的背影消失在了宿舍樓入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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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的另一邊，王小梔和陳紅泡在學校圖書館的一角。

天空漸漸黑了下來，夕陽最後的餘暉灑在書面上，館長將室內的燈全部開啟，此刻，室內的氛圍是那麼和諧、溫暖。

“今天的手莫名有點僵。”王小梔搓了搓手。

“江蘇是溼冷，一入冬就是這樣。”陳紅眼睛盯著書本，隨口回了句。

“入冬了。”王小梔嘴裡不自覺的重複了這三個字，看向窗外，原來，窗外的樹木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黃透了，有了垂危的懸掛在枝頭，搖搖欲墜的樣子，似乎訴說著生命和時間的流逝。

王小梔合上書，站在圖書館的落地視窗，目光伸向遠方。

“今天是楚柯的生日。”王小梔在心裡默默想著。她還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畢業，彼此還有捅破心中的那張紙，但是卻心中互有彼此。

天空越拉越暗、越來越沉，直至完全黑下去。

“XJ的這個點，太陽應該還沒有落吧。”

此刻，窗外已經是燈火闌珊，王小梔的臉印在落地窗上。

這一學期，對於王小梔來說，是豐富的，她在這裡認識了很多新的朋友，也學到了高中時期所沒有學過的東西。

一陣手機的震動打破了王小梔的思緒。

是的，和她預想的一樣，電話是三毒打來的。

王小梔接通了電話。

而在剛接通的片刻，後頭就看見了身後坐著的劉子弦正在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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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轉向楚柯。

幾人儘管剛剛還在罵罵咧咧，但一到自己所住樓層的梯口，瞬間默契的筆直的站成一排，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幾人顫顫巍巍的敲門，連口中的報告聲都帶著一絲顫音。

“進來。”

只見副班長和指導員早已在裡面等候多時。

宿舍的其他兄弟早也在宿舍端正的站成一排。

幾人面露難色，正準備往室友的後面站。

“你們幾個前面來。”副班長嚴厲的命令道。

“今天完蛋了。”瀋陽和楚柯往前去的片刻，瀋陽沒忍住吐出了這幾個字。

在班長的口令下，所有人整齊的站著。

“楚柯。”班長命令發出。

“到！”

“出列！”

“是！”

班長做了個轉身的手勢，“面向部隊！”

楚柯在系列的口令下，完成了操作，此刻，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麼事嗎？”班長問道。

“報告，不知道！”楚柯剛在進來的時候掃視了一眼自己的床位，並沒有達到能夠扣分的要求。

“你在想一下！”班長命令道。

楚柯抿著嘴，遲疑了幾秒。“報告，不知道！”

班長與楚柯對視著，“再想一下！”

楚柯心想，會不會是自己有女朋友的事情被全連知道了。

楚柯望著班長，一時竟有點語塞，“報告！”“報告！”連著重複了兩次。

“想好了沒有？”

面對班長的連續發問，在這麼多人面前，楚柯竟然緊張了起來。

“報，報，報告！私藏手機聯絡了女朋友。”

話剛落下，笑聲便是一片。

這時，班長做了個手勢，竟全體唱起了生日歌。

“楚柯，生日快樂！”大家把蛋糕端到了楚柯的面前。

面對這樣的場景，楚柯腿早已經痠軟無力。

班長、指導員一行忍住了笑聲。

“你的生日怎麼不告訴我們？”說罷，便面向全連“大家在這裡不要拘束，這裡以後就是大家的家，有什麼事儘管提。”

班長將生日帽給楚柯帶上。

在燭光與歌聲中，一群20來歲的小夥子，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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