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醫生劉恆在一旁奮筆疾書。

阮緣快步上前,心急如焚地問道:“劉醫生,我媽媽的病情怎麼會突然惡化?她之前不是一直都在逐漸好轉嗎?”

劉恆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埋頭苦幹。

他邊寫邊說:“一般這種變化,要麼是因為病人的情緒突然受到影響,要麼是身體狀況持續惡化,單純的藥物已經無力迴天。

其實這些情況都屢見不鮮,不過就目前阮太太的病情來看,我建議她嘗試做心橋接駁手術,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做手術?”阮緣緊緊揪住醫生的衣袖,忐忑不安地問道:“我媽媽的情況真的可以嗎?成功率有多大?”

幾年前,也有醫生建議母親做手術。

然而那時,母親的身體極度虛弱,根本無法承受手術的折磨。

而如今,風險究竟有多大?她不敢貿然嘗試,也承擔不起失敗的後果!

“阮小姐,手術都存在風險,但是這一次的手術,我們醫院會邀請美國米比廷的主治醫師親自操刀,他在這方面的造詣登峰造極,成功率可達百分之九十!”

百分之九十!這無疑是一個極具誘惑力的數字!

阮緣咬著嘴唇,反覆掂量著醫生的話。

她內心極度渴望接受這個手術,可如今的她,卻還面臨著一個難以逾越的障礙。

“請問手術費用是多少?”阮緣遲疑地問道。

“一百萬,因為是國外的醫生,所以......”

“我知道了,讓我考慮一下。”阮緣眉頭緊蹙,坐在病床旁,看著仍在昏迷中的母親!

“媽媽,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阮緣輕輕握著母親冰冷的手,低聲保證。

天色漸暗,阮緣始終坐在病床旁。

餘光瞥見放在床頭櫃上的報紙頭版頭條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柳牧在雅所接受採訪的報道,說明了他回國的原因。

竟然是接管柳氏!

呵,柳氏……終被他納入囊中。

阮緣凝視著版面上英俊無比的男人。

他深邃完美的五官令人心動,每一個動作都散發著王者高貴的氣質。

漸漸入神,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關注過他的一切了……

傍晚,查房護士走入,見她如此,溫柔沉穩笑道:“阮小姐,天色已晚,你快些回去吧,此處有我看著。”

阮緣這才回神,目光移向窗外,腹中適時傳來咕咕之聲。

她略顯尷尬,點頭道:“那有勞你了!”

辭別後,阮緣獨自走出。

前方數道黑影由遠及近,她低著頭,並未留意。

直至額頭撞上一堵寬厚胸膛,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充斥她的鼻腔。

她驀地頓住腳步。

依舊垂首,眼底卻掠過幾絲慌亂與恐懼。

為何偏又遇見他?這晉城可真小!

柳牧凝視著撞入懷中的女人。

依舊是熟悉的襯衫牛仔褲,如瀑長髮披肩,每一眼皆是驚豔。

她總有令他無法移開目光的魅力。

多年過去,絲毫未減!

“抱歉!”阮緣低低說了一句,便要迅速繞過柳牧離去!

然而,一條長臂及時箍住她的纖腰。

如此親暱的動作,彷彿自然而然。

但阮緣的身體完全僵硬,甚至微微顫抖。五年前,她對柳牧已心生抗拒與牴觸。

如今,更勝從前。

“阿緣……”柳牧低沉的嗓音縈縈繞耳畔的,一聲呢喃,如柔柔的花瓣在她心間綻放。

她的心幾乎快要被觸動了!

“柳先生,你這是做什麼?請你自重!”

阮緣努力平復著情緒,就算內心波瀾洶湧,她也決不能有絲毫表露!

她緊緊蜷縮著五指,臉色如寒霜般冰冷。

男人垂眸,幽冷的眸子如鷹隼般緊緊盯著身前的女人,臉上的寒霜散發著陣陣寒氣。

柳先生?

她什麼時候對他如此客氣了?

“哦,我要是不呢?” 一聲輕佻戲謔的聲音傳來。

男人手臂用力一拽,阮緣猝不及防地退後幾步,跌入了男人寬闊的懷抱,那熟悉的氣息如潮水般瞬間將她包圍!

她眉頭微皺,抗拒著這親暱的接觸!

手本能地抵著男人的胸膛,被他緊握的右手也奮力掙扎著!

“柳牧,放開我!”

柳牧恍若未聞,反倒將她壓向牆壁,高大的身影如泰山般壓過來,伴隨著強大的壓迫氣場!

原本跟在他身後的保鏢早已悄然離去,此刻,整條走廊只剩下他們二人!

“阿緣,誰允許你反抗我的?嗯?”

邪魅的聲音彷彿帶著魔力,如絲般縈繞在她耳畔,男人的氣息熾熱而急促,帶著讓人沉淪的蠱惑味道。

阮緣的身體逐漸變得僵硬,心跳劇烈,鼻中全是他身上散發的淡淡菸草氣息。

男人的臉龐近在眼前,那雙深邃的黑眸如同寒潭,清晰地映照著她驚惶失措的模樣。

四目交匯,她那憂鬱的眼神,猶如受驚的小鹿,凝視著那雙幽冷的黑眸,卻好似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她不懂,他如今究竟想做什麼?

明明五年前是他害得她家破人亡,是他狠心拋棄了她,離她而去。

而她的心,也早已如死灰般沉寂。

那麼現在,她實在不明白,他為何還要來招惹她?

“柳牧,你到底想做什麼?你應該清楚,我們之間已再無瓜葛。”

這意味著兩人不應再有任何糾葛,讓過去的徹底過去,現在他們應形同陌路!

阮緣恨他,只因曾深愛過他。

愛之深,恨之切。

然而此刻的她,無能為力,唯一的出路便是與他保持陌生人的關係。

不見,便不會想他!

“你錯了!”柳牧當即否定。

他那完美的五官上,泛起一絲清冷的笑,“我們怎會沒有關係?”

他溫熱的指腹捏住他光潔白皙的下巴,瞬間一股熾熱的溫度傳來。

“阿緣,我……是你的男人!”

他一字一句,鄭重說道。

阮緣的呼吸猛然急促起來,這樣張狂的話語,自他口中說出,只讓她感到愈發恐懼。

她已有自已的生活,絕不能再被破壞!

“你不是。”阮緣頑強地看著他,眼底滿是堅毅。

“我已有未婚夫了,柳牧,請你不要再騷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