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陛下,小姐,冷靜,我們回院子裡說”

小姝被鬱踏月挎著欲哭無淚,只能委屈的張口說。

“你個死丫頭,他能進咱家?他誰啊我都不認識!”

鬱踏月給了小姝一拳頭,倒也打的不重。

小姝欲哭無淚,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對他們指指點點的。

“誒這不是今天停在碼頭大船上的那位公子嗎?”

“是啊是啊怎麼來這家了窮酸得要死這家人,倆小姑娘不知道做什麼呢。”

“就是,看那狐媚樣兒,說不定是誰家養在這兒的瘦馬呢。”

相無痕聽見這些話,眉毛擰在一起,旁邊的人見狀趕緊清理了旁觀者。

“踏月我們回去說好不好?我都依你,你彆氣了好嗎,我”

相無痕是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求救似得看著小姝

小姝尷尬的看了看自家小姐,眼神求助

鬱踏月見兩人眼神頻繁交流,心裡翻了個大白眼。

“可以進來,但是我今天只想說一件事,你們想好了。”

“想好了!”

“想好了!”

小姝相無痕異口同聲。

隨著小姝扶著鬱踏月到院子裡的躺椅上,順便拿了個軟墊。

這一系列下來的操作看的相無痕一愣一愣的,旁邊跟從的人也沒看明白。

好像鬱妧妧看懂了,但她不會說的。

鬱踏月坐好,把所有東西放下,頭髮散開。面色極佳,並不像剛懷了孕胃口精神不好的人,相反神清骨秀,在桃花樹下形成一幅畫。

“你讓他們都下去,這事情只能四個人可以知道,若有第五個人,殺無赦,相無痕,這話我可以說吧?”

鬱踏月慢條斯理的說完,相無痕一個手勢,所有的護衛包括相墨晚也跟著退出院子,還把門帶上。

鬱踏月見他們都出去了,這才看著面前的人。

面容憔悴了不少,失了以前的氣宇軒昂,倒添了幾分萎靡不振的樣子。

旁邊的鬱妧妧還是一身勁裝,絲毫沒有小家子氣,更有些給人巾幗不讓鬚眉的感覺。

見到自己在乎的人都很好,至少會喘氣?

她思考良久,細聲道來。

“其實我不是鬱踏月,真的鬱踏月死了,在宮宴落入荷花池的那晚。”

妙語驚人,所有人一瞬間愣住了。

鬱踏月見他們的臉色一致的不相信,就好像電影中“定格”,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沒想到他們的反應這麼大。

她緩緩的咳了一聲,打破了寧靜,鬱妧妧不太信甚至覺得長姐是不是有點瘋了。

旁邊的小姝,面色如白紙,卻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回應鬱踏月說的所謂的她不是真的鬱踏月。

相無痕雙腳如灌了鉛,想上前碰鬱踏月,到底這句話是真是假,看鬱踏月的面色看來不是假話。

鬱妧妧先反應過來,呆呆地問。

“你說你不是鬱府長女,可你言行舉止,和我長姐如出一轍啊,怎麼可能”

“因為我在另一個時空也是從小被教養長大的,古代的規矩根本難不倒我,更何況,我到現在都沒有做過女工,這是我唯一不會的。”

鬱踏月已經料到他們的反應,也慢條斯理的做出瞭解釋。

小姝雙腿有些發軟,扶著牆滑癱在地上。

“我家小姐,真的死了嗎?可你為什麼記得她記得的事情。”

相無痕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在旁邊聽著,但只能聽著,看鬱踏月下一句話會不會更加震驚三個人。

鬱踏月見他們這樣,不做個解釋,好像不太合適。

她輕言淺笑“在我們那個時代,比這裡高階很多,我是意外來的,只是因為我屬下的玉佩和我的玉佩重合是相無痕的龍佩,所以我一直在找怎麼回去的辦法,沒想到我再次懷孕了。”

聽到這裡,相無痕忍不住了,單刀直入。

“我找了你這麼久,你告訴我你不是踏月只是和她一樣的人,意外來的,現在還懷了孕。”

他頓了頓。

見鬱踏月低頭,秀眉輕皺著,他語氣緩和下來慢慢的說。

“踏月,我沒別的意思,我意外的只是,為什麼你明明知道這不是你該有的人生,你選擇了遵從?”

“因為我沒別的選擇,我知道龍佩在你身上,我只能從你這裡下手,才能找到回去的辦法。”

鬱妧妧聽著鬱踏月跟相無痕的對話,只覺得頭有些痛,資訊量太大了,她根本接不住。

鬱妧妧紅了眼睛,開口有些哽咽,顫抖著問了一句。

“我的長姐,她真的不在了嗎?”

鬱踏月看著她,不忍心繼續隱瞞下去,說出來的時候像是在心裡排練過無數次。

“不在了,但從那天之後,人前人後,我是你唯一的長姐。”

鬱踏月靜靜地說完,起身,路過相靖的身旁。

“也許以前的鬱踏月愛你,可我並不喜歡你。我也演不下去了。失子之痛,我承受不了第二次,待孩子生下來我就讓小姝帶回去,他的名分還是由你來決定。所以,陛下,請帶著你的人走吧。”

這段話顛倒了眾人對她的認知,重新認識了一番鬱踏月。

如果是以前的鬱踏月如果經歷了這些,這次的孩子她會毅然決然的喝下一碗墮胎藥。

但眼前的鬱踏月不是以前的鬱踏月了。

忽略眾人的眼神,鬱踏月走進屋內,關門時,正好對上鬱妧妧眼中似有星光。

合上門,她順著門滑下,雙臂環著自己。

憋了這麼久說出來,如釋負重,但好像又不應該說出來。

不說的話,門外的人,應該不會那麼難過吧

相無痕第一個從呆滯中反應過來,起身跑向屋子,開始拍門。

“踏月,踏月,你開門,我有話對你說,聽話好不好,開門,我們好好談談。”

只能聽見屋內鬱踏月淡淡的一句話。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請回吧陛下。”

小姝從癱坐著趕緊爬起來,拍門。

“小姐,你開門好不好,你別這樣子。”

鬱踏月目光微微一凝,看向眼前收拾好的行李包袱。

她想家了,她來到這裡有母親父親。

可她最依賴的人還是現代的那位,鬱踏月仰起頭,看著屋內的房梁。

視線開始模糊不清,眼裡憋了很久的淚順著臉頰留下來。

她藏了這麼久,壓抑了這麼久,說出來了,反而內疚更多。

慢慢開始哭的喘不上氣,只覺得自己心臟處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