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鬱踏月正翹著二郎腿,手上拿著一卷訣朝歷史。

自從開祖皇帝以來,已經經歷過三代皇帝,現在是第四代,那麼相無痕就很有可能是第五代嘍。

哼著小曲兒繼續往下看各大世家。

桌子上堆滿了畫像。

黎陽鬱氏,是自己家的本源,居然在現代的A市。

再往下看,她只感覺腦袋越來越大。

琅琊王氏,王可沁的家族,一直都很有聲望,還是出行政才學的中古時期的家族。

家訓也就那一句話:言宜慢,心宜善。

想起王可沁那張臉,鬱踏月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哪裡符合了?簡直是背道而馳。

往下繼續翻看,這訣朝有四大家族,除了鬱氏和王氏,還有季氏和姜氏。

聽小姝唸叨過,姜氏獨門一戶,也就出了一個嫡長子,季氏是雙生,季若婉,季景硯。

平時季氏跟王氏走得近,但季景硯不喜王可沁,所以讓自己的妹妹也不要去多接觸,季若婉也是不聽話的。

鬱踏月放下腿,拿起這些世家小姐的畫像。

“季若婉蠻好看的就是有點看著嬰兒肥,王可沁看著怎麼那麼像菜市場討價還價的大嬸兒?”

小姝在旁邊,聽著鬱踏月清奇的描述,憋笑憋得難受。

小姝憋不住了。

“太子妃!咋還想著看畫呢,今天是去幹嘛你給忘了?”

小姝不說,鬱踏月把這茬兒給忘了,今天約了妧妧去找那個“師父”。

但又沒和小姝說,她咋知道的?

“你咋知道我要出門啊。”

“喏,奴婢去拿畫像的時候,五小姐叫人來傳話的。”

小姝慢慢的遞上紙條,鬱踏月開啟,看完內容,準備起身更衣時。

相無痕走進來,見她頭髮亂糟糟的,抬手把她額前的碎髮理了理,將一卷明黃色的東西塞進她手裡。

“這啥?”

鬱踏月疑惑。

“你自己看。”

相無痕坐下來看著堆成山的畫像不禁蹙眉。

“怎麼都是世家小姐的畫像,大婚才幾日你就想給孤房裡塞人了?”

鬱踏月怎麼聽這語氣有點酸溜溜的?

幻聽?

開啟明黃色的卷軸,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父皇這是要冊封妧妧為第一將軍?那現任軍營的首將怎麼辦?”

“只能降為副將。”

小姝把畫像全部收了起來,相無痕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拿著去鬱府傳旨吧,孤沒空。”

未等鬱踏月反應過來,人已經走遠了。

“還真當自己是貓,來去悄無聲息的,小姝你看,妧妧被冊為第一女將了。好厲害啊。”

她是激動得,仔細地摸了摸,這聖旨上的筆記和國璽還沒幹透呢,

小姝也跟著高興。

“這下五小姐可是全京都無人可比了。”

“是啊,妧妧可以不用被庶女二字束縛了,做了將軍,也會有危險的。上戰場殺敵,刀劍無眼的,也是高處不勝寒的職位。”

鬱踏月喊來方嬤嬤,為她梳洗打扮,她要風風光光去鬱府傳旨。

淡粉色繡有荷花宮裝,披著一層金紗,寬大的衣襬上鏽著皇家特有的牡丹,用簪子固定住頭髮,旁邊簪了一朵絨花,旁邊插入明黃色的飛鳳月步搖,髮髻後簪進去一排金色綴有鴿子血寶石,耳墜是大婚時候戴的那一對兒。

鬱踏月看著鏡中的人,滿意極了。

拿起桌子上的聖旨,踏出朝露閣,傳來轎攆,回鬱府。

後面兩排宮女,小姝在轎子旁邊緊跟,因帶的人多,聲勢浩蕩。

她鬱踏月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都是囂張至極,更別說今天是鬱妧妧被冊封的日子。

下了轎攆,鬱踏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提著裙襬,一步一步踏上臺階。

她成婚後第一次回來,不僅僅是為了探望父母,還是帶著皇恩聖意來。

小姝已經提前叫人去鬱府通知,此時,鬱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院子裡。

為首的是鬱妧妧和鬱明章,眾人們見大小姐回來臉上皆是喜色,大小姐嫁出去之後這院裡冷清了許多。

鬱妧妧一身軍裝,頭髮挽起,只用了一根簪子束著,面色如常。

“鬱府全府皆在?”

鬱踏月旁邊的一位嬤嬤嚴聲問。

“回稟太子妃,皆在。”

鬱踏月一臉嚴肅,瞄了一眼李福瑞。

李福瑞見狀連忙準備宣旨,一旁的小姝把聖旨遞過去。

“鬱府鬱五小姐接旨。”

鬱府上下俯臥在地,鬱妧妧跪聽。

“鬱府鬱氏妧妧,瑾聽聖意,勤勉克己,軍中風紀皆為而所打理,前有守護邊境戰績,功不可沒。此而冊為訣朝大將軍,率兵馬,掌虎符,欽哉。”

“臣女接旨,末將感念陛下恩賜,定不負所望。”

拿著聖旨,眼有點酸,心裡彷彿要生出什麼。

鬱妧妧抬起頭看向鬱踏月,此時此刻高高在上人並非只是太子妃,更是自己的長姐。

感覺到投來的目光,鬱踏月對著鬱妧妧,兩姐妹都笑了。

這第一場仗,勝了。

回想昨日晚上在小破院裡。

兩姐妹挨著坐,抬頭看著星空。

“妧妧,我聽說過一個故事。”

鬱踏月先開口。

“什麼故事呀?”

鬱妧妧甚是好奇。

“從前有一位軍士,是個女孩,名為花木蘭。本來是準備尋一個好的人家嫁了,就那樣安穩度日,但是她內心不服。”

“這姑娘好生奇怪啊,那後來呢?”

“後來他們國家的國王下達了命令,要京中每家人戶都得有一名男丁參軍,可花木蘭沒有兄弟,只有一個妹妹。但是她的父親已經年邁,她只好自己披上盔甲,上陣禦敵。”

故事講到這裡,鬱妧妧沉默了許久,開口。

“長姐,我是庶女,不能正大光明的做一位將軍,只能是在軍營裡整頓軍務,僅此而已。”

話畢,頭仰望著星空。

“妧妧,不是所有的女子,包括庶女,都是要就這樣認命。並不是所有的嫁人就是一生的保障,衣食無憂。”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想就這樣認命。”

“姐幫你爭取一把,你先笑一個給姐看看。”

鬱踏月試著逗她。

鬱妧妧勉強地扯了下嘴角,看向皎潔的月亮。

但是這一切在鬱踏月眼中,她知道,那不是妧妧的內心的笑容。

但此時跪接聖旨,妧妧是真的笑了。

把李福瑞打發走,鬱府一家坐在正廳,桌子上放著鬱踏月最愛的桃花酥。

茶水飄香,小姝眼力見超好,秉推退了所有奴僕,帶上門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