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墨跟了陸景川那麼多年,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現在他們要製造陸總人已經不行了的假象。

時墨淚眼婆娑哭著,整個人直接踉蹌跪下:“陸總,您死了,我該怎麼辦啊!”

祝淮書待在一旁,被時墨逼真的演技給嚇到了。

還真有一種人沒了的感覺,彷彿剛才都是他的幻覺。

男人猛地往床上看去。

確定陸景川白著眼看著時墨後,他才放心下來。

祝淮書連連搖頭,拍了拍時墨的肩膀,以表安慰:“時墨,你別太難過了,真的沒辦法了。”

時墨又轉向祝淮書,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樣:“祝醫生啊!”

兩個人一唱一和,可謂效果十分逼真。

一直躲在別墅暗處的人,聽到這番大動靜,立刻派人去給陸逾白彙報情況。

時墨訕訕摸了摸鼻子,擦了擦滿眼淚水。

應該可以了吧?

“我……”

只是他剛開口,就看到祝淮書和陸景川兩人對視一眼,而後示意他繼續哭。

一瞬間,時墨哭不出來了,剛剛都哭幹了。

他搖了搖頭。

祝淮書見狀,又狠狠擰了一把他的大腿,就好像開啟了他身上的開關一樣。

時墨的情緒直接說來就來,哭的更加洶湧了。

“哇——”

“陸總啊,您還這麼年輕啊,怎麼可以就這樣沒了啊……”

眼淚佈滿整個臉頰。

祝淮書扯了扯嘴角,拼命忍住笑意。

還別說,演的還真像回事。

在時墨越哭越傷心之際,祝淮書和陸景川兩個人互換了個眼神。

陸景川臉色蒼白,有些無語的看著演技極佳的時墨。

要不是他現在動不了,高低得把這臭小子給揍一頓!

“好了,我們先出去靜靜吧,在這裡待著只會更傷心。”

祝淮書攬著時墨的肩膀,叫上醫生護士,幾個人一起出去了。

此時,病房裡只剩下陸景川一個人。

穿著一身黑衣的男人輕手輕腳的潛了進來。

只見躺在床上的陸景川面色蒼白,整個人毫無生氣,身上所有的管子都拔掉了。

他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沒有。

心跳,也沒有。

黑衣男反覆確定了多遍,確定人沒了。

為了確保人死得透透的,黑衣男又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往男人心口插了一刀。

瞬間,鮮血頓時染紅了男人的衣衫和被子。

床上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很好。

確認後,黑衣男不著痕跡的離開了別墅。

他把新的情況再一次通報給了陸逾白。

片刻後,祝淮書和時墨兩個人返回了房間。

當他們看到血紅色的被子時,不免還是一驚。

但他們明白,他們賭對了。

“這陸逾白真tm不是人……”

祝淮書邊罵人,邊在陸景川的穴位上扎著針。

方才趁著時墨哭的這段時間,他給陸景川封上了穴道,讓他的呼吸心跳短暫停止,瞞天過海。

而後,祝淮書確定心跳呼吸都回來了,又幫他重新插上氧氣管。

時墨看著鮮紅色的血跡,也感到陣陣後怕,衣服後背被冷汗給浸溼了。

“還好我們提前猜到了他們的行動,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他們陸總要是真又被紮了下心臟,那就是神仙來了,都無能為力了。

祝淮書給陸景川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確保人沒事。

他取下透明的防刺衣,鬆了口氣。

“沒扎到,就是面板有點紅,傷口也沒裂開。”

料到那群人會偷襲,祝淮書事先給他準備了蟬如薄翼,材質特殊的防刺衣和血漿包。

“此招雖險,但我們走對了。”

兩人還是感到唏噓不語。

他們清理完現場,確定陸逾白的人已經離開,把陸景川悄悄轉移到了另一處安居地。

陸景川躺在病床上幽幽轉醒。

兩個人立刻湊上前。

祝淮書在男人面前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

“陸景川,你感覺怎麼樣,這是幾?”

陸景川感覺頭暈乎乎的,渾身上下都傳來劇烈的疼痛,但人至少是清醒的。

他給了祝淮書一個眼神,聲音有些沙啞:“二,我沒傻。”

“我們把你轉移到新地方來了。”

祝淮書給他倒了杯水,遞到陸景川的唇邊,喂他喝下。

“陸逾白果然如我們所料,派人對你下手了,你說說,都沒心跳了,還要往你心口捅了一刀,這狠辣的勁還真是和他母親一模一樣。”

陸景川短暫瞭解了一下情況,看了看自已身上被包紮的好好的。

他看向祝淮書的眼神有些抱歉。

“現在應該暫時安全了,抱歉,把你也捲進來了。”

陸逾白心狠手辣,發起狠不留餘地,真的可能會連累到祝淮書。

祝淮書是祝院長的獨子,也是祝家唯一的繼承人,要是出了什麼事,他難辭其咎。

他還有幾個關係不錯的好友,但都不如祝淮書這般親近。

“你這是什麼話,你都有生命危險了,我怎麼能見死不救?”

祝淮書和陸景川講述了他目前的身體狀況。

心口旁的貫穿傷反覆感染,離心臟只有兩厘米,而且體內有毒素,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口。

可以說是半殘不殘了。

“你體內的毒素,我會想盡辦法幫你清除的。”

祝淮書抓緊陸景川的手,神情十分認真,“放心,哥們,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嗯。”

陸景川分析了一下情況。

“雖然他們覺得我現在已經死了,但陸逾白未必會安心,可能會再找人來試探。”

雖然僱的人已經走了,但保不齊會再找一批人。

和他稱兄道弟二十幾年,陸景川太瞭解陸逾白的性格了,心狠手辣,疑心病非常重。

死的太容易,也會被引起懷疑的。

祝淮書問他:“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要不咱們先偷偷回國養傷?”

陸景川這次傷的很重,要是不好好養著,隨時會出現危險和後遺症。

“回國的話,醫院裡有更好的裝置可以給你治療,我們現在在這裡,條件有限,發生特殊情況可能應對不了。”

祝淮書各方面都在為陸景川考慮著。

陸景川搖搖頭,決絕道:“不,我要留在這裡,事情還沒處理完。”

可不單單是假死就完事兒了。

還有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