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看詩,一邊抽氣。

這…這…這真是程府二少爺所作?

不可能啊!

程家武勳世家,若說武藝超群,他自然沒有疑問,但是若論作詩,一百個程處亮也比不過一個國子監士子!

但是,這篇篇佳作,又是怎麼回事?

看完詩詞,孔穎達震驚不已。

“程處亮,這些詩詞當真是你做的?在我大唐,抄詩可沒有好下場!”

程處亮一驚,眉頭一皺。

難道這些詩詞早已經現世?

不對啊!

我抄的都是盛唐或者宋朝的詩詞,現在才是初唐,不該啊!

程處亮面色如常,對孔穎達一拱手,“我這些詩詞可有問題?”

孔穎達搖搖頭,“沒有問題。”

孫伏伽也看了過來,孔穎達指著程處亮交的詩詞說道:“孫少卿請看,此子詩詞太不同尋常了!”

“哦?能夠當得起孔公一句不同尋常,想必詩詞必定驚豔!”

孫伏伽拿過程處亮所寫詩詞,仔細觀看。

邊看他邊點頭,“不錯!不錯!此子詩才,可為一代翹楚!”

“那孔公何出此言?”程處亮微微拱手,反問道。

“老夫只是好奇,盧國公府作為武勳世家,何時出了郎君這樣一位無雙才子?”

孔穎達沉思片刻,開口說道。

程處亮微微一笑,“孔公或許不知,我程府雖然武勳顯赫,但家教卻嚴,我等兄弟,自幼得名師教誨,處亮不敢怠慢,今日之功,一半來自家傳,一半個人努力。”

孔穎達微微頷首,目光中露出幾份讚賞,“原來如此,可敬可嘆!”

“程府有此良教,實乃子孫之福,”孔穎達面帶微笑,“武家出文才,可謂文武雙全,賢侄如此勤勉好學,將來必成大器!”

程處亮輕輕搖頭,表示不敢當,“孔公謬讚了,晚輩只是盡已所能,不敢妄自尊大,詩詞一道,博大精深,晚輩還需不斷研習。”

“嗯!”孔穎達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你這作品先放在這裡,待看過其他人的,再做評論!”

程處亮朝二人微微拱手,“晚生告退!”

就又回到臨時書案前面,盤膝坐下。

在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

長孫衝冷冷發話,“我們的人準備的怎樣了?”

一青年男子對他一拱手,諂媚道:“長孫郎君放心,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此次比詩,我等定然拔得頭籌,為長孫郎君效力,我等萬死不辭!”

“好,”長孫衝點點頭,“事成之後,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那青年男子再次拱手,“長孫郎君英明,我等定當盡心竭力,不辱使命!”

“很好,”長孫衝站起身來,目光威嚴地掃視過現場幾人,“此次選拔,非同小可,三場比試我們已經失去一場,這次一定要拿下!”

“另外,派人重點照顧程處亮那小子,少爺我看他不順眼!”

“遵命!”幾名青年男子躬身答道。

其中一名青年上前一步,安慰道:“郎君不用擔心,程處亮一介紈絝少爺,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唯獨不會做詩,您想讓他怎樣死,我等定然給您玩出花樣!”

“好!”長孫衝目光閃過一絲陰冷,“我要讓他在公主殿下面前名聲掃地,永世不得翻身那種!”

“明白!”幾人退下。

在眾人期待下,半個時辰很快過去。

孔穎達看沙漏流盡,立即高聲宣佈:“時間到!”

眾人即刻停筆不寫。

程處亮目光從諸人臉上掃過。

眾人神情各異。

有的春風得意,似乎對自己作品頗為滿意。

更多的搖頭嘆息。

寫重陽的詩作前朝已經太多,現在實在不容易找出新意了。

但是不管寫得如何,眾人沒有交白卷的,全都署名,等著侍女來收卷子。

孔穎達乃當世大儒,更是孔子嫡系傳人。

孫伏伽更是大唐第一個狀元,其詩詞造詣,更不是一般人同日而語。

故而,在場的諸位才子,對他二人的評判,十分信服。

二人一一看過卷子,時而微笑,時而搖頭。

一盞茶以後,孔穎達宣佈:“諸位,閱卷結果出來了,按照慣例,老夫會依次念出進入初選作品,然後再由諸人評比作品,最後,結合公主殿下之意,再公佈得魁之人!”

“國子監學子宋文博,賦詩一首,詩名九月登高…”

“……”

隨著孔穎達的話語,一首接著一首詩作被念出。

眾人開始對其品頭論足。

“宋文博這首頗有意境,這重陽九月思鄉之情在詩中呼之欲出,我認為可以獲得榜首!”

“劉思遠這首說的是啥?狗屁不通!還秀才功名呢?不如回家放牛!”

“張梓軒這首九月,感慨人生短暫,珍惜當下,意境高遠,當為難得佳作!”

……

“大家肅靜,接下來這首,乃是四門博士王嘉毅所作,大家聽好了!”

孔穎達高聲宣佈道:“這首名為登高。”

“九月黃花酒,登高會昔聞。”

“霜威逐亞相,殺氣傍中軍。”

“橫笛驚徵雁,嬌歌落塞雲。”

“邊頭幸無事,醉舞荷吾君。”

臺下眾人紛紛點頭,仔細品味。

“王博士老當益壯啊!聽聞王博士可七步成詩,才情堪比建安居士,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是啊!是啊!這樣兩兩對比,無論是張梓軒還是宋文博,都略顯單調,依我看,這此輪魁首非王博士莫屬!”

旁邊張梓軒聽到王嘉毅這首詩,目光中閃過一絲怨毒。

堂堂成名高手名士,竟然來這裡欺負小輩!

也不含羞?

就算當真奪得魁首,以公主殿下之眼光,哪能看得上他?

無恥至極!

“還有最後一個,盧國公府二郎君,程處亮!”

孔穎達清清嗓子,高聲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