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人嘴巴一咧,露出恥笑神情。

“你說這程處亮一介紈絝少爺瞎湊什麼熱鬧?”

“是啊!是啊!這作詩又不比鬥雞溜鳥,他能得什麼好?”

“讓我說,他一個只會吃喝嫖賭的廢物少爺,來這裡只會自取其辱?”

……

一時,詆譭之聲四起。

程處亮一皺眉。

自己的知名度何時變得這樣高了?

莫不是被人刻意針對?

還是小心為上。

孔穎達又清清嗓子,意氣風發道: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孔穎達唸完,眾人眼睛瞪大,嘴巴大張,面面相覷,呆立當場!

這詩是程處亮那紈絝二少爺寫的?

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太讓人震驚了!程處亮竟然寫出如此好詩?

真讓我驚掉下巴!

“一句獨在異鄉為異客,就把自己獨自一人在外地時,對親人的思念,對自己孤獨一人的感受,清晰地闡發出來,妙啊!妙!”一士子高聲稱讚道。

“是啊!是啊!那句每逢佳節倍思親,就把佳節來臨之時格外思念親人的感受,濃濃體現出來!此子用詞之精煉,效果之強烈,當為大唐之最!”另一個士子也連聲附和。

“好詩!好詩!以後跟人吹牛,就用這首了!程處亮真為我大長安長臉!”一士子連聲讚歎。

“等一下!”有人驚呼,“你們說這程府二少爺不學無術,怎麼會做出如此佳作?”

“他不會是抄的吧!”

“有可能,相信他完全做的出來!”又有一個人的附和道。

人們一臉驚奇,目光齊齊朝程處亮看去。

程處亮卻不管這些,兀自在那裡閉目養神。

旁邊的張梓軒眉頭一皺。

也轉頭看向沒有正眼看過的程處亮。

這小子是怎麼回事?

怎麼事先沒有一點名聲?

現在聲名突起,難道就為在大比現場一鳴驚人嗎?

此子心性當真可怕!

孔穎達高聲說道:“諸位別急,程處亮作的詩這裡還有,一共五首,暫聽老夫一一念來!”

“五首?”

眾人只覺得脊背發涼,腦袋彷彿被大錘砸了,嗡嗡作響!

“程處亮真是奇才,一氣呵成五首佳作,真令人歎為觀止!”

“沒想到這程處亮竟然如此才華橫溢,平常人得到一首就已經是驚才絕世了,他竟然連作五首,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是啊!太讓人震驚了,我簡直驚掉下巴!”

張梓軒握緊拳頭,身體微微發抖。

自己絞盡腦汁一首也不可得。

他竟然連做五首!

不可能!

他一定是抄的!

肯定是!

“大家聽好!”

“江邊楓落菊花黃,少長登高一望鄉。”

“九日陶家雖載酒,三年楚客已沾裳。”

“青山遠近帶皇州,奇景重陽上北樓。”

“雨歇亭皋仙菊潤,霜飛天苑御梨秋。”

“滿園花菊鬱金黃,中有孤叢色似霜。”

“還似今朝歌酒席,白頭翁入少年場。”

“九日龍山飲,黃花笑逐臣。”

“醉看風帽落,舞愛月留人。”

孔穎達唸完,獨自品味詩中意境。

臺下則猛然安靜下來,幾乎落針可聞!

就連一向自鳴得意的王嘉毅也訝然不止。

和程處亮的五首大作想比,自己的那首,多少有些小氣了!

後生可畏!

後生可畏啊!

真是江上更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強!

他開啟白紙扇,瀟灑一笑。

“這位程小郎君五首詩詞,讓在下知道了學無止境,人外有山!”

“小小年紀便詩才絕世,他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告辭,此等詩會應該是程小郎君這樣英才的舞臺,在下退出,孔公,孫公回見!”

說著,王嘉毅大笑離去。

臺下眾人看向程處亮,臉色凝重。

這程處亮小小年紀,詩詞造詣竟然如此之深!

就連王博士這樣的成名前輩也甘拜下風!

這大唐還有誰,能夠超越他?

此子才學實力,當真恐怖如斯!

程處亮神色淡然,毫無壓力。

他抄的這些詩作,原主人還沒出生,當然不能算作抄襲!

孫伏伽看了看程處亮神情,暗自點頭。

嗯,此子不錯!

勝不驕敗不餒!

心性極佳!

是個好苗子!

不如把他納入自己門下,也好光大門戶!

孔穎達和孫伏伽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喜。

孔穎達手捋鬍鬚,微笑道:“經本人與孫少卿商議過後一致認為,此番勝者,應為盧國公府程處亮。”

“他的五首詩作無論用詞,意境,還有韻腳,都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此輪魁首非他莫屬,諸位可有異議?”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聲。

笑話!

連王博士這樣的前輩高人也甘敗下風了,自己還能有個卵子的意見?

那不是自討沒趣嗎!

這時,一聲輕咳聲響起。

張梓軒一驚,驟然響起自己的任務,不由臉色大變。

不好!

差點忘記長孫郎君交給自己的任務!

若是壞了長孫郎君大事,他還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我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