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身影,乃至聲音,陡然便是讓在場之人頓時一驚,有些愕然,旋即一個個更是瞳孔一顫,紛紛看向了那身形狼狽,滿是惡臭的身影,目光驚異。

林平之!!

那駝背之人竟然稱那男子為林平之?!

眾人一時心驚不已,但下一刻,便是有人認出了那駝背老者的身份,眼中帶驚,摻雜著恐懼!

“是,是木高峰!!”

木高峰?!

此話一出,在場又是一陣震動,看向那駝背老者齊齊面色一變,尤為忌憚。

這木高峰在江湖之上也是臭名昭著,極為陰損,不但人品低下,心性也是狹窄異常,所殺之人更是極多,惡名遠揚。

而且對方還是一位二流頂級高手,再加上擅使毒發,縱是一些一流層次的江湖高手都不願與之出手。

見得周遭之人噤若寒蟬模樣,木高峰顯然十分受用,獰笑一聲,便是將目光看向了不遠處身形狼狽,目帶恐懼的林平之,聲音瘮人。

“林小子,老夫也不是什麼嗜殺之輩,你只要乖乖說出你林家的辟邪劍譜身在何處,老夫便不會為難與你,如若不然……”

說著他冷哼一聲,竟是絲毫不避諱在場的眾人,彷彿根本不曾將周遭之人放在眼裡一般。

林平之面色恐懼,但卻是瞳孔充斥著血絲,死死地盯著這木高峰,五指抓在地上,鮮血都被一併撕扯而出。

他被這人追了十數里,其人更是殘忍殺害了他的父母,如今竟然還冠冕堂獲得說著這番言論,此刻的的林平只恨不得生啖其肉,夜寢其皮!

但他太弱小了,在對方的手中,連十回合都走不過,根本無法反抗。

在場之人,不乏對辟邪劍譜在意之人,但礙於木高峰的威勢,卻是不發一言,其人實力不低,再者而言,一旦動手,誰也不能保證在對方的手中活命,命只有一條,丟在這裡可不值當。

但正在這時,只見一雙筷子陡然貫穿而來,直朝木高峰的身軀插去!

木高峰身子一緊,當即便是躍身而開,但縱使如此,面龐依舊被筷子撕裂處一道裂痕,鮮血順勢流淌而出,顯得猙獰無比!

繼而只見筷子直挺挺的插在門板之上,深入三寸,震顫嗡鳴著。

突如其來的變化,幾乎使得在場所有人都是面色一顫,驚愕難耐,屬實料想不到誰人竟然這般大膽,竟然敢對眼前這位出手!

而木高峰更是面色駭然只覺面龐之上火辣辣一片,同時脊背泛起一陣寒意,若非他躲得快,這一擊只怕能直接插入他的頭顱之中!

他目光驚然,看向那對自已出手之人,只見其人身著青衣,面容俊朗,氣質卻是溫潤如玉,好似一翩翩公子,此刻,其人長身而起,眼眸有些冷然。

“閣下是誰,莫非也對這辟邪劍譜有興趣,若是如此,在下願與朋友共享……”

木高峰當即出聲,其人先前的一擊,便可見得其內力之深厚,必然在他之上,看著如此年輕的肖自在,他心中有些驚詫,屬實想不到,何時江湖之上出了這樣一位高手……

“共享?”

肖自在平靜的搖了搖頭,旋即目光漠然的看著他,聲音冰冷。

“投了這麼長時間的毒,真以為,我感受不到?”

話音一落,木高峰面色陡然一變,心下有些悚然,沒想到竟然會被對方發覺,他這毒可是專門從星宿老怪那裡求來,無色無味,一旦沾染,縱是一流高手都要中招!

“什麼?!”

“有毒?!”

而周遭的一眾食客也是面色一變,有些憤怒的看著木高峰,驚懼難耐,根本每層想到對方居然早就下好了毒!

難怪對方最初竟然這般張揚的對林平之發問,原來是根本沒打算讓這個客棧的人活著!

一旁的木高峰也是面色難看,屬實沒想到自已的手段,在這男子眼中竟是如此的無所遁形,當即便是硬著頭皮說道:“這位朋友,我……”

然而,對方話音尚且還為吐露,陡然間,便是感覺一股濃烈的勁風吹拂而來,他瞳孔巨震,目所能及只見一道掌印直接橫壓而來,遮蓋視野!

肖自在速度極快,一出手,掌印已然印在眼前!

木高峰還要掙扎,但下一刻,雄渾的掌印直接碾壓而來,至陽至剛的掌力摧枯拉朽,他根本沒有絲毫抵擋的可能,剛剛運起的真氣便是被震散!

“彭!”

一掌轟出,木高峰的身子頓時崩飛出去,直接便是嵌入客棧的牆面之中,與對方的胸口之上,一道猙獰的掌印烙印其中,繼而鮮血滲透衣衫,猙獰無比。

僅僅一掌,便是震碎了對方的肋骨,碾碎對方的臟腑。

“大慈大悲掌……”

木高峰面色驚懼,掙扎著說出這幾個字,悚然到了極點,幾乎失去了對於身軀的感知,冰冷不斷襲來,將他包裹。

“你是佛門中人……”

他聲音磕磕巴巴,尚未吐露最後一句,頭顱便是栽倒下去。

他死了。

客棧之中,肖自在微微皺眉,感受著五指之中傳遞而來的力道,有些漠然,又有些嘆息。

這傢伙的份量太小了,根本讓他生不起絲毫飽腹感。

甚至於……

更餓了。

只見他徐徐轉身,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緊盯在肖自在的身上,或是恐懼或是悚然,從未想過這原本溫潤無比的男子手段竟是如此恐怖,僅一掌,便是將木高峰,擊殺當場!

不遠處的林平之更是駭然無比,甚至於面龐都有些呆滯,他看著肖自在的身影,又看了看那被鑲嵌在牆壁之上,屍體逐漸冰涼的木高峰,下一刻,竟是慘笑出聲,淚水滿地。

“老鬼,你也有今天!!”

他瘋狂的嘶吼著、發洩,彷彿只有如此才能宣洩這一路的顛沛流離與恐懼。

不過對此肖自在則是並不在意,他立身在客棧門口,眸光看向客棧之中的眾人,嘴角泛起一絲微笑,與之一併浮現的,還有眼眸中的一抹猩紅之意。

“諸位都已身中劇毒,不若……”

“都讓貧僧渡了吧。”

他聲音溫潤,本事令人悚然的言語,但說起來卻是如此的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