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異戛然而止,只是無奈嘆了口氣,又端起茶壺為自已續了杯水。

老張頭和陳小滿聽了異簡單的介紹了身世後,這才知道為什麼異看起來這麼年輕,卻是老張頭的師兄,原來是自幼就跟隨老師學習,同時老張頭也不禁感嘆,自已的這位小師兄身世可憐。

陳小滿則是喜出望外,聽了異的講述,他捕捉到了關鍵資訊,那就是異天賦異稟,已經完全精通他師父張不同的解夢之術,那也就是說要想解決李呈茹的怪夢,自然是不在話下。

可老張頭卻捕捉到了另一點,那就是他這師兄為何叫異,並且只有一個字,從不提及自已的姓氏呢?

“額~小師兄,你剛才說了半天,為什麼沒有提及自已的真實姓名呢?”老張頭索性直接發問。

異抬頭看了一眼老張頭,嘴角微微抽動,

“我父母將我拋棄,自從離開師父那天,我便決定不再用姓氏。”

可是老張頭察言觀色,儘管異的表情微小,卻也被他捕捉到了,他這師兄沒說真話,剛剛那是什麼表情,分明無奈中透露了一絲尷尬,但見異不願說,也不好再繼續追問。

陳小滿則站起身來,衝著異深施一禮,

“異先生,我們遇到難事了,還望您能夠出手相救。”

異看到陳小滿對自已鞠躬,趕忙站起身來,伸手相攙,

“別別,不必如此,我既然沒選擇走,就知道你們的來意,說說吧,遇到了什麼事。”

眼見異已經算是答應,陳小滿這才放下心,重新坐了下來。隨後便把自已好友李呈茹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異。

一聽完以後,面無表情,看了一眼老張頭,

“就這些?”

“對就這些。”

“我說老張頭啊,你都跟師傅學了些什麼啊,就這點小事也用我出手?”

聽著異的數落,老張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小師兄,我這不是天資愚鈍嘛,您要不出手替我解決一下?”

異沒好氣的白了老張頭一眼,轉頭望向陳小滿,

“陳小姐是吧,你朋友沒什麼大事,但是你剛才說,你們請到一個道士,用陣法壓制了你朋友身上的黑氣?”

陳小滿點了點頭,回答,是的。

“嗯?這就奇怪了。”

“怎麼了異先生,難不成這裡面還有什麼事情?”

異點了點頭,隨後解釋道。

在解夢人數代的探究中,已經能夠明確這黑氣是人的精血所化,它能夠引導人進入到夢境之中,也能夠讓入夢的解夢人分清夢境與現實,並且如果入夢之人在夢中違反了夢境世界的規則,這些黑氣則會將入夢者強行推出夢境,使其清醒,若是入夢人執意探究夢的本源,這黑氣則會纏繞入夢者,使其迷失心智無法自拔。

說完,異低著頭若有所思。

陳小滿在一旁認真的聽著,老張頭則發問道,

“那小滿的朋友,這黑氣出現在現實世界是怎麼回事,我從沒聽老師提到過啊。”

“住嘴,我這不正要說嗎,打斷我幹什麼。”

老張頭一臉黑線,小聲嘟囔,“你這停下了也沒說啊,還不許問了。”

“放肆,你別以為本師兄聽不見,你就跟師兄這麼說話嗎,我告訴你我耳朵靈著呢。”

老張頭趕緊閉上了嘴,隨後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

“那黑氣外露很正常,老師不跟你說,是你還沒到那個份上。”

“是是是,那小師兄給我解釋解釋。”

“聽說過精氣神嗎?”

老張頭點頭,“聽說過。”

“嗯,你來說說精氣神是指什麼。”

“好。”老張頭應了一聲,“這精氣神,在人體內部主宰著人的精神狀態,精又分為先天后天,先天之精被稱為元精,乃人之精血,在母胎當中這元精變化為人形,固人之根本,後天之精,則是人身體汲取營養後的轉化,被人儲存在體內的營養物質,又稱水谷之精,二者藏於人之腎脾,而精血又能化氣,這氣也分先天和後天,先天之氣稱為元氣,後天之氣稱為呼吸,一呼一吸,清進濁出滋養人之五臟百骸,這氣則藏於人之心肺,氣又化神,神則無先後天之分,主人之意識,思想,活動,一絲一動皆為神往,藏於人的肝膽。”

異點了點頭道:

“不錯,精氣神之間相輔相成,精化氣,氣化神,神養精。精足則氣旺,氣旺則神堅,剛才說了,這黑氣乃是人精血所化,既然是精血必是依存在人體內,而精血在現實世界當然也會化氣,但在現實世界,普通人這氣成偏透明的白色,即使會望氣之法,也難以察覺,氣又能化神,神則主人心安,也就是人們所說的睡不好要安神補氣,而受夢境侵擾,精血在體內反覆遊離在現實世界與夢境之間,人神則會不安,神不安則氣虛,氣虛則精虧,因此精氣神順逆顛倒,成夢境之象,就會呈現黑氣,這下明白了吧。”

聽了異的解釋之後,老張頭如夢方醒,因為自已所學之術乃是皮毛,老師也曾對他說過這些精氣神,肺腑之類的,只是不曾提及這些只是與夢的關聯,如今聽到自已的小師兄解釋這些,才知道解夢之法蘊藏大玄妙在其中。

在一旁聽著的陳小滿頓覺不可思議,她從未接觸過這些東西,現在哪怕只是聽聽理論,都讓她覺得無比激動。

異站起身來,“好了,現在知道了吧。”

老張頭雖然知道了這精氣神和夢之間的一些關聯,但還是不明所以,具體怎麼解決呢?他不自覺地發問。

異則是笑了笑,溜達到自已的床邊,拿起床上的周公之術,轉身對著老張頭二人,

“走吧,路上我告訴你。”

三人出了房門,下了樓,看到站在一旁的周清周掌櫃,周清在那裡來回的踱步,等了這麼久見老張頭幾人還沒下來,之前又看到異得態度,似乎是認識老張頭他們,心裡暗道不好,這兩個人可能就是聽說了異先生的手藝出眾,要過來挖牆腳,急得他抓耳撓腮,有幾次恨不得衝上樓看看,但又怕得罪了異,這能在樓下踱步。

異看到他這副模樣便走了過來,

“周掌櫃,這是在幹什麼啊?”

周清看到異揹著書包,心下更斷定了這老頭和這女的就是來挖人的,而且好像已經成功了,焦急的把異拉到一旁,

“異先生,您這是要走?自從您來,我這買賣的營業額蹭蹭往上漲,雖說您限量供應您的菜,可是真是吸引顧客啊,來的顧客就算沒吃到您的菜,也會點些別的,這待遇我是給您給的不夠?若果不夠還可以談,他們兩個出多少,我給您雙倍怎麼樣。”

說著還偷偷用手指了指老張頭二人。

異聽了他的話,哭笑不得,一下明白了,原來周掌櫃以為自已是被老張頭他們挖了牆角。

“周掌櫃,不是那回事兒,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不過我是要走,但不是去別的地方繼續當廚師。”

聽了異的話,周清一臉喪氣,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看著周清這副模樣,異只覺得好笑,

“好了,周掌櫃,你也不必如此,承蒙您這麼長時間的照顧,那藥膳的方子和做法,我給你留下,我走了以後您還繼續這麼做,這麼賣不就得了。這方子可是珍貴的很,是我從古籍中翻到的啊。”

周清聽到這話眼前一亮,不敢置信的問著異是不是真的,隨後有千恩萬謝,他可知道幹這行配料秘方意味著什麼,要知道一份好的配料秘方,那是能在大城市換一棟樓的,那是一個老字號立足的根本。

異叫周清去取紙筆,一旁的老張頭和陳小滿也走了過來,

“小師兄,怎麼回事啊?這周掌櫃怎麼一會難過一會高興的。”

“他以為你們是過來挖牆角的,以為我要走了,擔心買賣,難過的不行。”

陳小滿不解,

“那他怎麼又那麼高興得跑出去了。”

“哦,我答應他把那道菜的方子和做法告訴他。”

“什麼?”老張頭在一旁驚呼,這麼好的方子就給他了?

異撓了撓頭,“我是個出家人,留著它幹什麼,我會就行了唄。”

老張頭則一臉諂笑,開始小師兄長小師兄短,異自然知道他什麼心思,嫌他煩也答應了給他一份,老張頭這才算是恢復正常,跑到一旁高興的直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