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月旦門的鏡子,由來已久,當初月旦門初代的門長鑽研周公之術,從中破解出一套入夢之法,他發現鏡子能夠連線夢中的世界,透過鏡前舉火,依靠口訣可以使自已快速入夢,因此便找人特意打造了這種小巧的鏡子,只不過那時是銅鏡,到了現代是玻璃的鏡子,因此發展至今就有了蓋子,因為當時解夢人一職的衰落,月旦門所剩的門人全都入世傳藝,為了方便見面時能夠相認,便研究了一套密語,這鏡子四周用密語刻著銘文,密語的內容則是鏡子主人的資訊,執鏡人的師承,以及月旦門的門規,至於樣式顏色,則沒有明確的規定。

因此老張頭見到這鏡子一眼就認了出來,鏡子上的密文清楚的刻著自已老師的名字,張不同,在老師的名字下方則刻著一個異字。

可老張頭抬頭看著眼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這師兄二字實在叫不出口。

異看了看老張頭,

“怎麼?老張頭,這下信了吧,行了,別這副表情,沒逼著你叫師兄。”

說著異將自已的鏡子拿起來裝回了揹包,這時周清也端著茶進來了,異讓周清將茶放到了桌子上,將周清支了出去,自已拿起茶壺倒了杯茶。說起自已的過往。

當初張不同來山上告訴異新收了老張頭這麼個師弟,他就知道老張頭這點道行早晚得遇著事,早就想走,奈何山上異還有位老師,自已盡孝在前,實在不能一走了之,直到兩年多以前,真陽觀得這位老仙長羽化,離開人世,異才能夠離開,但想了想自已這位師弟,還是留下了紙條,告訴他自已得去處。

本想著,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張頭都沒來找自已,所以也就覺得不會有什麼大事,一般得夢境,憑著老張頭的本事也能應付,一些遭遇讓他是實在不想管這些事情,於是自已便找個地方躲了起來,依靠著真陽觀道長教自已的藥膳,在這酒樓隱居起來,做起了廚子,沒想到自已離開了兩年多,這老張頭終究還是找到了自已,剛剛本想著一走了之,奈何看到了張不同給他留下得周公之術一書,一時間又不忍辜負恩師,便開門見了老張頭二人。

異這個人年少不幸,本來出生在一戶家境不錯的人家,父母對他也是疼愛有加,可是在他八歲那年,家中父母突然失蹤,那晚他自已一人留在家中,父親將他哄睡之後,便回到了自已屋中,不想異一覺醒來,自已父母都不在家,八歲的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就在家中等,邊等邊哭,一直到天黑,也不見自已的父母回來,又餓又累 ,自已躺在地上睡著了,又是一夜過去,父母依舊沒有回來,就這樣靠著冰箱裡的一些剩飯和速食,勉強支撐,這一等就是好多天,眼淚都哭幹了,父母依然不見蹤影,直到有一天他再也等不了了,自已一人在冰箱裡翻了翻吃的,勉強吃了些涼的麵包,又拿起自已上學的小書包裝了些吃的,心一橫就出門去找自已的父母。

可是他一個八歲的孩子,手足無措又不知從哪裡開始著手,就沿著路一直走,走來走去,自已就迷了路,脫下自已的小鞋子,腳都磨出了血泡,眼看著自已帶出來的一些食物也都沒了,自已走到一個橋洞,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路過不少好心人會給他買些吃的,也有一些人想幫他,要帶他帶到派出所,讓警察把他送回家,可是他卻倔得不行,只想著找到自已的父母問問,為什麼不要他了,別人一說要帶他到派出所,他就跑,就這樣他自已不知走了多久,依舊沒有父母下落,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也難為他,一個八歲的孩子風餐露宿半年多,靠著要飯尋找自已的爹媽,實在走到沒人得地方,甚至跟野狗搶吃的,直到有一天,他找了一個橋洞正準備休息,卻發現對面坐著一個老頭,這老頭看到他一個小叫花子,心生惻隱,便從懷裡掏出來一個饅頭走了過來。

老頭問了異得來歷,得知異得經歷後,一時間心疼,便跟他說自已遊歷四方,要是異願意,就帶著他一起走,順便打聽異父母的下落。

這老頭就是張不同,就這樣,一老一少結伴而行,異跟著張不同一起,慢慢就接觸解夢這件事,而張不同也逐漸發現,異在解夢之術上有著出奇的天賦,於是便將異收為自已的徒弟,開始教他解夢之術,這一教就是十五年,果然張不同沒看錯,十五年時間,異將張不同得所有本事都學會了,爺倆相依為命十幾年,苦中作樂,生活很開心,張不同能找到這麼好的傳人自已也很開心,但這十幾年過去,異父母的下落依然沒有找到,張不同眼看著異長大了,自已也沒什麼可教得了,而自已還是要去再尋其他傳人,思索良久,便提出和異分別。

爺倆依依不捨,十幾年得養育授業之恩,異自知無以為報,想在師父身前盡孝,張不同也盡是不捨,兩人早已情同父子,可是張不同堅持要自已獨行,異問他為何他也不說,異也無可奈何,於是爺倆促膝長談一番,談論異今後該何去何從。

異跟師父說,老師您這一走,又剩下自已一人,十多年的時間,異也覺得心寒,心一狠便決定不再尋找自已的父母,心想著若是有緣,就必有相見得一天,到時再問個清楚,眼下的異也很迷茫,不知該去何處,自已思索再三,心想既然自已瞭解瞭解夢之術,這也屬於尋常人不得而知的玄學術數,想到自已才二十幾歲,還很年輕,那就不如再去學其他的玄學之術。於是把這想法和張不同說了。

張不同聽後欣然點頭,這也算一條路,至少異有地方可去,但自已一生尋找傳人,對於其他術數,張不同也不瞭解,只聽人說過一二,這道家奇門若是精通,得知萬物,而六壬之術能夠卜算古今,趨吉避凶,周王八卦更是與解夢祖師爺周公同出一門。至於其他道家術數更是有其妙用,聽到自已徒弟很有進取之心,自已也是高興的不得了。思來想去這才想到,這幾十年東奔西跑,倒是聽說過,玉白山真陽觀的乘風道長,最是精通此道,於是便讓異去真陽觀去學藝。

爺倆依依不捨但終須一別,分別後,異聽了師父的提議,直接來到了真陽觀。

到了真陽觀,拜見了觀主乘風道長,一番交談之下,乘風道長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門解夢之術,也是來了興趣,經過一夜深談,一老一少兩人,可謂是相談甚歡,異也說明了自已的來意,乘風道長欣然應允,同意教異道門中的玄學之法,當然乘風道長也想跟異學這解夢之法,依照乘風道長的意思,兩人互為老師,結個忘年之交,但異自知自已年少,這乘風道長看起來也是七八十歲的老人,於是在一番推諉過後,最終異拜了乘風道長為師,並取道號夢清,就這樣異開始在真陽觀學習。

沒想到異的天賦確實高,他幾年時間就學會了奇門,六壬等術數,而乘風道長卻始終參不透這解夢之法,當然異不會知道,當年跟隨張不同學習的時候,他的天賦有多高,這解夢之法本就是需要天賦的,所以自然不知道這解夢之法若是無天賦之人硬學,能夠入門便以不錯,想老張頭這種情況,是張不同知道這其中利害,所以只教了老張頭皮毛而已,若是硬要教老張頭更深的本事,恐怕老張頭會入夢不醒,從而在夢中迷失自我,再也醒不過來,而異的天賦高,張不同自然傾囊而授,並且知道,異有朝一日會傳人這解夢之術,也將其中的利害關係告訴了異,並想著憑著異如今的一身本事,真是找傳人,就算是出了問題他也能解決,而且以如今異的本事,如果他解決不了,張不同也一樣沒有辦法。

可是沒想到異剛剛離開張不同,就遇到了始料未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