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報酬，夜遊神分隊

“加入你們？”陸昊疑問道。

馬平有些玩味地看了一眼陸昊，咧嘴一笑：“康姐沒有和你提過我們？”

“這下我賭贏了！康姐果然瞧不上你！”馬平興奮地掏出手機不知和什麼人傳送訊息。

遠處傳來救護車滴滴嘟嘟的聲音，負責現場秩序的警察們指揮看熱鬧的行人們讓開後，讓穿著深藍大褂的醫生們穿過隔離帶抬著擔架去處理那具在地上蓋著白布的屍體，還有已經痴呆的付太太。

“陸曉，那個胖女人好像認識你的樣子，熟人？”馬平從兜裡拿出一盒煙，向上一抖甩出一根，張嘴一下叼住，把煙盒往陸昊那邊伸。

陸昊用手擋了一下，婉拒掉後點頭道：“是我的房東。”

“這下不用交房租了。”馬平掏出打火機用手擋風把煙點著，吸了一大口後吐出一片藍色的煙霧。

這時兩名藍大褂醫生已經用擔架扛起那具屍體，從陸昊身邊路過，正要從隔離帶下穿過去。

“等一下。”馬平向他們叫了一聲，讓兩人停下，接著對陸昊說道：“你要不看看這個屍體，說不定也是你認識的人，要是認識了幫忙聯絡一下他的親人或者朋友什麼的。”

陸昊點了下頭，走到擔架前，掀起了白色塑膠布的一角。

是白元淼，可能因為是冬天，他的屍體已經看起來發硬，面板看起來有些發暗，上身的高檔襯衫被撕成了碎條，肩膀上有一處恐怖猙獰的帶血牙印，臉的部分，上唇被咬了下來，右耳已經沒了。

“是認識的人嗎？”馬平也走上前，看著這具屍體搖了搖頭，“他下身哪那裡也是一片狼藉，被那個胖女人喪心病狂地玩得不成樣子了，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遲了。”

“他和我一樣，都是付太太的房客，他經常會用肉償的方式去抵房租。我沒聽說過他有什麼經常來往的親戚和朋友。”陸昊把自己知道的白元淼的一些資訊告訴了馬平。

“嗯？他他媽一個高階牛郎還需要用這種方式來抵房租？”馬平有些驚訝。

“在付太太的房客裡有幾個關於白元淼的傳言，說他每個禮拜都會和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去高檔酒店消費，所以經常虧空，也有說他其實有個重病的妹妹，他的錢都花在了給妹妹治病上，還有說他因為賭博欠了黑幫高利貸，每個月都還但總是還不完。”這些傳言自然都是餘五告訴陸昊的，陸昊本人其實根本不會去主動了解這些。

馬平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接著突然想起來什麼：“對了，陸靠，康姐讓我告訴你，說是這次任務雖然沒拿到所有的‘災母刺’，但是能拿到本體就算你完成任務，你可以選一個自己覺得合適的時間找老簡去要你的報酬。”

“那我不多留了，現在就過去，我的衣服和其他東西，都他那裡。”陸昊一聽馬平這麼說，立馬就想告辭離開了。

馬平也沒有理由留他，目送著陸昊離開後到大永站去等公交車。

“靠，裡面的血腥味弄得我想吐，老馬，把我身上的血味除一除。”

從被隔離的這家夜店大門裡走出一位一身皮衣，皮衣和臉上都有不少銀釘，銀環的黃毛年輕警察，是之前飲水機後面躲著的另一個人，王望。

“你踏馬，咱們這是出來工作了，你要嫌棄別踏馬跟過來。”馬平嘴上這麼說，但手還是對著王望抬起，五指微曲，一片血霧從王望的身上被吸了出來。

王望在身上聞了聞，滿意地點點頭，給馬平豎了個大拇指。

“那個囂張的王八蛋把東西送過來沒，誒，那個肥婆和那個死了的小白臉呢？”王望才注意到外面什麼都沒了。

“你不趕巧，沒碰上他，剛送來東西，聊了幾句就走了，沒想到有點意思，有點本事。”馬平回道。

見自己的搭檔對那那人的評價居然有所好轉，王望好奇道：“你怎麼還誇上了，這麼快就叛變？”

馬平不屑地笑了一聲，拿起手中的“災母”，上面插著兩根“災母刺”：“他在昨天偷這玩意兒被插了一針，一直扛到剛才過來，沒有失控。”

“臥！這麼弔，是條漢子！”

米德市公交上頂上都有一塊螢幕，播放些廣告或是新聞，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中途還換乘一輛公交，連續播出了三條關於市民發生不明原因的攻擊案件新聞，還有一條當街猥褻女性的案件新聞，犯人是受害人的舍友

陸昊突然有點覺得這個世界太亂，很難不把這些事件被帶走的“災母刺”上去想，還有那個脫凡境的神秘人，當時他如果想，完全可以沒有任何疑問地殺死自己，為什麼他沒有下手，只是用道具影響我的神智就已經讓他滿足了嗎？

誒？我剛才是不是有機會問關於費絲的事情？陸昊突然想起自己忘了這件相對重要的事。

中午十二點了，陸昊再次抵達了夢米紅酒店所在的交叉路口，把破風衣裹緊，不讓裡面的服務生制服露出來，快步走進了“莫安咖啡廳。”

叮鈴，迎賓鈴響。

“歡迎光臨！請問您想喝什麼咖啡呢？”一個明亮悅耳的聲音歡迎道，是吧檯後一名年紀不大，身穿黑色襯衫馬甲，黑色長褲，橘發單馬尾，臉頰上有少許雀斑，氣質積極陽光的年輕女子。

那年輕女子向陸昊看了一眼，愣了一下，捂著鼻子往二樓喊道：“大叔！有乞丐！”

確實，陸昊現在一身都是髒兮兮的，尤其是那件風衣上面的味道，一進來不大的咖啡廳內就被那股怪味充滿了。

“不，我不是乞丐。”陸昊解釋道，“我來找簡方陽。”

那年輕女子的眼神在表示懷疑。

“乞丐，給他五星元打發走不就行了。”

從二樓木樓梯上傳出嘎吱響聲，還有簡方陽沉重的腳步聲。

“拿錢快走吧，我這裡還要營業的。”簡方陽正說著，從樓梯剛下來就看出來是陸昊，“哦，是你過來了啊。”

陸昊點了下頭，便想上二樓去拿自己的東西，但被簡方陽攔住。

簡方陽眉頭微皺，側過頭：“把你這身發臭的衣服扔掉再上去。”

陸昊跟著簡方陽從後門進入小巷，把身上的髒風衣扔進了垃圾桶。

年輕女子見陸昊和簡方陽從後門回來了，陸昊穿著一件和自己類似的襯衫馬甲，便好奇道：“大叔，他是你新招的員工嗎，這吧檯後面站三個人有點擠了。”

“不是，他來是有其他事。”簡方陽否定了那年輕女子的想法。

“她叫蕾歐娜，蕾歐娜·澤曼。在我這裡打工，是個不錯的小姑娘。”簡方陽向陸昊簡單介紹了一下這位吧檯後的年輕女子，也有表示她可以信任的意思。

蕾歐娜擺出大大的笑臉，向陸昊揮了揮手，像是在表示歡迎。

“陸昊，三角傭”

陸昊沒說出口便被簡方陽捂著了嘴，趕緊拖上了二樓。

蕾歐娜看著兩人以那彆扭的姿勢上了樓梯，微笑著歪了下腦袋，心中暗道：“是大叔的熟人嗎？看起來和大叔的關係很好。”

陸昊被簡方陽拖進了二樓儲藏室。

“你是真有點愣，傭兵的身份是可以這麼光明正大說出來的？”簡方陽沒好氣地吐槽道。

確實，陸昊也反應過來了，好像確實不能這麼明目張膽，畢竟向警局舉報一個傭兵是有獎勵的，以後要小心一些了。

陸昊剛抬頭就覺得面前有一陣寒風吹過，他看到一雙厚鞋跟的女式皮鞋，再往是蓋著白色圍裙的黑色長裙，一雙白皙修長的雙手疊放在小腹上。

希琳·普拉達，正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陸昊這時背後肌肉已經下意識繃緊，往窗戶看了一眼，已經鎖上了，咔噠一聲，簡方陽把身後儲藏室的鎖也已擰好。

簡方陽似乎看出來陸昊的緊張，在他肩上拍了拍，道：“希琳·普拉達，我在夢迷紅酒店工作的那位朋友，你現在穿的這身衣服就是她幫忙準備的。”

希琳面帶微笑，微微頷首，美的像精心雕琢的蠟像：“這身衣服穿的還合身，‘米莉亞乖’，我們又見面了。”

居然不是敵人，陸昊懸著的心一下放鬆了，心頭升起一股難以抑制地喜悅，展齒一笑道：“很高興再見到您，希琳女士，方才我是驚於您難以言說的美麗，請您不要見怪。”

希琳捂嘴輕笑，對陸昊的恭維十分滿意，畢竟陸昊顏值夠硬，說話再好聽點對女人還是有足夠殺傷力的。

簡方陽有些怪異地看向陸昊，昨天還是個少言寡語的冷峻少年，怎麼一下就變化這麼多。

陸昊自己也愣了一下，自己剛才說那一串就像是條件反射一樣，都沒有經過思考，看來還有些許的後遺症沒有消失。

希琳詢問了關於昨天陸昊執行任務的情況，因為她需要配合著在夢迷紅酒店中儘可能消除陸昊留下的痕跡，就像三層那個客房衣櫃中昏迷的那兩位，要儘量保證不被夢迷紅酒店，或是所屬公司天通集團查出蹤跡。

當希琳和簡方陽聽到陸昊說在2005號套間裡，有超凡3出現，並且還用災母針刺了他時，兩人就像陸昊剛進門看到希琳時一樣緊張，知道馬平幫他取出後又鬆了一口氣，為陸昊捏了一把冷汗，覺得他這次真的太懸了。

陸昊沒講在那個套間裡發現的福器“慷慨的捐贈”，他覺得如果告訴了他們，大機率會要讓他上交。

“‘災母刺’在身體裡的時候，我覺得我眼前所有的東西好像都更鮮豔，腦海裡的想法也都更大膽衝動，無法控制。”陸昊說起他當時的感受。

希琳笑吟吟道：“所以你就佔了天通大小姐，趙琳的便宜，是嗎？”

簡方陽在一旁露出一副吃瓜表情，稍有興趣地看向陸昊，希望他能講的具體一些。

“當時我只覺得她很漂亮，雖然我只能看到她的眼睛，只是腦海裡一個不經意的念頭劃過，身體就自己動了起來，怎麼也控制不住。”陸昊回憶起當時的感受，有些不安地皺起了眉頭。

“趙琳臨走時還偷偷纏著我詢問了關於‘米莉亞·娜比’的情況，我覺得她會去找你的，想要再見到你。”希琳玩味地看著陸昊。

陸昊略有些為難地捏了捏眉心，略有些懊悔地道：“當時我被‘災母刺’影響做的那些事，一定對她傷害很大。”

“若是有機會，向人家解釋一下吧，想辦法試著補償一下人家，不過天通集團的大小姐，應該什麼都不缺，難啊。”簡方陽把手按在陸昊肩上，出言安慰道。

希琳看了看簡方陽，再看看陸昊，嘴裡嘖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心說這兩個人真就是心思遲鈍的狗直男，人家不派手下人來問，而是自己主動過來，就說明不簡單了，絕對心裡已經有些喜歡上了這個行為大膽的服務生。

“對了，她還給了我這個。”陸昊從馬甲左胸上的口袋中抽出一張透光的黑色晶卡，上面刻著一顆正在下墜的隕石，是當時趙琳給他的那張，“我是不是該把這張卡還給她。”

簡方陽接過去看了看，正色道：“陸昊，你還沒有用過吧？”

陸昊搖頭。

“這是天通旗下公司生產的消費晶卡，雖然不記名，但是會讓刷卡終端在後臺傳送座標給天通的資料中心，你要是刷了，他們就會掌握你的蹤跡。”簡方陽看著這張刻著精緻花紋的晶卡嚴肅道。

“這個小丫頭不簡單，陸昊，你要小心了。”簡方陽又提醒了一句。

“原來是這樣，居然是早有準備！”陸昊恍然大悟。

希琳心中暗道：那個小姑娘要真的心思有這麼縝密，還會因為用這張晶卡然後被傳了座標被她二哥發現嗎？

“既然是她這麼做，那你也別客氣了，我找人模擬個虛擬座標，把錢全取出來存到另一張卡里，天通集團的小公主可不會在意這卡里有多少錢。”簡方陽道。

陸昊點頭同意了簡方陽的提議，心中為自己沒有貿然用這張晶卡有些慶幸。

見陸昊沒有意見，簡方陽將黑晶卡收起，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黃色的透光晶卡，遞給陸昊，說道：“這是你的報酬，一共十五萬星元，要驗一下嗎，我去把刷卡終端拿上來。”

沒等陸昊說話，簡方陽就開門下了一層，拿上來刷卡終端，把晶卡插進去，螢幕上顯示整整十五萬，四顆零後面飄著一顆完整的隕石。

“陸昊，你這次任務危險程度極高，足夠讓你直接升上一星。”

“有件事我們想要聽聽你的意見，你有沒有意願成為西區警局夜遊神分隊的編外成員？”

“除了偶爾會要求你一起出警，其他時間你都可以自由接任務委託，每個月還有固定的武器資源和兩千星元的福利待遇。”

希琳希望能把陸昊吸收進他們之中，這也是康誠儀的意思，當然如果陸昊不同意了成為“編外成員”的提議，那幫他作保這事就不一定了，畢竟最終解釋權還是歸官方所有。

“夜遊神分隊？”陸昊不覺得自己有聽說過這個分隊，他印象裡西區警局只有八個分隊，但是從沒聽說這個分隊。

對於希琳的這個提議他是不反對的，有固定的收入，還有武器資源可以領，和自己在老貓那裡一兩個月都接不到幾個任務，還總被坑相比，真沒有什麼藉口拒絕。

“夜遊神分隊一般是不公開的，平時也不會單獨行動，都是和其他分隊合作辦理一些和超凡者，或者和一些星墜物中的‘災具’有關的案件。”簡方陽補充道，“按理說以你能完成牽扯到了超凡3的二星甚至接近三星任務，你至少也應該在是接近二星，或者二星往上的星階了，別因為一個不懷好意的中間人耽誤。”

“謝謝你們為我這麼考慮，我需要和我的合夥人說一下，當然他應該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陸昊表現出比較積極的意願。

和兩人又簡單聊了幾句，互留了聯絡方式，陸昊便向簡方陽詢問了店裡有沒有浴室，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洗了個澡換上自己的一套衣服，又是年輕俊朗的外賣員一枚。

陸昊拿好自己的晶卡，和還想在儲藏室裡商量事情的希琳和簡方陽告辭後，偷偷出了後門，從那件破風衣裡把“慷慨的捐贈”拿了回來放進袖口暗袋中藏好，又回到去準備從正門離開。

“你怎麼進來的，哦，不好意思，是我認錯人了。”蕾歐娜本來在低頭看書，見到換了一身灰色衝鋒衣的陸昊從後門方向過來，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