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逢的人會再相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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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系列程式走完後，佟苒看著紅本上的照片發呆，許多年前，她曾拽著陸彥昭去照大頭貼。
物換星移，與她並肩而立的美少年，已經換成了面前這個鋒芒外露冷傲疏離的陌生男人。
“佟苒。”
低沉的嗓音將她拉回現實。
李泊遠掏出車鑰匙，頗有紳士風度地問她：“你在哪兒上班？我送你過去。”
他記得她的個人資料上職業那一欄寫的是，在某私企做財務。
這個時間點應該是請假過來的。
人家既然主動要送，佟苒也不扭捏，直言道：“錦暉大廈。”
李泊遠眉毛微挑，修建這座大廈的錦暉地產是他家的產業之一，中間確實有幾層出租給其他公司辦公，只是不知道她在哪一層。
他開的是一輛黑色賓士，佟苒對車懂得不多，只認識一些常見的品牌。
兩人一路沉默。
等紅綠燈的時候，李泊遠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遞給她。
“我的房子在中璟雅苑，你要是願意，可以搬過來，離你上班的地方近，縮短通勤時間。”
“呃，是你買的嗎？”佟苒傻傻問了一句。
要是沒有記錯，中璟雅苑在錦暉大廈隔壁一條街，步行只需十五分鐘。
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套小一居的租金都要趕上她工資的三分之一。
李泊遠淡淡地“嗯”了聲。
佟苒接過鑰匙，突然覺得這個婚沒有白結，至少以後每天早上可以多睡一個小時了。
男人專注地看著前方路況，沉聲說：“至於婚禮，暫時辦不了，我工作很忙，父母都在國外，最近爺爺又生病了，只要有空，我就得飛過去看他。”
“你爺爺病了？很嚴重嗎？”佟苒迅速抓住重點。
“挺嚴重的，我這麼著急結婚，也是為了完成他的心願。”
佟苒微微點頭，原來是這樣。
她需要一個可以為她提供遮風避雨的住所的人，而他需要一個妻子的角色。
“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他們雖然沒有感情，但也是名義上的夫妻了，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李泊遠偏過頭，飛快看了她一眼，“和我一起拍了紅本上的合照，就是你幫我最大的忙了。”
佟苒有點不好意思，她才沒有那麼熱心腸，他們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對了，還有件事。”
李泊遠忽然想到什麼，補充道：“咱倆情況特殊，有很多閃婚又閃離的，為了減少麻煩，我們暫時隱婚。”
佟苒有點不樂意，隱婚的話，她就休不了婚假了，整整三天呢。
她把心裡的想法如實說了出來：“我對隱婚沒有意見，就是這樣一來，婚假就浪費了，我們公司的規定是從領證之日起一年之內必須休完，否則視為自動放棄。”
李泊遠皺了皺眉，他沒辦法理解佟苒為什麼會對幾天假期錙銖必較。
身為集團的掌舵人，在完成工作之後，他的時間都是自由安排的。
他嘗試順著佟苒的腦回路回她：“不需要一年那麼久，如果我們合不來的話，不到一個月就會離婚，要是過了半年都還沒離，那就可以公開。”
佟苒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他說的還挺有道理。
一年時間那麼長，誰知道他們的婚姻會走到哪裡呢，搞不好一個星期就早夭，確實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
*
佟苒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
“苒苒？”
坐在前面工位的趙曉柔瞪大了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她，“你剪頭髮了？”
“嗯，小聲點。”
佟苒點點頭，朝她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財務室的工作氛圍很嚴肅，上班時間大家都是埋頭各忙各的。
趙曉柔悻悻地吐了吐舌頭，將椅子轉到佟苒身邊，壓低聲音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調休半天嘛？虧了啊。”
在她看來，提了多長時間的假，就應該休多長時間，少休一分鐘都是浪費。
佟苒撇撇嘴：“比預想中結束的早，虧就虧吧，這不，還有一堆報表等著出呢。”
她們還在使用老式的財務系統，功能單一又不智慧，因此十分依賴手工檯賬，每天都被總監催著交各種表格，常常是這一個還沒做完，下一個又來了。
趙曉柔朝她豎了個大拇指，然後將辦公椅轉回自已工位，繼續在電腦上看小說。
她的工作飽和度不高，不摸魚也沒其他事兒幹。
佟苒專注在各種資料中不能自拔，直到趙曉柔叫她，才驚覺已經到午飯時間了。
公司茶水間有好幾臺微波爐，很多同事都是自已帶飯。
佟苒偶爾也會帶，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和趙曉柔在樓下一家名為“知味觀”的餐廳解決午餐。
這是她們試吃了眾多店鋪之後才發現的寶藏小館，便宜又幹淨，已經成了她倆的“食堂”。
趙曉柔夾起一塊糯米排骨咬了口，含糊問道：“苒苒，你上午幹什麼去了？”
“領證。”
“啥證？”
趙曉柔眉毛一挑，“你不是才領完中級證書嗎？”
她們這一行嚴重內卷，不是在考證，就是在考證的路上。
這小妮子難道揹著她偷偷用功了？
“結婚證。”佟苒淡淡地說。
“納尼？？？”
趙曉柔拖長音調怪叫著，懷疑自已是否聽錯。
“你連男朋友都沒有，跟誰領證？”
“相親認識的。”
佟苒老實坦白，接著沒頭沒腦地問了句：“曉柔，你相信命運嗎？”
“相信啊。”
趙曉柔眼睛發亮，一臉神婆氣質，“有句話說得好，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已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會再相逢。一切相遇別離都是被一種神秘力量所牽引，那就是命運。”
“不過，這跟你閃婚有什麼關係？”
作為佟苒的大學室友兼閨蜜，她全程見證了好姐妹當年那段天崩地裂生離死別的感情，一直擔心佟苒會封心鎖愛從此不婚。
沒想到她居然不聲不響就把人生大事解決了。
太草率了！
佟苒看看窗外，再看看趙曉柔，忽然哽咽道：“和我領證的那個人，跟陸彥昭長得很像。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不知不覺間，她溼了眼眶。
原來這麼多年過去了，完整念出他的名字時，還是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