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蕊心梳洗了一番,乾乾淨淨的站到眾人面前。巴掌大的小臉稚氣未脫,身板又瘦又小。

又黃又毛的頭髮被月兒紮成了一個高馬尾,看著很精神。月兒很滿意,這才是一個14歲小孩兒的模樣嘛,就是瘦了些,沒事兒,以後再慢慢養。

蕊心說要跟著她,月兒也沒矯情,眼下沒有好去處,也不能就把人扔下,跟著他們至少有口飯吃餓不死。

尤其是蕊心那句不要月錢,深得月兒心,因為她真的沒有錢給,她還是蹭吃蹭喝的呢。不過人也不能白用,她沒打算就讓蕊心當她丫鬟,等到了安全的地方,還是要為她另謀生路。

“以後就叫你阿蕊或是蕊兒吧!”月兒說。“好”,啊蕊開心的笑了,眼睛大大的彎上去,這是她終於能跟著月兒姑娘、終於安心了的喜悅。

“咳咳”月兒潤了潤喉嚨,正了正色,對著眾人開始說正事:“今日我想去城外看看”,她頓了頓繼續說:“那日我說河堤有決堤的風險並不是駭人聽聞。”

“淤泥河位於梨城北,河床較城高,平日水少也就罷了,最近連日暴雨,上游水急,河堤被沖刷浸泡多日,如果決堤,肯定會水淹全城。昨日我們在河岸的時候,我看到了幾處地方已經被衝薄了,危險的很。我們必須要提前做準備,全段排查。”

護衛摸了摸頭:“月兒小姐,這麼大的事情我們也管不了啊,我們一沒人,二沒管轄權,就算是發現了也做不了什麼。咱們又不是一城之主,若是不管,也沒什麼。”

說話的這個護衛今年十八歲,胖胖的憨憨的,叫虎彪,這幾日熟了,月兒都叫他啊彪。

“是呀,月兒姑娘,咱們若是冒雨前進,連夜行車,雖行的慢,二三日後必能繞到淤泥河上方。咱們備足了糧食,挺過這一段時間就好了。”

這個瘦瘦的護衛叫李當,今年十九歲,身手極好,平日是怎麼吃也吃不胖,羨慕死月兒了。

昨日月兒和林公子已經找了人往城主府送了信,信中詳細陳書了河堤的事兒,還找了人一直盯著城主府,可惜到今天城主府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啊彪和李當說的都沒錯,這不是她們必須做的事兒,排查河堤是純屬多管閒事的事情。

月兒想,若是不管不顧,破堤的風險非常大。若是伸手去管,屬於自不量力,她們一共也就這 個人,蚍蜉難撼大樹。執意做可做可不做的事兒,她也成了該死聖母白蓮花。

啊啊啊啊啊啊啊,月兒內心一陣拉扯。

“不可”,林公子開了口。“雨若不止,洪水必起。洪水商商,浩浩方割。我們跑不掉。”

“那,我們去看一下?”

雨還在下,烏雲籠罩在每個人心上。阿蕊留在客棧,其他人都穿上了蓑衣往城外去。

到了城外,她們順著河岸往上游走,邊走邊仔細觀察堤岸情況。

走了不遠,迎面碰到一群同樣身穿蓑衣的人,這群人手拿鐵鍬,邊走邊看,還時不時停下來剷土鞏固堤壩。

月兒看到他們十分開心,上前大聲打招呼:“各位大哥~各位大哥~你們好啊,你們是不是城主府派來排查隱患的?”

打頭站出來一位約二十三、四歲的小哥,他身形板正,面容清秀,對著月兒一行人拱拱手道:“在下李一凡,我們是這城北附近繩李村的村民。”

林公子也拱手回禮:“在下姓林,我們是在梨城的商客,因擔憂河堤安全,便來檢視一番。”

李一凡旁的一中年大哥聽到他們說城主後大聲吐了一口痰:“啊呸,什麼城主,那個鱉孫只敢躲在家裡,你看看人家客商都知道關心河堤,那個慫蛋怕是隻敢在家吃酒看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