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剛怒目誅奸邪

李長生揭下斗笠，隨手丟開。

他順勢從懷中掏出一頁奇異紙張，開始細細觀摩起來。

紙張柔韌結實，表面寫滿了一堆不認識的字眼和一幅金色人形圖案。

殘缺駐神法.金剛（未入門）

“這樣也行？”

看著面板上出現的名稱，李長生心中驚異。

也不知道王六從哪得來的這門武學，聽名字就知道很不簡單。

不過他現在並無壽元用來灌注，遂將紙張收入懷中。

“找個地方先睡一覺，明天就出發離開黑石縣。”

李長生心中思索著，卻是鬼使神差般地來到了花柳巷。

這裡剛發生過命案，已沒了先前的熱鬧場景。

吱呀一聲。

他緩緩推開木門，一個低聲抽泣的青衣少女頓時躍入視線。

花虹抬頭望向來人，佈滿淚痕的稚嫩臉龐一時愣住。

“是您？”

“這你也認得出？”

李長生略微詫異地關上木門，來到桌子旁坐下。

“奴家從小嗅覺靈敏，記得您身上的味道。”

花虹抽了抽鼻子，小聲道謝：“那個……謝謝您。”

“好端端地謝我幹什麼？”

李長生轉動著酒杯，神色疑惑。

“您殺了王六，幫奴家報了仇。”

一提起王六這個名字，花虹目光中透露出深刻的恐懼。

她強忍著不適，小手捏得發白，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了個清楚。

王六本只是縣裡一無賴潑皮。

但不知從哪得來武學傳承，竟練出一身好橫練。

他憑藉橫練功夫成功做了王家的護衛統領，於是更加囂張跋扈。

不僅霸佔花家田產，還將貌美的花母獻給王家少爺，讓她被玩弄致死。

繼而又把當時年僅十一歲的花虹賣進了花柳巷中做風塵女子。

出於某種變態心理，王六還常常光顧花虹，透過蹂躪她來獲取快感。

花虹日日夜夜遭受仇人折磨，幼小的身軀和心靈承受著巨大摧殘。

“該死的畜生！”

李長生咬緊牙齒，胸中鬱結著一股不平之氣。

他雖然不自詡正義人士，但也難以忍受如此惡行。

“你幹什麼？”

突然間，李長生拉住花虹正欲脫下衣衫的小手，皺眉詢問。

花虹稚嫩的面容略顯迷茫，回答道：“報答您啊，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李長生神色沉默，手中酒杯攥得咯吱作響。

他意識到小姑娘的三觀在這種經歷下已經摧殘得不像樣。

花家原本還算富裕，花虹十三四歲的豆蔻年華本應該是美好的。

但如今她卻在各種形形色色的嫖客身下打滾。

這個世道究竟還有多少像王六這樣的畜生！

“拿去贖身吧。”

李長生心情沉悶地掏出幾枚銀錠放在桌子上。

說完，他匆忙地走出房間，像個落荒而逃的敗軍之徒。

這麼小的姑娘，即使贖了身又能幹什麼養活自己呢？

習慣了風塵生活的她真的會被市井接納嗎？

這一夜，李長生破天荒地飲起了酒。

他將整壇整壇的酒灌進肚子，卻依舊騙不了自己。

胸中鬱結的不平之氣沒有消解，反而在酒水作用下釀得更為醇厚。

李長生醉意醺然，踉踉蹌蹌地呢喃道：“酒釀不平氣，胸藏殺人心！”

——

“喔喔喔！”

公雞打鳴的嘹亮聲音響起。

李長生揉了揉模糊的雙眼，從街道牆角站起身來。

他扇了扇滿身的酒氣，有些懶散地走在漸漸熱鬧起來的街道。

這時，一隊衙役氣勢洶洶地走過街道，瞥見了李長生。

“在那！”

“官府辦事，閒人迴避！”

一聲令下，百姓們避之不及地讓開。

衙役們大步流星地走到李長生跟前，冷喝一聲：“你事發了，走一趟吧！”

“喔，何事啊？”

李長生吐出一口酒氣。

帶頭抓捕的林都頭捂著鼻子皺眉：“王六命案！”

“呵，狗鼻子都沒你們快！”

“沒錯，是我殺的王六。”

李長生搖頭嘆息，語氣捉摸不定：“官府拿到證據了嗎？亦或是正在偽造？”

“官府豈會偽造證據！”

林都頭臉色不自然地抽出長刀，厲聲警告：“你可是要拘捕？”

他和王六從來不對付，奈何身為縣令門下走狗，不得不辦好上面交代的差事。

“哈哈哈，拒捕便拒捕！”

李長生放聲大笑後，目光驟然冷冽，殺氣四溢。

他一字一句吐道：“官府大戶蛇鼠一窩，我今天就要斬殺一下你們的歪風邪氣！”

一夜的酒磨不平心中鬱氣，反而釀造出一股驚人殺氣！

“他難道知道供奉血食的事情了？”

聞言，林都頭內心驚駭。

“不行，此子斷不可留！”

他和街道另一邊的青衣大漢對視一眼，立即抽刀斬了上去。

“李長生拒捕，都給我上！”

“我們兩個入勁武師一齊上，不信還拿不下你一個十五六歲剛入勁的小毛孩！”

林都頭心中冷笑不已。

遠處店鋪裡，暗中藏身的其中一人急切詢問：“大人，我們要不要出手！”

“不急，再等等。”

隱匿在黑暗中的高大男子淡淡回應。

“好歹是個苗子，總不能折在這些鼠輩手裡吧！”

“真金經得起火煉，再不濟我也會保住他一條命！”

聞言，詢問那人只能暗暗搖頭。

“大人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高。”

遭遇如此突發情況，百姓們紛紛四散奔逃開來，將街上攪做一團渾水。

“奪壽四十年，奪壽五十二年……”

恰在這時，劉家兩兄弟被勁力折磨得死去，補上了原本剩餘不多的奪壽壽元。

“殘缺駐神法.金剛，灌注壽元！”

李長生心念一動，剛得來的壽元飛速流逝。

【第一年，你苦練駐神法，因殘缺且無人指導，始終不得其解】

【第三十三年，你苦思駐神之意，似乎有些明白其中道理。】

【第五十八年，你明白了駐神之意，是以竅穴駐神意】

【第七十八年，你摸索出第一個竅穴，補全了駐神法】

【第八十八年，你不斷觀想金剛根本，終於得其神意，將其駐入百會穴打磨，達到駐神法.金剛小成境界】

當前奪壽：七年

駐神法.金剛（小成）：金剛神意護持諸身，不動如琉璃，可作獅子吼，喝退妖魔。

李長生體內勁力飛速流轉，不斷汲取著神意慢慢壯大蛻變。

其百會竅穴中有一座金剛虛影沉浮不定，散發出光明浩蕩的神意。

“金剛怒目！”

剎那間，竅穴內的金剛虛影猛然睜開眼。

李長生體表覆映金光，體內勁力轟然震盪。

“咔嚓咔嚓！”

他右手如鷹爪般扣向襲來的鋼刀，將其捏得寸寸斷裂。

“什麼！”

林都頭眼珠子瞪大，沒明白眼前變化的根由。

藏身在遠處店鋪內的高大男子卻眯起了眼睛，語氣略微驚愕：“臨陣突破駐神？”

“好苗子，我要了！”

正值此時。

李長生腳步一踏，如虎躍山澗般撲向林都頭，右掌挾著灼熱光明的氣息直劈而下。

“為虎作倀，你當殺！”

“糟糕，躲不過去了！”

林都頭倉促間運轉全身勁力，聚集於雙臂之上，打算硬撐下這一掌。

“撕拉！”

氣浪翻滾間，林都頭的衣袍如破布般四散分裂開來，燃起團團火光。

他的雙臂被打得斷折耷拉下來，面目變得漆黑，最終七竅流血地倒在了地上。

青衣漢子已經臨近李長生身後，正準備偷襲。

他眼見這一幕，一股冷氣從腳底直衝頭頂，站在原地竟是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