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姒薅了不少水芹菜,處理好了還能剩下個九成。蘇在在看著滿滿一盆的野菜心中暗想,明天可不能賴床,她要是也去薅這可不是發財了?

別說能在現在這樣青黃不接的時候吃上新嫩的野菜,吃不完的曬乾了冬天也能吃,等去縣裡買了鹽、酒回來還能醃著吃。

蘇在在老家在安徽,小時候春天一到,奶奶就帶著她上山挖野菜、掰春筍。奶奶去世以後她再也沒能感受到這種氛圍,實在沒想到竟在這無從考究的時代體驗了一把。

“大姐,把今晚要吃的拿出來,其他的我給曬乾了也好放著,明天你得帶我一塊去。”蘇在在悄悄抹了一把淚,細聲細語地說道。

莊姒假裝沒看見她的小珍珠,怪模怪樣地比了一個OK,趁蘇在在不注意“啪”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抱著今晚要吃的水芹菜就往廚房溜。

蘇在在的臉蛋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莊姒,你不要臉!你...你為老不尊!”

蘇在在越是害羞,莊姒就越是興奮,哼著小調開開心心地準備午飯,中午就吃野蔥炒水芹菜再配點大米飯。

蘇在在也忘記了那些傷心難過的事兒,找來蘇老爹之前編好的竹簾子,四個角穿上麻繩,再集中到竹簾中央上方繫個死扣,最後掛在廳房門口。把清洗好的水芹菜攤開了鋪在上面,要是天氣好三五天就幹得七七八八了。

且有的曬呢,蘇在在正準備去廚房幫忙,冷不丁被一聲巨響嚇了一激靈。轉身一看,

門口本就搖搖欲墜的大門應聲而下,掀起一陣黃土。

蘇在在見來人是馬寡婦,心中暗道:送戲的來了!隨即雙手一搭放於腹前,腰桿挺直了,腦袋一歪滿臉無辜的表情,像是在說:您幹嘛來了?

來人也沒料到一腳能給門踹掉了,順勢坐在了門上嚎叫了起來:“哎呦我的老天爺啊,蘇相公你走了我可怎麼辦啊!”

“莊姑娘呦~蘇相公走了你可得給我個交代啊。”馬寡婦嚎的這兩句把附近田裡幹活的人都喊了過來,一時間蘇家門口聚滿了人。

馬寡婦一臉被蘇老爹辜負了的樣子,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被蘇老爹辜負了。

莊姒正在廚房切水芹菜,聽見聲音拎著菜刀就衝了出來,一菜刀砍在了馬寡婦坐著的門上。

村裡人吃馬寡婦這一套,她可不吃。“呀!馬大娘,您這是怎麼了?渾身都是土。大傢伙知道的你在給蘇老爹哭喪,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家的小豬仔在泥漿裡打滾呢。快快起來吧。”

聽著莊姒打趣馬寡婦,圍觀的一老太勸道:“馬氏你還不起來,誰不知道蘇相公生前對你沒那意思,你還整天糾纏不說,現在怎的找起人家女兒的麻煩了?”

莊姒認出來這位老太是村長的母親林氏,平日在村子裡也很有威信,在女人堆裡也是數一數二的。聽著林老太的話,大家紛紛附和,一時間馬寡婦被激的口不擇言。

“有沒有那檔子事兒,你們怎麼知道!怎麼著我也算半個後孃,我也不要多的,你們家那二畝地給我就行了。”馬寡婦此時一臉潑婦相,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她們姐妹四個家裡各個亂成一團,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蘇在在和莊姒悄悄遞了個眼神,便知對方的心思,還是得用魔法打敗魔法。

莊姒假意伸手攙扶馬寡婦,“馬大娘,有事好說,您先起來,鄰里鄉親都看著呢。”實則暗裡朝著馬寡婦胳膊下的軟肉狠狠地掐住。

“賤蹄子,你敢打我,看我不撓死你!”馬寡婦伸著黢黑的手就要撓莊姒的臉。

蘇在在一個黛玉假摔,梨花帶雨地護著莊姒。“馬大嫂,那二畝地不是良田,我們姐妹四個也是要吃飯的。求求你別打我大姐。”說著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蘇在在生的白淨漂亮,年紀又小,稍微一裝柔弱就給一眾大媽大娘心疼壞了。

“馬寡婦,你可別蹬鼻子上臉了,趕緊回家吧,一會村長得了訊息就來了。”

“就是就是,蘇相公幾時看上你了?我們莫不都是瞎眼驢?”

“九點打桃樹林正往回走呢!等她回來可沒有你好果子吃。”

聽見張九點正往回走,馬寡婦用袖子擦了擦鼻涕,起身拍了拍腚上的土,扭頭就走,著急的鞋都掉了一隻。她今天就是趁張九點不在家才來的,這小祖宗她可惹不起。

看著她滑稽的走姿,圍觀的鄉親們不禁打趣捉弄她。蘇在在衝著莊姒一笑滿臉傲嬌,還得是她。

馬寡婦害怕張九點不是沒有道理的。

張九點從小有勁,膽子也大。只要看見馬寡婦纏著蘇老爹,就免不了狠狠整治她一番。潑大糞水,趁著馬寡婦曬衣服給她把褲子改成開襠褲,往馬寡婦院裡放蛇、丟馬蜂窩。導致現在十分害怕張九點。

“大傢伙散了回家吧,我們老爹絕對清清白白。”莊姒和蘇在在拒絕了林老太幫忙修門的好意,修門九點可是行家,還是留給九點當個事情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