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試驗即將開始,請001號復原者做好準備。”聲音隨著音響系統在寂靜的人群間傳播,倒計時的開始讓每一個在場的工作人員倍感煎熬,艙室內透過透明的有機玻璃,男人鎮定地比了個手勢,在倒計時結束後,他的手也無力的垂下。“心率正常,但腦電波有顯著變化。”儀器顯示跳動著的數字證明著男人依然活著。“算成功了嗎?”

“沒有名字,沒有時間。”無盡的黑暗中時鐘的滴答聲重複著重複著.....

“相父,這該如何是好呀!”諸葛亮緩緩睜開因勞累而微微閉合的雙眼,迅速且隱晦的整理自已的衣冠,資訊隨著眼眸的閃爍,在大腦的高速運轉下,劉非申的思路與意識突然連通。“相父您怎麼樣了?”劉非申觀察著面前這個頭戴珠冠、面容焦急的青年男子,在他眼中充滿了對自已的依賴。看來自已這是回到漢朝了,說明有人試圖改變該節點來影響後世,時間線的自我糾正把劉非申帶到了這個已經過去千餘年的大變故上了。

一切的想法在腦中飛過。劉非申或者說諸葛孔明輕咳兩聲,正言道:“臣以為本朝上呈正統,但無奈益州疲敝,所以歸都於洛陽實乃解決當下局面的最優解。”劉禪雖早知相父有北伐的想法,但內心始終不願意諸葛亮行此危險之事。思索許久後劉禪哀嘆一聲道:“相父,北伐之事再議再議。”

劉非申當然知道其心中所想,便不再言語,起身請安出宮而去。回府的路上劉非申並沒有想北伐之事,作為一名華夏學者,歷史的各大事件在他出發前就已經在腦海中深深印刻,古代的人不足為慮的觀念似乎根深在他這個現在知識分子的想法中,此時的他不會知道,因為人只有在吃虧後,也會改變。

‘到底是誰在試圖改變歷史,他又是以什麼樣的方式來改變的?他又想把歷史推向哪個結局?’太多太多的問題等著非申去解決,他猛然間發現自已已經被架在歷史的車輪上了,自已成了關鍵節點的關鍵人物,一時間縱然劉非申的心理素質極好,也被這如山般的責任壓在心口喘不過氣來。

各方面的正常反應讓專案參與的工作人員鬆了口氣,除了監控身體指標的人員外,大家都開始忙起自已的工作。實驗艙對面的工作臺前端坐著一名女子,女子身形苗條,齊肩短髮帶出些颯爽,大黑框眼鏡配不施粉黛的俏臉更是將學術氣息散發的淋漓盡致。

“路姐,001號復原者已順利執行。您要不先去歇一會?”一名工作人員善意的提醒道。

“別急,我再在這看一會。”女子回頭一笑,淡淡道。

話音剛落,大螢幕上心率和腦電波突然有著急劇的變化,被稱為路姐的女子淡定的坐在原位,開啟面前的麥克風,“按備用程式進行。”大量的裝置如蟻群般忙碌起來,艙室內釋放了幾種不知名的物質,“看來他在那邊蠻‘精彩’的呀。”

充足的準備才能真正的進行試驗,不然就是對試驗人員生命安全的不尊重。隨著物質的釋放,螢幕上的心率逐漸恢復正常。“001號的研究很到位,雖然我們至今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到的。”“這就是他主動請纓的原因呀。”路姐不知什麼時候開啟了對講機,與高層進行著對話。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在馬車上顛簸了有半個小時,武侯府的大門映入眼簾,劉非申端坐其中,本來緊張壓抑的情緒逐漸消失,藥起效了。侯府佈置很簡潔,傭人寥寥,劉非申坐在書案前處理著蜀中大小事務。

“丞相有人求見。”等劉非申點頭示意後,那人進入書房,施了個別扭的禮,緩緩開口道:“奇變偶不變。”劉非申端坐在案前,面上不為所動,反而說道,“你是本次舉孝廉舉上的,為何禮節如此奇怪,又說出此等晦澀語句,若無真才實學,本相定要你好看。”

劉非申此刻的內心已然明白,這人便是試圖改變時間線的那個人,正準備開口下令,將其囚禁,話出口卻變成上面的句子,他驚訝的發現自已失去了對諸葛亮身體的掌控權。其面前的男人因諸葛亮的話而愣了一下,自信地說:“丞相,以小人之見蜀中困局,破局之法唯有北伐。”諸葛亮的意識大喜,劉非申宛如局外人般看著諸葛亮與那個自稱吳函的男人越發聊的投機,“這人不對勁,他好像對所有人有特殊的好感度一樣。”

目前的形勢對劉非申非常不利,他甚至沒有辦法完全掌握諸葛亮的身體,對於歷史的理解並不會幫助他,但他的對手很明顯有著能夠影響普通人的情緒的能力。“這下情況複雜了。”劉非申自言自語,一個大膽的想法由心底升起,他多次試圖掐滅,卻越發明確。

系統二字似乎把這所有的情況都解釋清楚了。劉非申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愣了一下,不知何時他已經重新掌握了丞相的身體,仔細審視這年輕人,眼神帶上些不懼的挑戰之心。吳函觀察對面這個歷史上有名的智者,看到其眼中的挑戰之情和不屬於該年紀的生機。

吳函暗暗的詢問系統,系統回應道:“檢測到諸葛亮對宿主好奇心大漲,宿主請及時跟進.....”

前者心情大好,望著對面那個被自已想法所吸引的智者,幻想著事成後自已的飛黃騰達以及系統的獎勵。

劉非申端坐書案後,窺見了對面男人莫名的得意感,正疑惑間內心深處卻響起吳函與系統的對話,雖然有部分資訊無法得知,但這突如其來的資訊來源還是讓其欣喜若狂。‘此人真乃天縱之才。’吳函嘴角上揚又被他快速隱下,這一切都被劉非申敏銳發現。

“子昭(吳函的字),你先去歇息,待至明日,一同上朝,共奏北伐之事。”劉非申也不掩飾自已的讚賞之情,聽到如此話語,吳函已經感受到成功在即,又作了彆扭的禮拜別。劉非申把其送出府門,轉身後神色漸冷,他察覺到系統的偵察才剛剛結束,計劃似乎已經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