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容在丁衡眼裡引起了一絲波瀾。他輕拍南枝的肩膀,問道:“想參與嗎?”本來,南枝並不願意加入一群男人的牌局,但當她看到曼殊緊貼著謝淮坐下,她不由自主地接過了牌。

隨著牌局結束,南枝和周亞澤的配合令他們贏得了壓倒性的勝利,而謝淮和另一位男士則輸得一敗塗地。

周亞澤興奮地宣稱南枝顛覆了他那一套關於美女都是“花瓶”的成見。

儘管如此,南枝似乎對此並不在意,她面無表情,但內心卻難掩得意,好像這是對謝淮和曼殊的一種小小的復仇。但很快,她又覺得自已的想法有些幼稚。

兩位夜總會的女公主站在南枝這邊,毫無保留地支援她。

她們更偏愛性格親切、幽默而且處理事情得體的南枝,而不是那個看似清純卻從未正眼看過她們的曼殊。何況南枝是丁衡帶來的客人。

丁衡看到這一切,眉眼帶笑,他手扶著南枝的椅背,低聲在她耳邊問道:“你這麼精明?”她回以得意的笑容:“對手太弱了。”丁衡隨即大笑。

在不經意間,南枝抬頭看到謝淮那冷漠而銳利的目光,他雖然沒有直接看她,她卻感覺到他的存在無所不在,逼迫得她幾乎窒息。

這使得原本在賭場興高采烈的她,瞬間感到了挫敗。

她默默地思考,已經八年了。即使她笑得如此開心,這個男人僅憑側臉和目光,就足以讓她高興不起來。因此她下定決心要贏得更多,讓謝淮一方輸得更慘。

牌局繼續激烈進行,隨後幾位男士也逐漸退出,讓場子給了身邊的女性。他們便在一旁既觀牌又閒聊。除了新手曼殊之外,兩位夜總會女公主也是經驗豐富的高手。

曼殊不斷向謝淮求救,而謝淮在幫她看過幾輪牌後,便拿起煙盒走了出去。丁衡和周亞澤也暫時離開了牌桌。三人在陽臺上各自點起了煙,默不作聲。

屋內很快傳來曼殊悲慘的呼救,隨後另一位女公主憤怒地指責她打錯了牌。

而南枝冷靜宣佈勝利:“雙Q!”男士們透過落地玻璃窗望向室內,所有女士都風情萬種,而南枝無疑最為引人注目。在熱鬧非凡的牌局中,她那淡淡的笑容卻透露出一絲疏離。

謝淮沉默著,菸捲在手指間快速燃燒,不久就換了一支新的。

周亞澤打破了沉默,笑著問道:“為什麼今天會想到請她來啊?”儘管他已知道南枝並非這個圈子的常客。

丁衡繼續凝視著內室的南枝,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隨興而為。”而後,周亞澤帶著調侃的語氣繼續問:“丁少,你不會真的動心了吧?”

丁衡目不轉睛地看著南枝的背影,眯著眼,吐出一口煙霧:“看上去她和我們的世界不搭界,其實她很純潔,很真實。初次見到她時,我就被她那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吸引。她不僅美麗,還有一種難得的坦誠和正直,這在我們這一行是少見的。她讓我覺得,或許真的可以追求。”

謝淮默然片刻,突然問道:“為什麼選擇她?”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探究。

丁衡長時間吐出一口煙霧,沉吟道:“她雖然看似易近,但卻存有一股子孤傲的清高,這讓她在眾女之中格外獨特。在她面前,你會感覺到一種清新的真實感。我曾悄悄調查過她的過去,她的學業和工作表現出色,而在私生活中她從未與任何男性有過不正當關係。這樣單純又獨立的女性,讓我非常欣賞。至於喜歡不喜歡,時間會給出答案。現在,我只是想更近一步地瞭解她。”

站了一會,周亞澤一邊回到牌桌,一邊輕鬆地說:“那就祝你好運吧,丁少。”丁衡則繼續站在陽臺上,眼神依舊鎖定在南枝身上。

南枝不是那種輕易談論男女關係的人,但她仍然能察覺到丁衡對她的關注逐漸增加。每天他都會順路帶她一起上班,儘管南枝表示不希望給他添麻煩,他總是微笑著回答:“怎麼會是麻煩呢?”

隨著時間推移,南枝開始故意加班到很晚,試圖避開他的“順路”送她回家。然而,她幾次深夜離開辦公樓時,總能見到丁衡的黑色凱迪拉克正好停在樓下,他靠在車旁,深沉的目光穿透夜色,成為一道難以忽視的風景。

團隊的午餐也開始變得豐盛多樣,時而是海鮮酒店的包間,時而是城中著名的火鍋,丁衡時不時出現在南枝身旁,他話語不多,卻總是含笑,目光深邃,彷彿在盡情享受這種寵溺。同事們開玩笑說南枝釣到了金龜婿,甚至連公司的高層董宣城也電話過來,半是關心,半是調侃她不要涉足不正當的關係,暗示著南枝的新“幸福”。

對於周圍的起鬨與竊笑,南枝保持著冷靜。她內心依舊堅持著傳統的價值,那段早年與謝淮的戀情,讓她的心封閉了整整八年。雖然她已經對謝淮死心,但心裡還沒準備好馬上開始新的感情。她的心宛如長期封存的寶物,即便歲月侵蝕,也不願輕易向別人展露。

尤其是,謝淮仍然在一牆之隔的辦公室裡,像空氣一樣無形,卻無處不在,觸不可及,卻又壓迫著她的每一次呼吸。

南枝坦白地向丁衡表達了她對過於親近的客戶關係的不習慣。丁衡卻只是微笑著,繼續每天接送,繼續無微不至的關懷,漸漸侵入她的生活,讓她感到無法抗拒。

週末的某一天,為了下週的重要彙報,南枝一大早就來到辦公室,享受著孤獨的工作時光。到了中午,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起,是丁衡的聲音:“餓了嗎?”

意識到自已飢腸轆轆,南枝只好答應。丁衡簡單地說了一句:“來我這裡。帶上你的工作成果。”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頂層的辦公室空無一人,寧靜得宛若教堂。丁衡簡單地穿著一件T恤,坐在辦公桌後,專注地翻閱檔案。南枝將列印的材料遞給他,他邊看邊吃,似乎對工作極為投入。這讓南枝感到有些心虛,彷彿是她才是那個心懷叵測的人。

午餐後,丁衡提議南枝向他彙報專案成果。南枝本想回去拿電腦準備一下,但丁衡突然以低沉的聲音說:“南枝,讓我休息一下,可以嗎?”在他略帶無奈而又帶著一絲哀求的聲音中,南枝的內心不禁一軟,儘管感受到了他的誠意,她仍覺得應該明確界限,避免情感的糾纏。

南枝當天下午躲在工作的繁忙中,心卻有點凌亂,她知道,她需要找到一個機會與丁衡說清楚,她的心中有一層隱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