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裡,姜行月失落的向許安國彙報了跟丟了莊夢離的事。

許安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藹的說:“聽你的描述,這莊夢離並不是常人,這也許不是我們警察能夠解決的問題。”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她繼續殺人吧。”姜行月有些焦急。

“也許茅山的道士有辦法,容我叫叫後援。”許安國答道。

許安國直接撥通了一個神秘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神叨叨的聲音:“三清上聖,諸天高真,惠澤眾生,福壽延綿,你好,歡迎致電茅山熱線,我茅山自古地靈人傑,有各種境界的天師任君挑選,有築基境,開光境,金丹境,元嬰境,還有高階的散仙....”

許安國聽得頭都大了,忙說:“此女人很厲害,天師的境界越高越好。”

電話那頭答道:“那就為你匹配散仙吧,費用大概是五萬大洋。”

許安國感覺囊中羞澀,無奈的說:“有沒有便宜,還有道行的?”

“系統匹配結果,妙徽真人胡宗輝,稍後請您注意接收真人的來電,感謝致電茅山熱線,我們將竭誠為您服務。”

許安國不耐煩的結束通話了電話,盼天盼地的等著鈴聲。

夜晚,在荒郊的樹林裡,風吹的枝椏沙沙作響,遠遠望去像幢幢鬼影。

許安國一臉震驚表情看著胡宗輝,見他外表邋遢,衣衫不整,灰白色的道袍上滿是補丁,和自已印象中仙風道骨的道士形象完全不符,忍不住嘀咕道:“果然便宜沒好貨。”

胡宗輝一甩頭髮,回應道:“你懂什麼?大道至簡,我這是魏晉名士風度,不拘小節!”

許安國見天色已晚,有些著急:“行行行,你胡真人是高士,我們凡夫俗子有眼不識泰山,不過我說真人,這都了好幾個時辰了,連個人影都見不到,哪個莊夢離什麼時候出來?我可不想一晚上在這吹冷風。”

胡宗輝卻躊躇滿志:“放心吧,我已夜觀天象,算到這女人會來,至於具體什麼時候,這是天機,不可洩露!”

大約半柱香時間,他看了一眼遠處,開始不慌不忙的佈置起法場來,先搭好案臺,在銅鼎裡上了幾炷香,拜了三清,然後取出水盂,沾了幾滴清水,灑在地面上,然後又掐了幾面令旗,寫了敕招萬神幾個字,這樣就算準備妥當。

突然,遠處傳來了狼的叫聲,許安國有些害怕:“狼,狼來了!”

胡宗輝卻很淡定,端坐在太師椅上。

遠處有幾隻狼,緩緩的靠近他們,眼中閃著幽幽的光。

許安國躲在胡宗輝身後。

領頭的狼鉚足了勁,一躍而起,向他們撲來。

突然一片旋轉的開屏扇子破空而來,劈透了半個狼頭,血濺了他們一身。

莊夢離從林中渡步出來,皎潔的面龐在月光下顯得慘白,扇子旋轉飛回到她手裡。

見頭狼身亡,其他幾隻狼憤怒的朝她撲來。

莊夢離微微一笑,扇子飄逸的劃過,頓時狼屍滿天亂飛,自已也消耗了太多體力,半蹲在地上喘息。

許安國向胡宗輝示意,他趕緊搖搖頭:“君子不趁人之危,更何況,她還救了我們。”

這時候一隻沒死透的狼,突然暴起,咬到她雪白的手臂,莊夢離臉上毫無波瀾,好像沒有疼痛感,露出尖銳的獠牙:“被夜眷顧的,不止你。”一口咬在狼的脖頸上,飢渴的吮吸著它的血液。

莊夢離看著被吸乾的狼的血液竟然是藍色的,有些奇怪。

這時候胡宗輝走到她的身後,高舉桃木劍:“姑娘,你現在已經變成殭屍,勢必會為禍人間請跟貧道走吧,以我茅山的法術肯定能驅除你身上的戾氣,治好你。”

“殭屍?”

許安國兩眼放光,他只知道墳墓裡爬出來醜陋的殭屍,卻沒見過這麼美麗的殭屍。

莊夢離不屑的回應:“你怎麼知道我為禍人間,我殺的都是壞人那便是替天行道,又為何要跟你走,我們很熟嗎?”

胡宗輝邊做手印邊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該隨意奪走別人的性命,請姑娘就此收手,否則日後必然惡報纏身。”

“是嗎?那我今天就先殺了你,看看有沒有惡報。”莊夢離美眸中露出輕佻。

胡宗輝聽到這話就不爽了,憤怒的說:“既然姑娘如此冥頑不靈,那就別怪貧道心狠!”從桌案上抄起桃木劍,手指自下而上劃過,口中唸唸有詞:“天魔外道,鬼魅妖精,見吾為血,化作紫塵,魁罡正氣,拜請桃木劍神,降下人間天地巡,急急如律令!”

隨著口令,桃木劍頓時燃燒起了火焰,火燒得很旺,專門斬殭屍的三魂七魄。

莊夢離幾次想欺身上去,都被熊熊烈火逼退,胡宗輝轉守勢為功勢,挺劍來劈,但並未指向命門。

莊夢離如輕雲一樣閃過,已移至他背後偷襲。

若是常人,肯定反應不過來,但胡宗輝是修道之人,見來不及反擊,忙搖動起三清鈴,念道:“法鈴在此,神鬼鹹軟。”

殭屍最怕鈴鐺聲,莊夢離只覺得頭痛欲裂,覺得自已這回是死定了,心想:“算了,活著也是折磨,我便來陪你了。”

莊夢離回想起了過去,她曾經也有一段美滿的感情,是跟黨國的一個軍官葉炎結了婚,但是好景不長,隨著中日戰爭的爆發,原來的美好被瞬間打破。

天空傳來震耳欲聾的炮聲,街上都是燒焦的屍體,葉炳炎拉著莊夢離冒死突圍。

日軍的進攻越來越猛烈,而葉炳炎的部隊卻越打越少,不一會就將葉炳炎的部隊團團圍住。

日本軍官武田毅雄發出猙獰的笑聲:“中國的軍隊,如此的不堪一擊,我以帝國的名義命令你們馬上繳械投降,否則統統死啦死啦滴。”

葉炳炎絲毫不懼,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怒目圓睜:“你們這些賊寇,犯我河山,還有臉在這大言不慚,各地同胞一定會不忘恥辱,以血肉之軀築成壕塹,將你們趕出中國!”

葉炳炎說完,看向面容憔悴的莊夢離:“對不起,我給不了你幸福,今天有死無生,倒苦了你了。”

莊夢離堅定的說:“那跟你死在一起,我不後悔,下輩子...希望我們還在一起。”說著,她將槍口對準自已,準備扣動扳機。

葉炳炎嘆了口氣:“夢璃,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他伸手躲過莊夢離的手槍,發狂的朝日軍開槍,他身旁計程車兵也受到了鼓舞,和敵人展開生死一搏。

“帶她走!”葉炳炎朝身旁計程車兵喊道,自已則身中數槍,鮮血從胸膛中噴湧而出。

葉炳炎拉動了身上的炸藥,衝向了敵人,留給她最後一眼:“好好活著,你的路還很長,不是在這裡結束。”

隨著沖天的爆炸,葉炳炎和敵人同歸於盡了,看著自已的丈夫在自已面前死去,莊夢離傷心欲絕。

隨著子彈的呼嘯,莊夢離身邊計程車兵一個個倒下,她並沒有感到害怕,而是慶幸,生不能做他的人,死就做他的鬼。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莊夢離低聲淺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突然屋脊上閃過一道黑影,那黑影動作非常迅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解決了幾名日軍,瘮人的抓痕烙印在他們身上。

武田毅雄連忙下令開槍,那黑衣人身中一槍,一點藍色的血液滴在土地上,但依然很靈活,他抓住莊夢離騰空飛走。

武田毅雄看著地上的藍血,若有所思,嘴角流露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