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洛立刻著手聯絡喻朗。

她翻出通訊錄,撥通了喻朗的電話。

“喂,喻學長”

她的嗓音在電話裡聽起來更加溫柔甜糯。

喻朗的耳根子騰地紅了,他認識這個學妹一年多了,一直默默喜歡她。

“楚學妹。”他嗓音有點顫,心情也有些緊張,“有、有什麼事情嗎?”

“喻學長,你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楚洛洛主動請他吃飯,喻朗受寵若驚。

他高興地答應下來:“好、好啊。”

兩人約在了帝都有名的情侶餐廳,餐廳內有一整面的玫瑰花牆,玫瑰的香氣馥郁,鮮紅的花瓣上還帶著晶瑩的露珠,熱烈芬芳。

五彩斑斕的小燈串環繞在周圍,更增添了浪漫氣息。

不少小情侶都在這裡拍照打卡,親吻擁抱,很是甜蜜。

喻朗到得早,等待的時間裡,他心裡緊張又忐忑。

約在情侶餐廳,是不是意味著,楚學妹對自己也有好感?

很快,楚洛洛便到了。

楚家的司機送她來的,下車前,她叮囑司機:“你先回去吧。”

她打算等下讓喻朗送自己回家。

她穿一身素白連衣裙,脖子上帶一串珍珠白項鍊,襯得膚色白皙如雪。

她笑意盈盈地從車上下來,朝著喻朗揮揮手,聲音開朗:“學長,你到得這麼早呀?”

“剛到。”喻朗穿著簡單的白襯衣加黑色長褲,黑髮乖軟地垂在額前。

他的長相普通,但勝在氣質乾淨。

人很單純善良,脾氣也好,喻家顯然把他保護得極好。

兩人進了餐廳,一邊點餐一邊閒聊。

吃飯的時候,楚洛洛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有人發來了資訊。

她看了一眼資訊,原本笑意盈盈的臉頓時染上了憂愁。

喻朗見狀,關切地詢問:“學妹,你怎麼了?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沒事。”她咬咬唇,面色有點蒼白。

明明有事還故作堅強地擠出笑意,這樣的楚洛洛更加激起了喻朗的保護欲,他鄭重道:“洛洛,你說一說吧,我不想看你難過。”

見他這樣,楚洛洛這才開口傾訴:“喻學長,你還得之前天府創投為我家公司投資的事情嗎?”

“記得。之前我跟爸爸提過,後來天府創投不是已經投資楚氏了嗎?”

當時喻朗前腳剛跟他父親提過,後腳這事就成了。

喻朗也自然而然地以為,是自己父親幫了忙。

“確實,上一次你幫了很大的忙。”楚洛洛咬著唇,模樣楚楚可憐,“可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天府創投忽然撤資了”

聽到這裡,喻朗有片刻的愣怔:“怎麼會忽然撤資呢?”

“不知道。”她搖頭,眼底隱隱有淚光,求助地看向喻朗。

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喻朗立刻道:“洛洛,這件事交給我去辦!”

吃過飯,喻朗開車把楚洛洛送回了家。

隨後,他驅車去了天府創投找自己的父親喻鄒。

見到喻鄒,喻朗直接說明來意。

“爸,為什麼暫停對楚氏的投資?”

喻鄒糾正他:“不是暫停,是終止。”

這是南斗集團總公司直接下達的命令,天府創投作為子公司必須執行。

“終止?”

喻朗聽懂了畫外音,意思就是這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

“可是為什麼?楚氏做錯什麼了嗎?這樣無緣無故撤資,真的合適嗎?”

無緣無故?

總公司下命令,哪裡需要有緣故!

再說了,按照楚氏的條件,是不配得到天府創投的投資的。

其一,楚氏現在做的專案前景並不好,投資率跟回報率根本不成正比。

其二,楚氏規模太小,在南斗集團眼裡彷彿一隻小螞蟻,而且還是家庭作坊,裡面的不少員工都姓楚和衛,他們能力不足,拿的薪水卻不低。

這樣一個公司,遲早要完。

投資也只是燒錢讓他們完得更晚一些罷了。

喻鄒不說話。

他沒辦法向兒子解釋原因,以為上頭說了,這事保密。

“爸,你說話呀。”

“原因不能說,你別再問了。”

喻朗懇求道:“爸,你就不能幫幫忙嗎?”

幫忙?

喻鄒都傻了,他一個子公司的人,去反駁總公司的命令?

瘋了?

“幫不了。”

“可之前投資楚氏明明就是你幫的忙,為什麼這次不行了?”

上次也是總公司直接下的令,哪裡是喻鄒幫的忙,但是他得保密,只能預設是自己的決定。

喻鄒揮手趕退他,不耐煩道:“你出去吧,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喻朗垂頭喪氣地從天府創投大樓裡出來,眼神裡帶著茫然。

他不知道怎麼跟楚洛洛交待。

但是這件事拖下去也不行,他只能硬著頭皮給楚洛洛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楚洛洛語氣親暱:“學長!”

“洛洛,對不起”喻朗說得緩慢,還帶著深沉的愧疚。

聽到喻朗低落的話語,楚洛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似乎猜到了什麼,但又不敢確信。

“學長,你這是”

“我說服不了父親,這件事沒得談了。”

楚洛洛一下子沒拿穩手機,手機從掌心滑落,螢幕著地,原本完整清晰的螢幕摔得四分五裂。

楚洛洛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她半跪在地,手指發顫地撿起手機,嗓音也晦澀起來:“學長,怎麼可能呢?上次伯父明明幫了忙的,這次為什麼就”

楚洛洛一直覺得這事十拿九穩。

因為她覺得,喻朗可以幫自己一次,就一定可以幫自己兩次。

所以她才敢對衛菁和楚松年打包票。

但是現在事情搞砸了,她不敢想象,衛菁和楚松年知道之後,會怎麼看待她。

失望,鄙夷?

那樣的眼神,楚洛洛想都不敢想。

“學長,為什麼呀,總要有一個理由啊”楚洛洛的聲音越來越小。

喻朗如實告知她:“理由我也不清楚,我父親不肯說。對不起”

這一次,楚洛洛直接掐斷了電話。

她狠狠地把手機砸出去,這下子,不只是手機螢幕,整隻手機上都沾滿了裂痕,螢幕也完全暗了下去。

楚陽的房間跟楚洛洛的房間捱得近。

他聽到隔壁傳來的響動,幽幽地說了兩個字:“吵鬧。”

然後冷漠地戴上了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