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寒畫得這麼好嗎?居然能讓老師主動收徒?

——而這墨梅看上去也就寥寥幾筆而已,哪有你們吹得那麼厲害?

——懂畫的來說一波,他的畫模仿著名國畫大師青衫的風格,所以老師才會另眼相看。

——畫師還是要有自己的畫風,一味模仿別人可不好。

——原來是模仿大師啊,那還有什麼看頭?

青衫極為神秘,在大家的想象裡,青衫應該是一位三四十歲、深入簡出的隱居大師。

他們怎麼都不會把青衫跟眼前這個西裝革履、俊美無儔的年輕男人聯絡在一起。

等雲織畫完一朵鳶尾花,她抬眸,發覺舒清寒就立在自己身側。

他細密的長睫如同鴉羽,一雙墨眸安靜地看著她,耐心十足地等待著。

雲織詫異:“你這麼快就畫完了?”

“嗯,會一點。”他淡淡解釋了一句。

“一點是什麼程度?”

“讓老師當場收我為徒的程度。”

雲織懂了,他說的會一點,不是一點,而是億點點。

舒清寒把畫遞給她,叮囑了一句:“送你的禮物,供起來。”

雲織:?

雲織歪頭看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人:“我供一幅畫幹嘛?”

雲織:“它能保佑我一夜暴富嗎?”

舒清寒:“”

保佑別的不行,保佑一夜暴富倒是可以。

畢竟這幅畫拿出去,換個一百萬不是問題。

見他沉默,雲織以為是自己問的問題扎心了,她退而求其次:“它如果不能保佑我一夜暴富,保佑我平安健康也行。”

舒清寒輕輕搖頭:“暴富可以,這個不行。”

——笑死人了,供著他的畫能一夜暴富?

——他該不會以為只要模仿青衫的畫風,就真的能把畫賣出跟青衫一樣的高價吧?

——裝x也裝過頭了吧?

陸星年的粉絲們也趁機狂踩舒清寒。

——畫虎不成反類犬!沒有青衫大師那樣的本事就別出來裝x,小心翻車!

——簡直就是小丑!贏了幾次就得意忘形,想著法兒地在鏡頭面前表現自己,有這麼渴望紅嗎?

——哦,我忘了,因為太糊了,糊得想盡一切辦法也要炒作自己,表現自己!

——踩踩踩!說好聽點是模仿,說難聽點就是抄襲!抄襲一生黑!

雲織顯然不相信供著他的畫就能暴富,不過她還是很給面子地收下了,乖乖地把畫卷了卷,小心翼翼地裝進了圓筒裡,打算等下帶走。

“謝謝舒先生的禮物。”

她道了謝。

然後指尖捻著生宣,把自己的畫提起,驕傲地向他展示:“你覺得我畫得怎麼樣?”

舒清寒思索了片刻,認真評價:“供起來能辟邪的程度。”

這句話雲織聽懂了。

就是說她畫得難看唄,很難看,難看得可怕。

她咬牙白了舒清寒一眼,眼神怨念地盯著自己的畫,嘀嘀咕咕:“明明就很好看嘛,等我紅了,說不定我的畫也能賣個一百兩百的。”

舒清寒道:“把畫放下。”

雖然不知道他要幹嘛,雲織還是下意識地把畫放下,在桌上鋪平整。

舒清寒提筆在鳶尾花上添了一隻蝴蝶,又在畫的左上角題了字。

他寫字用的是瘦金體。

天骨遒美,逸趣靄然。

雲織認出來,他寫的是自己的名字,雲織兩個字,在他筆下生花。

畫面上原本只有一株鳶尾花,顯得很空,但是他這麼一加,整幅畫生動起來,沒有之前呆板。

他放下筆,站直了身子,挺拔的脊背如同勁竹,靜靜等待墨跡乾透。

他分明穿著沉穩的西裝,雲織卻覺得,他彷彿穿著一身寬鬆長衫,舉手投足皆是儒雅俊逸。

這一刻,雲織忽然生出了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彷彿,她早就認識舒清寒。

認識畫畫的、儒雅的舒清寒。

少女的眼底淬著盈盈光澤,有迷茫在眼底閃過,只片刻的功夫,便消失不見。

她搖頭,把心中異樣的感覺揮退。

她哪裡會認識這樣的舒清寒,她分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賞金獵人而已。

等墨跡乾透,舒清寒把雲織的畫收起,深邃的眉眼望向她:“舒太太,這畫算是送我了嗎?”

“嗯。”

雲織點頭。

反正他們是來做任務的,體驗了非遺專案,又送了對方禮物,接下來的時間就是自由活動。

可以逛吃逛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