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言決定暫時先不去石周,給知白、也給自已一些時間與空間,希望兩個人一起找到相處的出路。

知白也忙於學習與打工,兩個人各忙各的,表面上也還算和諧。

在石周的最後一天,知白與大家告別,便下班離開了。清空了儲物櫃,其實裡面也沒什麼東西,就只放著之前正言買給他的西裝。知白拎著袋子離開了石周。

“知白。”

剛一出門,聽到了一個陌生的人叫自已,知白下意識停住,回頭看過去,是一個清瘦的老頭。

“您是?”

“怎麼?連自已老爸都不認識了?”老頭雖然是笑著的,但臉上的皺紋彷彿都有著不懷好意的氣質。

知白一震,是“楮知白”的父親。他成為楮知白的時候,楮知白就已經很久不和他父親聯絡了,兩人關係也不好,楮知白也沒有他父親的照片,所以知白完全不知道這個父親的相貌,只是在楮知白家裡的相關資料裡看到過,知道他父親叫楮俊介。

“你……你來找我幹什麼?”知白知道他們父子關係不好,作為楮知白對楮俊介態度不好才正常,也知道楮俊介不是什麼好人,所以只想趕緊擺脫他。

“做老子的找兒子還需要理由嗎?”楮俊介往前一步,伸手摟住知白的肩膀,“兒子,你出息了啊,竟然都傍上富婆了,發達了就得孝敬父母才行啊。”

知白的身體瞬間僵住了,甚至都忘記了推開楮俊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裝什麼呀,我早就都知道了。”楮俊介拍了拍知白的臉,“那個富婆是個叫燕正言的中國人對吧。”

聽到正言的名字,知白徹底被激怒了,他猛的推開楮俊介,“你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就是想讓你儘儘孝道。先拿五百萬給我。”

“我沒錢。”知白斬釘截鐵地拒絕道,“我現在一邊上學一邊打工,沒有錢給你,我好容易重新開始,你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裝什麼呀!”楮俊介一把奪過知白手裡的袋子,粗暴地翻了翻,揪出衣服,“打工的窮學生穿石周?”

知白並不想和楮俊介辯解,“這不關你的事,還給我。”

“還給你?可以,你把錢給我。”楮俊介把衣服塞回袋子,然後從自已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塞到知白的手裡,“這上面有我的電話號碼和銀行卡資訊,你給我打過去。”

“我說了,我沒有錢。”

“還裝?”楮知白已經沒有耐心當笑面虎了,“真當我是傻子?呵,不知道是你倒黴,還是我走運,我在小鋼珠店認識了個在奢侈品店上班的人,閒聊的時候他給我講了很多他們店的事,還跟我說了他們店最近有個兼職的傍了和富婆,富婆對他大方的不得了,還給我看了照片,沒想到竟然就是你。哈哈哈,看來我們父子還真是有緣啊。”

看來自已到底還是連累正言了,絕對不能讓她受到影響,“我給你錢,但你要保證拿到錢以後就不要再出現。”

“喲,還想買斷?那可就不止這個價了。”

知白咬著牙,“你不要太過分。”

“呵呵呵,”楮俊介對於知白的憤怒毫不在意,“總之你就先拿五百萬給我吧,一個星期以內給我。不然,我就去找你那個富婆要。讓她不好過,她要是不開心不要你了,可別怪我,你不孝敬我,那我們就都別好過。”

如果楮俊介真的去找正言了,也只不過是一隻煩人的蒼蠅,並不會對正言造成威脅,以正言的能力能夠輕易的解決。但是,知白並不想那樣,不想因為自已給正言添麻煩,本來自已就配不上她,因為自已才有了對正言不好的傳言。不過某些方面也是多虧了這樣的傳言,如果楮俊介知道了自已和正言並不是包養關係,而是真正的情侶,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我給你錢,你不要去打擾燕總。”

“這才對,”楮俊介笑著將袋子放回知白的手裡,“衣服還你,穿的漂漂亮亮的去勾引富婆給老子掙更多的錢吧。”

說完,他便邁著流裡流氣的步子離開了。

知白攥緊了手裡的袋子。他回到家裡,正言她們還沒有回來,因為工作上的事,正言帶著居默和石端去參加了一個晚宴。

其實今晚知白本來想告訴正言他從石周辭職了的事的,並且想和正言好好談談,告訴她自已之後的計劃,想兩個人一起更好地走下去。但是現在他完全得有心情了,他要給楮俊介湊錢。

以前在RE:MAKE的時候,掙得錢基本都被八神以各種理由要去了,包括那會兒正言給他的一千萬,所以他基本上沒什麼積蓄。重新開始也還沒多久,他又要上學,打工也沒攢下什麼錢。

無奈,知白翻出了以前在RE:MAKE時正言送給他的那些貴重東西,再加上最近正言給他買的兩套石周的西裝。只能去把這些去賣了換錢。

因為時間急,知白對這些又不太懂,所以只能低價賣出。全都賣了之後還是差十萬日元,還剩六天時間。知白報了很多臨時工工作,夜班掙得多,所以他連報了六天夜班去快遞公司的分揀中心搬運,從晚上十點到早上六點,中間休息一小時,完工後回到家睡四五個小時,下午再去麵包加工廠打工打工,從下午一點到晚上八點,中間休息一個小時。家,分揀中心,麵包加工廠,三個地點之間都很遠,所以知白基本上也沒什麼時間吃飯,都是在隨便吃個麵包果腹。

六天裡,知白除了少數的睡眠時間在家裡,基本都是在打工或者去打工的路上,學校也都請假了。

夜不歸宿,早上回來睡幾個小時,又急急忙忙出門。想不注意到都難。

正言拉住早上回來的知白,“你最近在做什麼?”

“沒什麼。”做了一晚上體力活的知白根本就沒什麼力氣,大腦也都不怎麼運轉了,他努力睜著一放鬆就會垂下來的眼皮,“正言,我真的很困,讓我先睡覺好嗎?等我幾天,過幾天我們再聊。”

說完,他輕輕地推開正言的手,又溫柔地抱了抱她,然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房間。

髒衣服還沒換,澡還沒洗,還不能上床睡,但是他又實在太累了,所以定好鬧鐘,便躺在地上昏睡了過去。

沒日沒夜的打工,終於,知白湊夠了給楮俊介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