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陽間之前,正言戲稱黑無常範無救是自已的貴人,因為他的失誤,讓自已獲得了回到五年前重來一次的機會。作為一個能夠預知未來五年的人,正言可以輕而易舉地利用資訊差獲得很多財富。

正言躍躍欲試,興奮無比。

無救歪歪頭,“不過也有人不願意的。”

“為什麼?”正言驚訝地聲音都高了幾度。

“因為回到過去重來的話,雖然世界的大趨勢走向不會變,但是個人的命運可能會有所改變,比如,以前曾經遇到的人就遇不到了。”

無救的話讓正言心頭一緊,臉也突然僵住了。她只想著自已將如何大展拳腳,卻忽視了“副作用”。

“怎麼?你也後悔了?”無救看正言臉色變了,有些後悔自已的多嘴。

正言沒有馬上回答無救,但是也並沒有猶豫太久,“沒有。”

“副作用”畢竟只是“副作用”,哪能因為有點“副作用”就不吃神藥了。遇不到就去找,只要自已足夠強大,什麼都可以補救。

作為掌握了未來五年動向的人,正言的事業發展的很順利,可以說一切都如她所計劃,順風順水。

但“副作用”也來了,並且比她想象中的要大。

範無救一語成讖,曾經遇到的人遇不到了。

那個唯一讓正言心動過的人,那個叫方絮的男生。

她遇不到了。

甚至她自已特意去找也找不到。

起初,正言並沒有太擔心,大不了之後再僱偵探去找就是了,等有了足夠的財富、人脈和權力,還怕找不到個人,並且也存在著僥倖心理,說不定在哪天就遇到了,所以正言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事業上。

正言能夠預測的時間有足足五年,但也只有五年,五年之後她將變得和所有人一樣,無法再掌控未來,所以她必須充分地利用好這五年,讓自已變得足夠強大,以能應對所有的變動。

五年間,正言不敢有一刻鬆懈,每一秒都充滿機遇,無比珍貴。

五年到了,正言很成功,她獲得了她想要的物質上的一切。她用自已的財富,讓父母提前退休,並給他們僱了貼身導遊和保鏢去環遊世界。

事業穩定,接下來,正言就要治療“副作用了”。

她僱了很多私家偵探去尋找方絮。

找到了以後要怎樣,正言沒有想好。

這個世界線的方絮和自已遇到的不一樣怎麼辦,正言也沒有想好。

不管怎樣,先找到再說,否則一切假設都沒有意義。

方絮是個中日混血,爸爸是中國人,媽媽是日本人。他的父母在他高中的時候去世了,靠著遺產和打工度過了學生時代。大學畢業後,方絮考上了公務員,在東京都板橋區役所工作。

兩個人的初遇便是在板橋區役所。

正言把同一個月的國民健康保險金交重了,最初的繳納單和後來的催繳書都交了,她來諮詢能否退款或者把重複的金額補充到未交月份額裡。

因為初到東京,正言的日語還不是很好,說不太明白,溝通出了問題。

這時過來了一個會說中文、聲音溫柔的男生幫了正言,這個男生便是方絮,因為他是中日混血,所以他從小便熟練掌握了兩種語言。

短暫的交集,二人並未深交。

但是彼此卻都偷偷將對方記在了心裡。

正言偷偷記下了方絮胸前佩戴的名牌上的名字,方絮偷偷記下了正言辦理業務時出示的在留卡上面的名字。

二人同年,這時方絮初入職場,正言初到東京。

一年半後,正言語言學校畢業,決定好就職公司後,也要搬家了。她去板橋區役所辦理住址遷出手續,四處張望,但是並沒有看到方絮的身影。

此時日語明明已經很熟練的正言甚至假裝日語不是很好,故意磕磕巴巴。

但是方絮也並沒有出現。

正言覺得自已有些可笑。

其實這一年半里,正言也來區役所辦過幾次事,但是都沒有再遇到過方絮。

或許兩個人的緣分,真的就只那一次吧。

正言帶著失望離開了板橋區役所。

她搬到了離池袋只有一站的雜司谷,搬家第二天,便連忙去所在的豐島區役所辦理住址遷入。

領了號碼牌,等著叫號。

聽到自已的號碼,正言連忙跑去對應視窗辦理。

是他!

方絮!

難掩驚喜,正言忍不住“啊”了一聲,聲音並不大,但足已讓她尷尬,只好難為情地咬了咬下意識捂嘴的手。

專注於自已的失態,而讓她忽略了方絮那放大的瞳孔和難壓的嘴角。趁著正言害羞的空檔,方絮調整了自已的狀態。

“您好。”

張嘴即暴露。方絮用中文向正言問好。

正言還沒有說話,也還沒有出示證件,方絮便已經確定了她是中國人。

說明方絮記得正言。

聰明的正言馬上意識到了方絮記得自已,方絮也意識到了自已的暴露。

方絮連忙找補,“不好意思,我直接說中文了,您是中國人對吧。我是中日混血,所以會說中文。”

方絮的聲音還是像第一次見面時那麼溫柔,只不過這次,他臉紅了。

面板白皙的他,臉紅也異常明顯。

看著方絮漲紅的臉,正言忍不住笑了,笑方絮,也笑自已。

兩個笨拙的膽小鬼。

見正言笑了,方絮也低頭笑了。

這一次,雖驚喜,但二人也依舊沒有深交。

第三次,又是一年半後。

正言來處理一些自已閒置的衣服。跳蚤市場場地在一個公園裡。正言東西不多,下午五點多就已經賣完了,收拾好,拉著行李箱準備回家。

雖然還沒到晚高峰,但是車站已經熙熙攘攘很是熱鬧了。

有街頭藝人在唱歌,還有變魔術的。三三兩兩的人圍著看。

然而還有一圈人,那裡很是安靜。

正言好奇地看了過去,是畫畫的,收費素描。

畫畫的人,

是方絮!

腿先大腦一步行動,正言也湊了過去。

方絮畫完手上的畫,抬頭看到了正言。

他肉眼可見地慌了。

把畫給顧客,收錢,找錢,手忙腳亂。

“今天就到這裡了,謝謝大家光顧。”

圍著的幾個人悻悻地離開了。

正言並沒走。

方絮更慌了,慌亂間,畫筆也掉在了地上。

正言撿起畫筆,遞給方絮。

四目相對。

兩人都笑了。

咚咚咚

敲門聲將正言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燕總。”是秘書居默。

“進來吧。”

“燕總。”居默神情複雜,“私家偵探那邊有結果了。”

“真的?”正言大喜,“方絮現在在哪裡?”

“他……已經去世了。”

居默小心翼翼地將調查報告放到正言面前。

正言只覺得腦子裡面嗡地一聲有什麼東西斷了。

方絮死了?!

這副作用是不是也太大了?

心心念的霸總當上了,但這霸總標配的死去的白月光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