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

徐栩抬高音量,直接喊出名字。

林森俯身,將頭埋進女人頸窩,長睫抖動得厲害,語氣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堅決:“我說了不放。”

他一動不動,或者說根本就動不了。

全身上下,四肢百骸已經完全冰封,只有劇烈起伏的胸腔在震顫著,某些隱秘的身體變化讓心底陰暗而蓬勃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恥於自已身體的變化,卻無能為力。

整間出租屋前所未有的安靜,除了陽臺敞開的窗偶爾灌進來的涼風,再沒有任何動靜。

徐栩無奈的掙扎了下,聲音軟了下來:“你抱得太緊了,疼。”

緊緊箍住她的手臂,像是要把她的身體融進血肉一般。

林森蹙了下眉,上一秒剛鬆了手臂,下一秒又抓上了女人的肩膀,將她180°轉了個方向,面對面重新圈進了懷裡。

“這樣就不疼了。”

徐栩啞然:“你非要這時候抱嗎?”

林森閉緊雙眼,手上力道加重:“要,再不抱緊點你又要走了。”

徐栩嘆了口氣,周身的防備卸下大半:“我不走,你能不能先鬆開。”

“不行。”

林森今天格外執拗,那些陰潮齷齪的畫被看見,他整個人像受刑一樣,心頭的羞恥感鋪天蓋地,都要被淹死了。

太過難堪,根本不知道該怎樣和她對視。

如果任由這樣的狀態發展下去,她會不會以後再也不會理他了。

所以,他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

抱在懷裡的東西說什麼也不能再撒手。

過了好一會兒,徐栩似乎感受到了少年的堅持,試圖緩和氣氛:“那些畫其實也沒什麼,畫了就畫了,以後不要……”

“為什麼以後不要?”林森忽然冷靜下來,出口打斷她:“我為什麼不能再畫。”

語氣裡竟然帶了幾絲孩子般的任性。

像賭氣似的。

徐栩給人的壓迫感太強,稍微降下來一點,他就找到了可乘之機。

“你不給我機會靠近,不允許我跟你在一起,難道也不允許我想你嗎?”

他伸手撫過女人後頸,微微施力:“你太霸道了,太不講道理了,我明明只是偷偷的想你,你就當不知道不行嗎?”

一滴灼燙的液體自少年臉頰滑下,穿過徐栩的髮梢,滴在了她的鎖骨處。

吧嗒一下,她好像聽見了心臟碎裂的聲音。

他闖進她的世界,無非短短几個月,一開始不過是場無疾而終的洶湧,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這種錯亂而棘手的局面竟然讓她感到心痛。

下一刻,少年施加在身上的力道陡然鬆動,林森緩緩抬眸,泛紅的眼尾綴著細碎的光。

這道光徐栩以前從未仔細看過,那是一種困獸被逼入絕境時才會出現的透亮。

像在求助,卻又帶著昭然若揭的壓迫感。

“我不想再放開你了。”他說。

徐栩的心臟無端被捏緊,短暫的壓抑後竟開始瘋狂跳動起來。

二十五年的歲月並不漫長,但從小在某些方面格外早熟的她,順理成章的在情感表達上有天然缺失。

這一刻,她彷彿找回了被遺棄在角落裡的悸動。

她從未像現在這般失控,無措,心亂如麻。

驕傲和迷茫逐漸雜糅到一起,有什麼不可預知的東西已經衝破了黑暗。

徐栩心隨意動,伸手拽住林森的衣領,輕輕下拉。

啟唇問他:“剛剛膽子不是挺大嗎,怎麼忽然停了?”

林森的眼眶灼熱,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情緒瞬間衝到頂峰,難以置信的開口:“姐姐,你說什麼?”

徐栩歪了歪頭,指尖滑過少年微顫的唇。

慢條斯理的磨著,眼神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決然,像極了高高在上的法官在下達最後的審判:“想不想接吻?”

她好像沒了耐心,手指倏地下墜。

林森再沒給她後悔的機會,抓住那隻手,按在了自已的胸膛上,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來。

少年逐漸粗沉的鼻息是最致命的催化劑,徐栩被這個近乎衝撞的吻逼退了好幾公分。

林森一時失措,低頭追上來,身體發力,將女人頂到身後的牆板上。

手腳並用將她圈住,再也無路可退。

混合著酒精氣的唇舌再次入侵,一舉一動完全出自男人的本能,沒有技巧,也完全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他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吻技在洶湧的情\/欲面前不堪一擊,他恨不得咬住她,纏緊她,蠻橫地侵入她,再也不放過。

面對如此狂熱的貪戀,徐栩逐漸淪陷。

彷彿又找回了兩人第一晚的那種感覺,不得不說,她當真痴迷於這種毫無章法的索求與糾纏。

整個人被擠壓著,雙手被男人禁錮,扣在身後,肩膀撞擊在牆面上,鼻尖不可抑制的溢位粘稠的叮吟。

徐栩對這種事情並不排斥,也不存在太多的道德枷鎖。

只是能讓她渾然忘我的機率太小,今天是第二次。

第一晚時她有些醉意,林森是清醒的那一方,今天倒是完全反過來了。

被酒勁裹挾的男人比上次更加激進,意亂情迷竟不知何時將徐栩的外套剝了下來,手指像裝了雷達,再次探過來,精準無誤的撩開了上衣的衣襬,長驅直入。

他剛剛在陽臺上一直沒穿外套,手涼透了,刺骨的寒意逼近徐栩的脊椎,激得她渾身戰慄。

男人完全被蠱惑,鬆開柔潤的唇,含住了徐栩的耳垂,濡溼的觸感一路向下,最終又落在了領口凌亂的鎖骨處。

徐栩再也無法抑制的叫出聲來,整個人像被揉碎的瓷娃娃,心顫不已。

林森忽然頓住,面色越發酡紅,喉嚨的乾涸需要佔有更多才能疏解。

他咬了咬牙,眼底壓抑著羞臊與急躁,緩緩出聲:“姐姐,可以嗎?”

徐栩有些膝蓋發軟,被陡然鬆開後不得已只能雙手吊上少年的脖頸,她也瀕臨失控,卻故作鎮定:“什麼可不可以?”

林森的神思早就被女人柔軟的身體掃蕩的所剩無幾,但又不得不顧念姐姐的感受。

他俯下身子,與近在咫尺的女人鼻尖相抵,氣息交纏,繼而輕輕啄允女人的紅唇,溫柔繾綣到了極致。

“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