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捧住女人的臉,迫不及待地吻了下來。

剋制又小心,儘量不讓那些敏感脆弱的情緒太過直白。

他雖然知道這樣急不可耐的模樣會讓徐栩察覺,會丟臉,但他顧不上了。

細密的吻宛落在唇畔,比起昨天夜裡的強勢瘋魔,多了幾分小心翼翼的溫存。

他渾身上下都僵直著,難以放鬆,難以紓解。

又氣又惱。

感受到少年羞於啟齒的不捨,徐栩退後一步,逃離那個吻,轉而伸手捧住他熱乎乎的雙頰:

“昨晚還沒親夠?”

林森舔了舔唇,答不出話,只能點頭。

徐栩踮起腳尖,主動貼了貼少年殷紅的唇瓣,像在安慰:“這次出差應該不久,最多一週。”

話音未落,腰身被人圈住,攬了過去。

林森深吸一口氣,鼻尖蹭過女人耳垂:“一天都是很久很久。”

被人這樣鉗制著,徐栩竟然不覺得煩悶,反而神思翻湧起來,但她又不想讓少年輕而易舉佔到便宜,索性推開他:

“我可不喜歡這麼粘人哦。”

林森如臨大敵,手臂立馬鬆開,只敢握住徐栩的手。

女人想笑,又覺得不該破壞此刻的氛圍,防火門外不停的有腳步聲經過,時不時還有工具車被拖拉的煩人聲響。

他們倆在這裡親熱,並不安全。

偏偏徐栩是個喜歡迎難而上的人,她仰頭,對周遭的一切置若罔聞,專心審視起林森的臉。

這張臉她看了許多次,但每次看都會找到新的驚喜,比如今天她又在少年的右邊太陽穴處找到了一顆小痣。

很小很淺的一顆,可愛極了。

林森眉眼鋒利,睫毛卻柔軟細長,不像女孩子那樣追求捲翹,林森的睫毛就這麼垂垂的落下來,在眼底投下一道陰影。

在落淚時尤其無辜。

是了,五年前她在垃圾桶旁邊看到的那個男孩子,也有這樣一雙眼睛。

當時她就驚歎過造物主為何如此不公平,長得這麼好看的男孩子竟然這麼可憐。

從記憶裡翻找出和林森又重疊的碎片,讓徐栩心情大好,她往前一步,仰面親了親林森的下巴,如沙礫般的胡茬碾過唇瓣,有些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刻意挑逗,語氣戲謔:“等我回來,看你表現。”

……

徐栩出差的第二天,林森就感覺自已的狀態不對。

吃什麼都沒有胃口,提不起興趣畫畫,提不起興趣上課,就連去醫院看徐嘉碩都耷拉著臉。

徐嘉碩靠在床頭對著短影片傻樂,瞥他一眼:“林森你幹嘛啊?被騙錢還是被騙色了?”

林森麻木的從病床後面抽出桌板,擺好,再把剛從食堂裡打上來的飯菜拿出來。

一言不發。

徐嘉碩挑了挑眉,歪著腦袋去打量他:“你說句話啊,不會是因為我住院,耽誤你什麼事了吧?靠,你別嚇我。”

林森沒好氣地瞪他:“就是被你耽誤的。”

徐嘉碩一頭霧水:“啊?”

林森氣得說不出話,悶悶的把菜全部推到徐嘉碩面前:“閉嘴吧你,趕緊吃。”

徐嘉碩住的醫院就在A大旁邊,坐地鐵只有一站,林森每次都喜歡步行過來,今年冬天格外冷,天氣預報說過幾天要下今年的第一場雪。

從小生活在南方的林森和徐嘉碩都很期待下雪,尤其是林森。

他做夢都想在大雪紛飛的街頭,把朝思暮想的女人攬進懷裡,把她的手藏進自已的大衣口袋,替她撣掉頭髮上的殘雪。

還想親她。

想得快要發瘋。

越想就越覺得自已病了,病得著實不輕。

下午還有節大課,林森獨自步行回學校,寒風蕭瑟有些落寞。

微信置頂的對話方塊裡最新的一條訊息是他清晨發過去的早安,徐栩沒有回覆。

這種無法跨越的距離感讓他煩不勝煩,無時無刻都在倒數她歸來的日子。

快到教學樓下時,忽然有兩道身影出現在身前,他低著頭,看清對方的鞋子後,眉毛就皺到了一起。

“林森,我就知道你要回來上課。”

江晚星撩了撩齊肩的捲髮,言語間都是故意端起來的活潑可愛。

自從上次在體育館莫名被那個陌生女人眼神殺之後,她痛定思痛,打聽了好多人,得出結論是那兩個女人是林森兄弟的姐姐。

壓在江晚星胸口的大石總算卸下。

林森抬頭瞥了江晚星和她朋友一眼,面色明顯不悅:“不好意思學姐,你擋住我的路了。”

江晚星笑容明媚,從身後掏出一個包裝精緻的禮品盒:“林森,你的手機很舊了欸,我爸前段時間給我買了幾個新的,你喜歡什麼款式?我一個送給你啊。”

林森竭力保持風度:“謝謝好意,我不需要。”

說罷便想繞過兩人,從側面穿過。

江晚星偏不讓他如願,不依不饒的堵了上來:“東西你可以不要,下個月美協主辦的展覽就要開始徵稿,你總想參加吧,我爸爸說了,只要你……”

林森腳步頓住,語氣加重:“我有沒有資格參展,是學院幾個教授綜合評定的,跟江老師本人並沒有直接關係。”

他說話聲音不卑不亢,看似輕描淡寫,卻已經在示威。

江晚星抿了抿唇,驚出一身薄汗,片刻後又變得歇斯底里:“什麼江老師,我爸爸是院長,他雖然沒有表決權,但有一票否定權。”

女生白皙的面容因為憤怒和失控有了輕微扭曲,但洋娃娃一般的大眼睛還是一眨不眨的盯著林森那張臉。

眼底透出的不甘心昭然若揭。

“林森你不要以為自已能畫幾幅畫就尾巴翹上天,我們A大藝術系人才濟濟,我爸他平白無故憑什麼給你機會?”

江晚星越說越激烈:“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我替你說好話,上次比賽,學院不可能選你,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林森被口不擇言的女生步步緊逼,煩不勝煩,當即甩手和兩人拉開距離。

他冷眉蹙起,眼底鋒芒畢露:“江學姐,我也提醒一下你,不讓我去參展,損失的不單單是我個人利益,其中的利弊麻煩讓江院長好好跟你解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