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自然不理會何夫人內心戲,繼續打著馬吊。

聽見外院有人來報何夫人,“老夫人不好了,大當家又善心氾濫,領人上來了。”

何夫人的丫鬟本來去看看大當家劫什麼寶貝上山的,沒想到居然看見外人上山了。

“領人上來了?他是瘋了不成?”徐夫人一聽又領人上山了,氣的直接把自已身前的牌全都推翻。

實質上是她這把牌真是太臭了,趁機掀翻。

沒看見她剛才打那張牌,徐夫人想要叫叉嗎?

你想叉,我偏不讓你叉,我推倒了,誰也別想贏我的銀子。

何夫人趁機做壞事,誰都覺得合情合理,沒看出她的小心思。

人人都知道,何敬之總是善心氾濫,把山下流放的人拉上山來,希望給他們一個安穩。

但沒想到這些人卻不知好歹,在山上作天作地,讓原本平靜的土匪窩,苦不堪言。

連她這位老夫人都叫苦連連。

聽說何敬之又領人上山,自然想起之前那些不知好歹的人。

“這次又是什麼人?”

何夫人語氣冷凝,如同每個字結了冰一般。

何夫人的丫鬟連忙回答,“我沒問立馬回來向你稟告了,我看著像是流放的,而且還有一人重傷。”

何夫人一聽說還有生病的,都被氣笑了,真是腦瓜子有泡啊,沒事惹這些麻煩。

“真是越來越良心發現了,他不應該乾土匪,應該當大善人。搶什麼銀子,直接把銀子發給窮苦百姓多好呢,真是氣死我了。”

何夫人說著,站起來前往前院。

而此時的何敬之正跟徐安康還有何偉之,魏家人等著吳郎中的看診情況。

“何敬之,你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啊?我是不是生你的時候沒看黃曆,那天是不是日子不好,把你這個挨千刀的給生下來了啊!”

何夫人人未到,聲先至。

除了魏家人有些忐忑之外,其他人好像沒聽見一般,繼續坐在堂中不動。

主要魏家人還以為徐安康是何老虎,四十多歲人了,還要挨親孃的罵,他們是不是要回避啊!

何夫人進到堂中,徑直走向坐在正座的何敬之,沒有理會其他人。

直接拉住何敬之的耳朵,氣不打一處來。

“你是不是見不得老孃過安穩日子啊,消停兩天半,你又整這些金貴人回來幹嘛?”

此時,魏家人也知道這位婦人是衝他們來的了。

也忽略了為什麼何敬之坐在主位,而徐安康坐在下首位了。

何敬之拉著何夫人的手,沒有像以往鬼哭狼嚎,保持著他最後的尊嚴。

“娘,你快放手,這麼多人看著呢!”

何偉之也連忙上前,拉著他娘,“娘,你快鬆開,我大哥如今是大當家了,你不能動不動拉耳朵,這樣如何讓手下人服重啊!”

“大嫂,這次帶流放人上山,我也是同意的,他們是魏家人,京都魏家人。”

徐安康看著呆若木雞的魏家人,想來他們此時才明白,何敬之才是大當家何老虎吧。

“你說啥?他們是誰?”

何夫人終於看向站在角落的魏家人,從上到下的看著,與他們聽到的魏家人樣子一點也不一樣啊!

何夫人放開何敬之,假裝無事發生一樣,坐到另一個主位上。

看著徐夫人幾人還有丫鬟都在門口看著熱鬧,語氣嚴肅的說。

“你們很閒嗎?閒的話去看這些土匪劫什麼好東西上來了,這沒啥可看的啦!”

何夫人攆人,幾人也不敢不從,反而一步一回頭的走了。

哎,熱鬧看不見了,京都魏家怎麼了嗎?

真是上不去下不來的,你們不比看那些金銀好看的多。

幾人離開之後,何夫人讓何偉之把堂屋關上。

尤嬤嬤三口人知道有事要說,自覺的出去守門了。

何夫人看著尤嬤嬤三口,不自覺的癟癟嘴,京都來的是不一樣,起碼眼力比山上的強。

何夫人看向魏夫人,“坐吧,跟我說說,魏家怎麼突然被流放了,還有怎麼只有你們幾人了,其他人呢?”

魏夫人看剛才脾氣火爆的人,突然對她和顏悅色,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可能出於生存本能,她乖乖的坐下。

“不知你們如何認識我魏家人,為什麼提起魏家,你們的態度都有所不同?”

魏夫人在京都這麼多年,守著偌大的鎮國公府,能力確實不容小覷,一下子看出問題所在。

何夫人一點也沒露怯,“怕是魏夫人還沒有轉變好身份,如今是你們寄人籬下,我問你什麼你答什麼!至於你想知道的,看我一會有沒有心情告訴你。”

何夫人坐的端正,看著魏夫人的眼神寫著,你說吧我聽著,廢話別再說。

魏夫人自然知道自已的身份,確實還沒轉換過來而已。

何夫人話說的難聽,說的話她也能接受了。

再難聽的話,她這些日子都聽過。

魏夫人慢慢眼神不再聚焦,回憶之前的場景。

“皇帝在府上居然找到了龍袍,還有我們與邊境小國聯絡的書信。”

魏夫人一句話說的雲淡風輕,但在場的人怎會不知這是何等的大罪啊!

“怎麼可能?狗皇帝信了?”何偉之一臉的不信。

以魏家對大渝朝的忠心,說魏家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說魏家造反,簡直是痴人說夢。

魏夫人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連土匪都不信魏家造反。

“皇帝信了,不止信了,還殺了我夫君鎮國公,殺了我兒子鎮國世子,二兒子被打的去了半條命,大兒媳和孫子留在京都當質子,整個鎮國公府二百三十二口啊,最後活下來的不過是些老弱婦孺啊!”

魏夫人想到活生生的人,死在眼前,閉上雙眼,不讓眼淚流下,此時還不是她哭的時候。

堂內眾人,一聽一個不吱聲啊,全都被魏夫人的話震住了,如同被點了穴。

還是何敬之反應過來,最先發問。

“正常鎮國公造反,這麼大的事,不會這樣悄無聲息,為什麼我們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呢?”

“二皇子跟皇帝提議,畢竟鎮國公府曾為大渝朝貢獻卓著,不想鎮國公府的名聲,被後輩所累,所以只以國公爺頂撞皇帝,辱罵皇帝為由,殺的殺,流放的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