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軍大武,決賽,北府青纓衛,六四二,孫循,對,禁軍,太極殿宿衛,一四七,司馬楚之。”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兩個少年已經來到了擂臺之上。

率先發難的是司馬楚之,銀盔少年的槍沒有過多的把式,還是筆直的刺來。

槍本就是百兵之長,劍在面對的槍時,是絕對處於下風的。

“當。”

同樣的招式,讓刁逵招架不住連連後退的槍勢,孫循沒有後退,而是舉起劍將槍抵擋下。

司馬楚之並沒有覺得意外,將槍拉了回來,他的手腕抖動著,沒有任何停頓,槍再次朝著孫循而去。

槍頭在這猛烈的抖動下上下起伏,已經出現了殘影。

“當,當,當,當……”

“誰能知道剛剛司馬楚之刺出了多少槍。”

“這誰能數清楚,司馬楚之不愧是南朝年輕一代的翹楚,槍勢如龍啊。”

聽著臺下眾人的議論,司馬楚之的劍眉微微一皺。

二十七槍,只有司馬楚之知道剛剛刺出了多少槍,或許對面的孫循也知道。因為他所有的槍刺都被孫循用劍一一化解。

“晉王世子殿下不愧是,南朝槍術第一,曾經單槍匹馬挑落北齊三十五騎虎豹騎,魏國禁軍統領侯序的高徒。”

“你的劍也很強。”司馬楚之不得不承認,對面這個陰冷的少年的劍術造詣高得可怕,甚至比他的槍術造詣還要有過之,“你是哪裡學的劍。”

“我?”孫循的嘴角微微揚起,“家傳的。”

“南海衛大人嗎?。”

在魏國,南海衛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司馬楚之在太極殿擔任宿衛,魏國朝堂所有的大臣們都是無比熟悉,就連那些分封各地的封疆大吏,每年的六月也都會來朝見。可他從來沒有見過南海衛,父親和他說這南海衛是:封而不入朝,王而不拜天子,納貢而不稱臣。

孫循的目光緊緊盯著銀盔少年手中的槍,少年的槍起勢太快了,如同一條靜立著的毒蛇一般,稍有不注意,就會被狠狠的咬上一口。他也數不清剛剛接下了司馬楚之多少槍,最後的那幾槍,他完全是依靠著身體機械的反應抵擋下來的。

“劈!”,司馬楚之大喝一聲。

靜立著的槍再次起勢,宛如銀龍一般躍起,在空中翩翩起舞著,槍上的銀光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的耀眼。

槍風呼嘯而下落在孫循的臉上,他側身向著一旁躲去。

李裕驚愕的看著銀甲少年這一劈,他這一劈中聞到了熟悉的氣息,由於獅蠻·碎山的緣故,李裕對力量十分敏感。

這一劈,槍所攜帶的力量絕對不弱於獅蠻·碎山!

“咚!”

司馬楚之的槍重重的落在擂臺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砸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坑,一時間,碎石四濺開來。

其中一塊碎石貼著孫循的臉飛出,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不能這樣下去,雖然這幾波的進攻,他都避開了,但他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誰都說不清楚下次進攻什麼時候到來。孫循陰冷的臉上罕見的浮現出焦急之色。

槍近乎是完美的武器,孫循的手中的劍根本沒有任何起手攻擊的機會。

將軍臺上。

“真正的戰場上的廝殺也不過如此吧。”溫玄誇讚道,“這司馬楚之賢侄的槍勢太盛了,完全沒有留給孫循任何發揮的空間。”

說著,溫玄的目光看向侯序:“我彷彿又看到了侯統領在戰場上一騎當千的身影,不知晉王世子殿下的槍得到了侯統領幾分真傳。”

滿臉鬍子的侯序聽到後,面帶驕傲,“我的槍術可敵千人,世子的槍日後怕是萬人敵。”

這話是侯序由衷而發,司馬楚之六歲練槍,十二歲就已經掌握槍勢,連他都在這個徒弟面前汗顏。

“那不成了楚霸王再世。”司馬元顯打趣的說道,但他的臉上還是帶著笑意。

“山奔於前而色不變,臨敵不亂而勢愈盛,賢侄實乃天日之姿,頗具冢虎遺風。”溫玄突然話鋒一轉,面對難色的看了看司馬元顯,“只是……只是……”

司馬元顯有些不耐煩,“溫司馬不妨直說,我並非頑固不化之人。”

“只是此勢並非人勢,乃槍勢而已,勢在器,這器勢萬一要是一斷,世子的勢怕是跟不上啊。”

司馬楚之的手托住槍托,原本陷入擂臺上的槍如繩索一般瞬間彈了起來,向著孫循挑起。

就是這一簡單的一挑,孫循已經避無可避。

“孫循要輸咯。”臧行冉興奮的看著底下。

李裕眉頭微皺,“不,沒有那麼簡單。”

徐界全力一擊下的刀都能被孫循壓住,更何況如今司馬楚之的槍已經不再是剛剛那充斥著力量的一劈,而只是簡單的一挑。

孫循臉上突然浮現一抹笑意,手中的劍翻轉,將槍壓了下去。

司馬楚之驚愕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他這挑槍,只是託舉槍尾,對槍的控制可以說是最微弱的時候。司馬楚之並沒有坐以待斃,手腕再次握住槍尾,迅速將槍抽回,再這種情況下,必須要再次拉開距離才行。

“回槍!”劉道規驚呼,“侯大人真是名師出高徒,司馬公子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回槍,對槍的掌握已經到了一個髮指的地步。”

“回的太慢了。”李裕喃喃。

孫循已經纏住了槍身,劍順著銀色的槍身向下而去。

槍在回,劍在進。

回槍的速度比起劍前進的速度還是稍遜色。

青劍銀槍,如青蟒銀龍博弈。

“司馬公子,你似乎忘了,槍的優勢是距離,你不該和我靠太近的。”孫循兇狠的說道,劍繼續向下壓去,“而且我比你要快!”

劍已經到底,兩個人的身體死死貼在一起。司馬楚之用肩膀抵住孫循,好讓劍不能繼續前進。

槍與劍的優勢都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最原始的力量之間的博弈!

司馬楚之壓不住孫循的力量,劍鋒已經在他的虎口一寸寸向裡陷去,鮮血浸染在銀色的槍上。

司馬元顯和侯序幾乎是同時站起,侯序朝著擂臺喝斥到:“豎子,休傷晉王世子。”

司馬元顯用焦急的目光看著溫玄:“溫大人,快點叫停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