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遣散家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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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我接回來了，她有八個月的身子，今日受了驚嚇，胎像有些不穩，還得開服安胎藥給她喝。”
戴垚將趙家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她看著戴奶奶的情況，擔心出什麼問題，不放心又補充道：“我說了我有辦法救人，您老人家可別給人下藥，將人給送走了。”
“只要你能救戴家，老身這條命給你都可以！”
戴奶奶聽著戴垚的話，打起了精神。
如果沒有戴垚，那戴奶奶搞不好真會給全家人下一劑藥，將人全部都送走。
但是戴垚今日先將戴司功屍身帶回來，後面又從趙家手中將戴雁玉接出來，足以可見，戴垚不簡單。
這些事情原主是絕對做不到的。
或許他說有辦法解救戴家，是真的。
人能夠活著，哪怕是苟活著，也總比死要好！
戴奶奶現在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戴垚身上了，在戴垚沒有撒手之前，她不會走向極端的。
戴垚聽到戴奶奶的保證，這才放心下來，他讓戴奶奶照顧家裡這些人，這才從後院離開，往前院去了。
趙家也是真擔心有問題，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東西，由趙家的大管事親自給鬆了口氣。
“戴少爺，這是嫁妝單子，這是五千兩銀子，您請過目。”
大管事恭敬地將單子遞給了戴垚，又讓人將箱子都開啟，讓戴垚清點。
“嗯，可以了。”
戴垚哪有心思清點這些，隨意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回去告訴趙老太爺，以後趙家和戴家就沒關係了。”
“是，戴少爺的話奴才一定帶到！”
大管事連忙應下，又看著戴垚，小心翼翼地說道：“那您的人是不是……”
“我會讓人回來的。”
戴垚微微點了點頭。
他又不是真的想讓戴家死，如果不是被逼到絕境，不會讓人去錦衣衛搞事的。
一旦進了錦衣衛，趙家可能落不得好下場，但是戴家也別想好過。
戴垚伸手叫來了一位家僕，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是，少爺！”
家僕聽完，立刻就離開，去將戴福叫回來了。
“那奴才就不打擾了，先行告退。”
大管事是真的怕了戴垚這個災星，態度恭敬到了土裡，一路帶著人彎腰退出了房間，這才轉身離開了。
“讓廚房給我準備點吃的。”
戴垚忙了一天，沒顧上吃什麼東西，這會又累又餓，坐下來休息，同時也讓人給他準備點吃食。
“這些是什麼東西？”
戴奶奶那邊安置好了戴雁玉，聽說趙家帶人過來了，又忙不迭來到前院。
結果看到小花廳外面的院子裡擺滿了箱子。
這些東西有許多她還看著眼熟，看著像是大丫頭出嫁時的嫁妝，裡面還有幾份是她當年添的禮呢！
“大姐的嫁妝。”
戴垚一邊吃東西一邊回應，抽空又指了指那兩箱子銀子說道：“那是給大姐的賠銀。”
“趙家竟然肯給這些東西？”
戴奶奶驚愕感慨，她見著戴垚今天為了戴家的事情忙了一天，現在才吃上一口東西，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至少這個孫子是個有擔當那個的，願意在這個時候幫戴家，而不是得了她孫子的身體就直接跑了。
“慢點吃，細嚼慢嚥方是養生之道。”
戴奶奶坐在了戴垚身邊，給他盛了一碗湯，關心道。
“嗯。”
戴垚淡淡地應了下來，吃飯速度倒是慢了下來，上輩子也沒有個親人在身邊噓寒問暖，管這管那。
他上輩子死於胃癌。
好不容易重生，他自然是在意身體的，雖然現在這具身體年紀還小，但是該注重的也要開始注重了。
“對了，老夫人，和你商量件事。”
戴垚吃完飯，這才和戴奶奶商談。
“什麼事？”戴奶奶問道。
“我想將戴家的僕人都遣散了。”
戴垚今日就察覺到了，戴家已經開始人心晃動了。
也就是戴家這些年在戴奶奶的領導下，治家嚴明，加上他們又是家僕有賣身契在戴家，這才沒亂。
若不然，這些下人們早就逃跑了。
“哎，遣散就遣散吧，到了這個時候，能走一個是一個。”
戴奶奶聞言，重重嘆了口氣，點頭同意了。
真到了最差的地步，這些跟隨了他們多年的僕人，總歸還能留一條活路。
沒必要拉著他們一塊死，想必錦衣衛也不會浪費精力去抓捕這些僕人。
戴垚見戴奶奶同意了，這才通知了戴福，讓他晚間將人都聚集了起來。
戴家僕人不少，丫鬟婆子，廚子僕役家丁加起來一共有四十來人，滿滿當當跪了一院子。
“戴家如今的情況，我不說，想來大家也都清楚了。”
戴垚站在眾人面前，說道：“我也不要求大家同舟共濟，今天將大家召集起來，是想要給大家發一筆遣散銀子，大家脫離了戴家，各奔前程吧！”
聽著戴垚的話，眾人心中一驚，忍不住驚愕地抬頭看向了戴垚。
“少爺，我不走，我要陪在小姐身邊，讓這個丫頭離開吧。”
蘭兒和小翠兩人也被一塊叫過來了。
不過蘭兒和戴雁玉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情誼，她們倆從小到大就沒分開過，之間的感情比親姐妹都還要深。
蘭兒是絕對不會拋棄戴雁玉的，只是可憐小翠年紀幼小，不忍心她跟著淌渾水。
“願意留下來的，還有誰？”
戴垚繼續問道。
“少爺，老奴願意留下來！”
戴福站了出來，他跟了戴家一輩子，老夫人憐惜他，讓他兒子脫了奴籍改回了原來的姓氏。
現如今他的兒子留在潞州那邊已經成家了，戴福也沒什麼念想，就想一輩子都陪著戴家。
“嗯，好。”
戴垚微微點了點頭，讓戴福起身，站在了他的身後。
戴奶奶坐在一旁，看著戴福張了張嘴，但是最終沒說什麼。
“還有嗎？”
戴垚看向了眾人，繼續問道。
底下眾人一言不發，包括戴奶奶的貼身丫鬟祥嫂，此時也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放心，說要放你們離開，本少爺說話算話的。”
戴垚坐在一旁，讓戴福幫忙發遣散銀子。
根據待在戴家的年限來發放，這也符合戴垚的理念。
前世公司辭退員工，也是根據年限來賠償的。
這些也都是可憐人，都是些被壓榨的奴僕，臨到末了，戴垚不想要繼續壓迫他們。
這也是戴垚作為現代人的一點良知。
“祥嫂，十八歲入府，工齡五十一年，遣散費二百五十五兩。”
一年遣散費五兩，祥嫂八歲就跟在戴奶奶身邊了，不過她進入戴府是十八歲，所以工齡是從十八歲算起的。
戴福將銀子封好，交給了祥嫂身邊的兒子。
“小姐……”
祥嫂低垂著頭，始終不敢看戴奶奶。
她其實是想要留下來陪著小姐的，不過她有兒女孫兒，她要是留下來，兒子女兒孫子是不是會受到牽連？
老年人活了一大把歲數，對自已的生命其實沒有那麼看重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子孫了。
“你跟了我一輩子，老了好好享受兒女之福吧。”
戴奶奶將他們一家子的賣身契拿出來，扔進了面前的火盆裡。
“這兩個今日跟我去趙家，多給十兩銀子，算是我私人打賞的。”
戴垚看著今日跟著他一塊去趙家，主動維護他的兩名家丁，開口道。
“謝少爺！”
兩名家丁聞言，面色一喜，連忙和戴垚磕頭跪謝。
他們年紀比較輕，遣散銀子自然是沒有祥嫂那麼多的，戴垚多給十兩銀子，他們之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不少。
戴福聞言，在這兩人的封包裡多放了一個十兩的銀錠。
忙了一個時辰，等到天邊擦黑，這才將遣散銀子都發放完。
此時距離宵禁還有一段時間，戴垚也知道大家離開心切，讓人開了後門，讓他們趁著天黑離開了。
此時是住客棧也好，還是投奔親戚也罷，以後大家就互不相干了。
這麼多人員離開，戴府少了人氣，多了幾分蕭瑟。
“福叔還有蘭兒姐和小翠，你們三個明天也要離開。”
戴垚等著戴福將人送走，說出了接下來的話。
“少爺，我……”
戴福一聽這話，立刻就急了。
“聽我說完。”
戴垚擺了擺手，打斷了林富的話。
多一個人到時候戴垚要親自救的人就多一個。
戴家人是走不掉，戴福他們這些僕人能夠走，為什麼要留下來？
“謀反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我爹已經死了，即便他沒有參與，錦衣衛那邊也肯定會將他的罪名給坐實的。”
戴垚說道：“此案牽連甚廣，即便皇帝不殺所有人，涉案人員抄家流放肯定是跑不了的。”
“到時候戴家真被流放了，你們在外面至少可以沿途給我們買些吃食接應我們，大家都被困在了戴家，那到時候才是真的走投無路！”
聽到戴垚的話，眾人原本混亂的思路瞬間就清晰了不少。
現在戴家肯定是逃不過的。
全家斬首的話，戴福他們還能去給戴家人送碗斷頭飯，死後還能幫他們收屍。
流放的話，沿途還能照顧他們。
真要是都留下來，那就真的是一條道走到黑，全部都被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