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平五年。

風寒,雪夜風飛。

長寧侯府,西北角落的某間小院裡,濃煙滾滾。

楊凌坐在門口的火盆旁,閉眼回想著從前。

大周,一個華夏曆史中沒有出現過的朝代,至今已經百餘年,今上是大周的第十一位帝王,泰安帝。

已經穿越八載,最開始的意氣風發和雄心壯志已經被這冰冷的侯府抹平,只剩下了隱忍。

楊凌是長寧侯府的庶子,排行老三,長寧侯的爵位已經傳襲幾代,至今只剩一個子爵了,這具身體的母親是一個良家女,而他是長寧子酒後強暴母親的產物,那時候是嫡母的孕期,所以母子兩個在侯府受盡了磋磨。

他還記得剛穿越來的時候,覺得怎麼都是個少爺,開局還可以,誰知道嫡母是個苛刻的,父親也是個薄情的,與其說是個少爺,不如說是個高階奴僕。

還好母親是個好的,那時候悉心照料他,自已抄寫書本,教楊凌認全了字,練字,可就是母子倆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活,也是一種奢望,楊凌六歲穿越而來,母親在他八歲時就過世了,在冬天突然逝世,前後不過兩天,他知道母親的逝去有問題,可是他不敢鬧,也不敢查。

還好老天有眼,穿越前在旁邊的兩顆大玻璃珠子也跟著過來了,在前幾年一個偶然的機會當賣了出去,共計四千兩銀子,這是他安身立命的資本。

嫡母不會允許他讀書考取功名的,天天都安排的有事情給他做,他也明白,科舉這條路是死的,在八歲的時候,聽見下人說起了武功,這個世界是有武功的,不過力量有限,只有外勁,內勁,外勁之分,達到的標準就是三百斤,五百斤,七百斤,有少數人能夠力達千斤。

都說窮文富武,楊凌的兩個大玻璃珠子,就成了他的資本,在想盡辦法拿到侯府的打熬藥方之後,賣掉珠子就開始了打熬身體之路。

楊凌在煙霧中咳嗽了幾聲,用扇子扇起了火盆裡的枯柴,心中想著在等等,在等等,就快了。

很快,夜深了,楊凌來到浴室,給浴桶倒進熱水,放入藥包,緩緩泡了進去,只要夜深了,這邊就不會有人來了,本來也沒幾個人會來。

泡完藥浴,來到院中迎著風雪開始練武,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四年了,在一年多前突破到了內勁,力五百斤,耍著一把破舊的老刀,空氣中傳來呼呼的聲音。

練完武,回到臥房,在角落裡掀開幾塊板磚,裡面是楊凌僅存的銀錢,還有三張一百兩的銀票和些碎銀子,明日又要出去買藥回來了,拿起一張百兩銀票,蓋好板磚,緩步走到書桌。

楊凌給自已倒了杯熱茶,這是他在侯府中最愜意的時候,目光聚集到前面的一本書頁上,那是母親手抄的,楊凌雖然是穿越過來的,但是確實感受到過身體母親的母愛,他快記不清母親的聲音了,想到這楊凌不自覺捏緊了拳頭。

緩緩撥出一口氣,拿起一張白紙,提起筆寫了起來,寫完後徑直往床鋪躺去,只見紙面上寫著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他日若遂凌雲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