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還是個孩子

想通之後，呂布起身找到正在與小夥伴觀察螞蟻搬家的諸葛亮。

“亮，你在看什麼呢？”

聽到背後響起熟悉的聲音，諸葛亮連忙起身，拍了拍身邊同伴，解釋道：“將軍，這位是我至交好友叫……”

“龐統對不對，我認識你。”

龐統自覺樣貌不佳，對待外人總是能躲則躲，若不是自已的袖口被諸葛亮死死攥住，自已早就惶恐的行個禮，進而落荒而逃了。

忽然被人叫出名字，龐統心裡也產生微微好奇，怯生生的抬起頭，聲若蚊蠅般說道：“將軍您知道我？”

“男子漢大大方方的，扭扭捏捏像個小姑娘，未來如何一展學識？”呂布俯下身，親切的拍了拍龐統的肩膀。

“是。”因容貌略有自卑的龐統，在呂布溫柔的鼓勵下，緩緩挺直略微佝僂的腰桿。

“這才像樣，未來全天下可都有聽到關於你的故事。”

被呂布這樣的當世大人物一誇，龐統瞬間眼神一亮，臉頰微微潮紅，興奮道：“我的故事？”

“當然，未來全天下人都會口口稱讚你二人為【臥龍鳳雛】，你們的學識就是守護天下窮苦百姓最好的武器！”

由於心中掛念自已兄弟，見呂布走出房間後，張遼便順勢跟上，恰好聽到了剛剛這句話，笑罵道：“奉先，雖然水鏡先生乃是當世大家，可一共也就兩徒弟，又怎能擔得起如此美名。”

張遼一副你可別忽悠孩子的神情，引得呂布哈哈大笑：“文遠，這話你可就說錯了，你根本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未來的成就會有多麼高。”

夢中他親眼見識了諸葛亮的種種神策，那與他齊名卻意外早亡的龐統，又怎會是一般人，別忘了，二人還是同一個老師！

“想清楚了？”張遼輕聲道。

“如果你同樣經歷了一場不可思議的夢，剛剛睡醒就聽到童子來報，那人求你出山匡扶漢室，挽救漢室基業，你還會出山？”呂布並未回覆張遼，而是認真看向少年諸葛問話。

諸葛亮猶豫片刻，隨後雙眸之中閃爍出一道奪目璀璨的光華，自信無比的朗聲道：“若在下有幸做一場這樣的夢，那定然會吸取夢中的所有教訓，在未來的日子裡彌補所有漏洞與遺憾，那樣的未來，我也一定成為第一個北伐成功的人！”

龐統對於諸葛亮有些誇張表態有些擔憂，連連找補：“將軍，他這屬於事後諸葛，很多話聽聽就算了……”

“無妨，既然你都能想清楚，那麼我【親眼】看過那麼多王朝更替之後，又怎會不知民間疾苦？王道、霸道、皇道？終究是不如為百姓飯桌上添上一道肉食。”

細細想來，確實很有道理，

諸葛亮鄭重道：“等我學成之後，必定全力支援將軍大計！”

“還有我！”龐統急忙表態。

離開水鏡山莊之後，呂布轉身看向張遼，沉聲道：“無論如何，董卓必須死。”

“那回去就辦？”張遼面色嚴肅，橫掌為刀，在自已的脖頸處比劃一下。

“不急，既然來到襄陽，先陪我去見一個人。”

“誰？”

……

“誰？”

吱嘎~

久未修繕的木門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來者還未開口，一股刺鼻的藥香便藉著縫隙衝進屋內。

“兒，來喝藥。”進屋的壯漢虎背熊腰，身材壯碩至極，正常的藥碗在他手中也顯得格外mini。

“爹，您今日下值這麼早啊。”黃敘勉強撐起自已上半身子，強顏歡笑道。

“兄弟們都知道咱家情況，所以沒什麼事的時候爹能早回來一些。”

見自已兒子面不改色將苦澀至極的湯藥喝下，黃忠的心就隱隱發痛，自已孩子這病純純是因為自已的愚昧，想著習武之人有真氣鍛體，小病不用看，一開始的咳嗽並未引起足夠重視，誰知會發展到如今地步，周邊的名醫求了個遍，誰也不知道自已孩子到底患得是什麼病……

每次一犯病，都是手腳冰涼若死屍，渾身抽搐不止，平日也是吃一碗吐半碗。

“爹，要不這個病就別治了吧。”放下藥碗的黃敘，一臉平靜道。

“痴兒，你還如此年輕，怎能半途而棄！你不治了，我怎麼辦！你娘怎麼辦！”黃忠聞言大怒，若不是對方身體太過孱弱，定然一巴掌將其打醒。

“七年了，足足七年了……”黃敘聲音低沉，絕望不已，“孩兒不孝，您就與娘為孩兒生個弟弟妹妹吧。”

“混賬！”

父子二人的吵架聲很快引來一位婦人，只見其明明三十多歲的年紀，卻已是滿頭銀髮，尤其兩個碩大的眼袋更表明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怎麼了，父子之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黃夫人進屋直接坐在黃敘身側，熟練的拉起對方的手掌，一臉戒備的怒視黃忠。

如此偏心的舉動，黃忠早就習以為常，悶聲道：“你兒子又不想活了。”

黃夫人聞言先是仔細打量身側面如枯槁，雙眸無神的親骨肉，眼淚吧嗒吧嗒砸落在對方的手背上，“兒啊，沒了你，娘可怎麼活啊……”

一聲小心翼翼的祈求，頓時讓黃敘平若死寂的雙眸中煥發出點點生機，苦澀道：“娘，您看看咱們一家三口，因為這個怪病，誰還有一點人模樣啊……”

“七年了，各種神醫、巫醫爹求來無數，各種名貴的草藥、蟲子都不說了，那些偏方童子尿、黃牛尿、甚至更誇張的童男童女的頭髮，我都吃過喝過多少？您當年多麼美豔動人，可現在呢……”黃敘心疼的抽出自已的手，輕輕放在黃夫人的額頭處，那裡因為常年求神拜佛，已經形成一塊死皮。

“更別提我爹了，曾經頂天立地的好漢，為了一兩碎銀，幹過多少丟棄尊嚴、人格的令人不齒的事，他不說，可那些名貴藥材與頓頓佳餚可是告訴我無數次！”

黃敘越是越激動，他不忍自已爹孃因為自已這個沒有希望的廢物，過得如此辛苦！

“您二老還年輕，就給我生個弟弟妹妹吧，求求爹孃了……”

滴答、滴答……

黃夫人此刻說不出半個字，只有如斷了線的淚珠，一旁的黃忠更是心中憋悶至極，不知如何發洩。

“請問，這裡是黃忠、黃漢升的家麼？”一個粗狂的叫門聲，打破屋內壓抑至極的氛圍。

“我去看看。”黃忠眼神閃躲，低個頭逃難似的往大門走去。

擔心是自已的債主，黃忠將門只開啟一點門縫，確認是陌生人，語氣頓時冷了三分，質問道：“你二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