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你這一路疾馳且未曾多言,不太像散心啊。”張遼看到呂布嘴角露出笑意之後,才敢問出憋在心中許久的疑惑。

端坐在赤兔馬上的呂布橫馬四望,細細回想果真與夢中的場景極其相似。

“文遠,你可知為何我只帶著你陪我來襄陽?”

“難道不是因為你我乃是刎頸之交?”

呂布聞言輕笑,“當然,所以藉著這次機會,我會向你展示出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不給張遼繼續追問的機會,呂布翻身下馬,示意其跟隨自已進莊。

咚咚咚,

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年伸出半個腦袋認真打量片刻,輕聲確認道:“來者可是呂布,呂奉先?”

張遼好奇不已:“你見過呂布麼?”

呂布緊皺眉頭,認真觀察著少年的五官,片刻後輕聲反問:“小兄弟可是諸葛亮?”

諸葛亮瞬間瞪大眼睛,將半掩的大門徹底開啟,興奮道:“您認識我?”

自從拜師南華道人之後,諸葛亮終於可以大大方方的瞭解三個道士所策劃的事情,越是瞭解,越是震撼!說是逆天改命都不為過,而關鍵中的關鍵正是此刻自已面前的英武壯碩的偉岸男子。

在夢中,呂布也見過了眼前才到自已胸口高的少年,在未來到底做出了怎樣的傲人一番功績,智慧逆天的同時品性極佳,眼中難掩欣賞之意,呂布打趣道:“要不要我這次先回去,也給你來一個三顧?”

諸葛亮茫然不解:“師父已經在等您了,您還回去做什麼?”

一旁的張遼直接伸手放在呂布的額頭,小聲喃喃:“也沒發燒啊……”

算了,你們不懂我的幽默。

嫌棄的推開張遼的手掌,呂布心中暗自吐槽,嘴上卻道:“還請幫忙帶路。”

聽到呂布對一個少年如此客氣與尊重,熟悉自已這位好友脾氣的張遼默默觀察起不遠處的這個少年,雖受年齡限制,但其手長腳長,未來身材必定不亞於自已,再加上朗目星眉的五官,長大後定然是一個美男子。

“長得好看的果然容易收穫尊重。”

在諸葛亮的帶路下,三人穿過怪石嶙峋,花卉繁茂的雅緻庭院,來到院落深處的一間廂房。

“勞煩將軍特來拜訪,司馬徽受之有愧,快快請進。”司馬徽早已守在廂房門口,見到呂布的瞬間便主動上迎。

“見過水鏡先生,這位乃是我至交好友--張遼,張文遠。”

藉著呂布的介紹,張遼如何不知這裡才是對方本次外出的真正目的地,掩住心中好奇,主動伸手行禮道:“文遠見過水鏡先生,來訪突然未曾準備一些薄禮,還望海涵。”

“無妨無妨,老夫為二位引薦一下這三位道士,一副仙風道骨,鬚眉皆白者道號南華,放浪形骸一臉不屑者道號左慈,一臉正氣,樣貌最佳者喚作于吉,將軍身上發生的事都是這三人所為。”

“見過繫鈴人!”

“見過繫鈴人!”

“見過繫鈴人!”

三人以道家禮法,正式與呂布打了一聲招呼。

這個彆扭且略帶晦澀的稱呼,張遼聽了直皺眉,若是根據這個稱呼推測,那只有一句老話---解鈴還須繫鈴人。

可他是雁門馬邑人,呂布是五原郡九原人,都是抵抗外族入侵的前方戰場,且當年都為丁原的手下,呂布為主薄,張遼為從事,都屬於刺史的屬吏而,且兩人家鄉的位置靠得這麼近,在丁原麾下的時候,同樣的遭遇早已讓兩人產生惺惺相惜之感。

他怎麼不知道呂布何時成為了繫鈴人?

呂布顯然對這個稱呼毫不意外,眾人落座之後,確認道:“我只想確認一件事,夢中所見一切都是真的麼?”

三人交換一下眼神,由於吉作為回答者,緩緩點頭道:“沒錯,只是我們也不確定你這一場夢夢了多久。”

張遼能夠清楚從三人眼底讀出緊張的情緒,很顯然呂布從未開口提過的夢境,才是關鍵!

此處要麼是知情人,要麼是自已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至交,

緊繃了一路的呂布當然卸下心中的防備,緩緩吐出一口氣,苦澀道:“太不可思議了,在夢裡,我也不確定過了多少年,只知道親眼看到了一個又一個強橫的王朝建立又崩塌。”

南華道人開口詢問:“朝代的年號將軍是否還記得?”

“大漢崩塌,國家三分,唯有西蜀一脈苦苦支撐大漢信仰……”說到這裡,呂布微微一頓,滿眼心疼的看向身旁一臉稚氣的少年。

聰慧至極的諸葛亮立即反應過來:“因為我?”

“數次北伐你已做到人力之極,卻終究敗於天理命數。”夢中年老的諸葛亮在五丈原上最後的那滴不甘心的眼淚,直到此刻仍令呂布動容。

“然後呢?”左慈好像聽故事一樣,催促著進度。

“曹孟德終遭反噬,司馬氏借雞生蛋,建立新王朝--晉。”

“呦呵!我這兄弟未來竟然能成為皇親國戚啊。”于吉看向司馬徽調侃道。

司馬徽無語:“那時候老夫早就成為一抔黃土,還皇親國戚……”

“你倆能不能別打岔,繼續說。”

隨著晉朝的滅亡,夢中絕大部分人與故事,與在場眾人的關聯也就越來越淡,所以呂布描述的速度也就越來越快,越來越簡略,除了標誌性的大事件,基本一帶而過,直到那個男人的出現。

“……外族欺辱我漢人數百年,未曾想到竟然是一個乞丐,如神兵天降一般,完成你都沒有完成的壯舉。”

諸葛亮結合上下文,瞬間瞭然,震驚不已:“他完成了北伐?”

“只有他。”呂布重重點了點頭。

在夢中,他完全是第三視角,可以身處高空看到每一次戰鬥的細節,不誇張的說以前的呂布只是單兵無敵,現在的他無論是小規模團戰,還是大規模混戰,他的戰爭謀略都是當世最厲害的幾人之一!

“後面呢!”這一個時辰,左慈過得是格外充實,從呂布口中,他聽到無數此前從未聽過的故事。

“隨著這個男人的離世,我就醒了。”有些口乾舌燥的呂布遺憾的搖了搖頭。

他也好奇那個男人的四兒子,最後能不能成功。

始終旁聽的張遼已經傻了,各種人名、事件、地點言之有物,邏輯通暢,一件兩件尚能認為是編造,但呂布可是堂堂堂連續嘮了一個時辰啊!

“乞丐也能當皇帝?關鍵還成功了!”張遼回想起自已當年嗤之以鼻的一句話,不敢相信的小聲重複:“還真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呂布將面前的涼茶一飲而盡,反問道:“該你們說了,為什麼要我做一個這樣的夢?”